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機會就拿去南邊。
如今整個南方都因為皇帝的倒行逆施,造反的人更多。一時不得太平。
朝中每天都因為賑災的事吵架,光說也沒用,又沒錢。
而蘇南丞等著北方消息終於到了。
他看著信中比較詳細的北夷消息,輕輕蹙眉。
北夷的汗王皇帝赫連護病重,本來他的長子赫連錚是太子。理應繼位。
可北夷畢竟不比大元,他們是草原民族,就算接收了那麽大一塊大元的地方,作風上依舊是草原那一套。
你光是學大元定下太子是不行的。
這個太子還得能壓得住人。
結果是這位太子自幼由元人師傅教導的有點偏了。文學造詣一等一,武學上差了點。
偏他的二弟赫連曜,三弟赫連直都是戰功赫赫,並且手段都很強硬。
甚至下面的弟弟,以及叔伯們都是如狼似虎。
所以這位太子根本壓不住。
如今的形勢就是群狼環伺,只要等老皇帝一蹬腿,太子肯定活不成。
蘇南丞看完就將信丟給程銘。
程銘也看了之後道:“公子如何皺眉,這不是好事嗎?”
北夷內亂,對大元來說是好事啊。
蘇南丞皺眉:“我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就只怕到時候他們要以打大元為功勞啊。”
何況,這些烈性子的北夷人總有打出頭那一天,到時候肯定第一個就拿大元開刀。
何況,他們也大旱,日子一樣的難過。
還有什麽比欺負大元這塊大肥肉更好的?
程銘點頭:“公子說的是。”
“奈何,我官職只在六品,如今也沒法做什麽事。”蘇南丞真是有種發自內心的急迫感,可惜畢竟他只是個凡人。
南邊的費鳩如今也是倍感壓力,因為皇帝處置張瑾元這事鬧的沸沸揚揚。
本來壓製下去的叛軍又起來了。
不斷有新人加入。
也因有了讀書人的加入,這些叛軍們不再是一盤散沙,漸漸竟有成氣候的意思。
尤其是那個打鐵的文虎那一對,如今更是像樣子。
竟還發布了軍法,比如什麽不搶百姓,不傷百姓之類的。
漸漸的,在民間就成了一支義軍。
還好如今費鳩假意搭上四皇子,後續還是有增兵支持。
不然就以前那樣的話,他非常可能被叛軍反殺。
饒是如此,這也打的艱難。
還好造反的雖然多,多數百姓還是更支持朝廷。
但是皇帝要是繼續作死,那也沒幾年了。
民間的義軍終究好說,怕的是各地駐軍造反。
皇帝大概是從張瑾元的死裡吸取了一點教訓。不光不再說叫向將軍送兒女回來,還巴巴的千裡迢迢送去不少賞賜。
七月初,西北傳來了停戰的消息。
錦州也好,甘陽府也好,都是一樣的乾旱無比。
如今許將軍一行人得了三地兩年稅收這個承諾,一時也不急著打,等到秋天以後再說。
錦州也一樣,要緩一緩。遠在京城的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達成什麽協定,反正是不打了。
對外,甘陽這邊隻說是休整。
皇帝什麽都沒說,能安穩就行,別的暫時顧不上。
也是這時候,朝中要求立太子的呼聲愈演愈烈。
皇帝也沒法強硬的說不立,只是一時定不下來哪一個。
越是定不下來,越是吵鬧的厲害。
一到了早朝時候,就是一番罵戰。
群臣每天都如同菜市場買菜的老嫗,只不過文人的爭執,總是引經據典。
皇帝真的頭疼,
可他再湖塗也知道,太子一日不定,這局面不會好。如今已經不是他喜歡哪一個不喜歡哪一個了,無論立哪一個,都要小心平衡。
殺一個張瑾元,是因他寒門出身。皇帝還沒有確切意識到自己捅了多大簍子。下面人也不會告訴他,‘哎皇帝,你在江南文人那已經臭大街了。’
但是支持皇子們的大臣,多是盤根錯節,皇帝肯定不敢說殺的事。
不是前幾年了。
所以皇帝無比頭大。
所以再進宮,就‘巧遇’了拜見陛下的九皇子殿下,以及來說正事兒的小侯爺駱川賢。
九皇子近來進宮的時候多了點,因為長公主前些時候進宮提起了他一嘴。
玉華亭中,有宮女打扇子,擺著冰山以及一桌子的水果。
自然是清涼的。
皇帝坐在中間,九皇子坐在一邊作陪。
駱川賢和蘇南丞就坐在最邊上。
“來,這是西邊送來的蜜瓜,昨日才送到的,你們都嘗嘗。”皇帝笑道:“今年的蜜瓜與往年格外不同, 甜得很。”
蘇南丞自然謝恩,夾了一塊。心說可不甜麽,今年大旱啊。
“確實好吃,微臣還是第一次吃這個。”蘇南丞道。
“哦?沒吃過?那可要賞你。曹得祿,一會給他帶幾個回去嘗嘗。”皇帝笑道。
“微臣多謝陛下賞賜。”蘇南丞起身道。
“坐坐坐,不過就是幾個蜜瓜罷了。”皇帝笑道。
“你們兩個都有。”皇帝又看九皇子和駱川賢。
“多謝父皇,兒臣往年也得父皇的賞賜,倒是吃過的。不過今年這樣的,也是頭回吃。”九皇子道。
其實他往年也得不到。這東西送來京城,基本宮裡就消耗完了。
皇帝就算拿來賞賜人,也輪不到他。
他想吃,只能自己去買,也有商人會送來京城販賣的。
都是高價。
不過話不能那麽說,臣子說自己沒吃過,是想跟皇帝說我跟著您才能嘗鮮。
皇子要說自己沒吃過,那就是說皇帝做爹的不疼孩子。
今日這見面,也沒什麽主題。蘇南丞和九皇子走的時候,駱川賢還在。他是來匯報朝中消息的。
皇帝終於被不安覆蓋,宣鎮撫司如今,真正開始監察百官了。
“九殿下瞧著清減了不少,可是苦夏嗎?”蘇南丞問。
“哎,可不是麽,府裡有府裡的規矩,這吃食上,約束甚多。我也不欲多說,就這麽過來。今年又尤其的熱……就瘦了些。”九皇子道。
“九殿下仁善,不忍叫下面人難做。也是他們的福氣。”蘇南丞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