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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褐色的木门吱呀开开來.是昨夜里才见过的白妈妈.见她神色慌张.白灵娆微微皱了一下眉:“白妈妈这么早过來.可是为了昨日里洛城主之事.”
白妈妈抬头瞧了她一眼.神色有些怪异.口中支支吾吾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白灵娆微微偏过头.无意抿了一下唇.面带疑色道:“妈妈有话.但说无妨.”
白妈妈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是叹了一口气道:“哎.我就跟你直说了吧.前些日子你与你家相公喜结连理.本來你不出去接客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如今你挂名在我卿歌坊内.又担了歌姬的身份.既然未有除名.自然有客你就必须要接待.这个规矩我也不能因你一个人而毁了去.你说是不是.”
她垂下眼睑.低低的道了一声:“是.”
白妈妈看她这个样子.又叹了一口气.方续道:“如今为了你家相公守身如玉.保守住名声做个深居简出的妇人.这个道理妈妈懂.但是但是也不是妈妈逼你.你看你一次一次的拒那些城中王孙贵族.且不说这卿歌坊因此失了多少客人.但妈妈不得不提.你因此得罪的人你可知有多少.昨日你又得罪了洛城主”抬头看了一眼白灵娆.顿了顿道:“如今外面有人传.你恃才自傲.傲慢无礼.已然引起了公愤.私底下说是要”话说了一半.将后边的字给抹了去.小心打量她的神色.
扶住门框的手蓦地握紧.抬起眼瞧了一眼屋外的长街.容色淡淡.极轻的笑了一下:“得不到的就要毁了么.呵呵.世人的想法还真是怪异的很.得不到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了却又弃之敝屣.失去了又心有不甘.真正是叫人好笑.”低着头看着脚尖.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声音压的轻柔:“妈妈回去吧.灵儿自有分寸.”
“你”
“妈妈请回吧.”还未待屋外的人说些什么.伸手又将门吱呀一声关上.
门外的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灵儿.并非妈妈让你难做.只是.人命贵贱.自有天定非你我所能改变.有些东西不管你放下还是放不下.都已经躲不过去了.妈妈只想劝你一句.趁早离了这是非之地吧.”话罢又叹了一口气.屋外便沒了动静.
院内凋残的桂花零落了一地.铺满了青石堆砌的石路.像是日照镀下的一层金色.昨夜还未干透的雨珠浸着花蕊.泛出晶莹的光倒映出灰淡阴霾的天.靠在门后的人极缓慢极缓慢的自门上滑下.跌坐在地上.
我将百无聊赖的坐在庭院中的石桌上看着在门口处抱膝而坐的人.忽然在想我和未晞.其实和她同流照一般无二.只是她喜欢流照.而流照呢也喜欢她.但是这两人却互相并不知道.于是都在自相折磨着.比起这点我比她要稍微幸运一点.
但是.她幸运的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也刚刚好喜欢她.而我喜欢的人却喜欢着别人.这相当于一个恒定的三角形.如果沒有谁來打破.这个局面将致死都是平衡稳定的.换句话说.就是到死未晞也未必知道我喜欢他.喜欢了比很久还要久.
流照自那日被白灵娆当面撞见之后便沒再出现在家里.像是彻底消失了个干净.而白灵娆也像是从未认识过这么个人.只是将自己的牌子从卿歌坊撤了去.彻彻底底的做个闲散的妇人.每日里品品茶.养养花倒也其所.
只是生活必须得有点风浪.才能撑得住岁月的平淡无奇.
十月清冷.王都城里却突然掀起了一股瘟疫.这瘟疫來势汹汹.一夜之间竟有大半的人都感染了瘟疫.上吐下泻.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而王都中的行刺事件也越闹越凶.行刺的人更是隔三差五的就去制造点动静.搞的皇宫上下的官员们焦头烂额.
无巧不成.正说的恰如其分.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将近半月有余.城中的瘟疫已肆虐了整个都城.城中死了有一半以上的人.街道上风卷落叶.尽显萧索之意.青天白日里.家家户户也都大门紧闭.街道上的人皆是行色匆匆.仿佛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一样.这日许是被连日的瘟疫闹的心慌.又或连日不散的阴雨憋闷太久.白灵娆领着贴身的丫鬟瑾儿前往寺庙去烧香.
瑾儿瞧着她问的仔细:“姑娘这是要祈福还是还愿.”
白灵娆瞧着窗外头下的无休无止的秋雨.出了一阵神.姣好面容微微抬起.瞧了一眼廊外翘起的屋檐上.有清雨绵延.穿成了丝线.似是要将天与地缝合在一起.雨下的缠绵.淡淡的声音绕过细雨.撒出清冷的语调:“既非还愿.也非祈福.是去救赎.”
瘟疫搅得人心不安.就算再有人胆再大.也不敢拿着命去挣钱.所以瑾儿找了一圈.也未找到城中有轿夫随行.无奈之下.只得主仆二人徒步前往.
红叶漫山翩跹.片片枝叶浸着十月冷雨.将山上的路遮的严实.秋风扫叶.落了一地残骸断枝.轻微踩上去.有雨水浸透后的沉闷声.
行至半山腰中.突然出现一行人.将上山的路拦住.我偏过头朝前一看.见那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搜查卿歌坊的大人.严朔严大人.
黄色的树叶落在枝头.有清水的雨珠打在上面.发出叮叮的悦耳声音.一只被雨淋湿的倦鸟长嘶一声.钻入了林中.惊落了一树的露珠.天色灰暗无光.冷风吹起将白色落了碧翠兰花的油纸伞吹的摇摇晃晃.
白色的油纸伞下微微抬起.出來一身素色长衣长裙的女子.黑色披肩.面容淡淡.轻轻的语声像是细雨飘落:“敢问严大人.这是何意.”
对面的严朔斜着眼打量起面前的女子.面若春桃.肤若凝脂.气吐如兰.倒比青楼中其他女子多了几分沉静雍容.半晌.沉吟道:“白姑娘.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