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子記住了。”蘇南丞離開書房回去就囑咐:“連生你去,看看魯六公子回去了沒有,替我問候一下。”
連生哎了一聲就出府去了。
不過一個時辰,連生回來就說魯子卿約他出去。
蘇南丞忙換了衣裳就去了。
他也想問問昨日的事。
兩個人照舊約了飛白樓,今日就他們倆。
擺上一桌成色不錯的席面,魯子卿就到了。
“哎喲,你昨兒回去的好。真是驚死人了。”魯子卿坐下就喝了一杯茶:“剛從京兆府出來。”
京兆府也就問問,這些個公子他們也不好扣下。只有昨兒跟駱川賢一起來的那幾個是暫時走不了。
“我一早聽說,也是嚇一跳,怎麽一回事啊?這事我聽著怎麽那麽怪異呢?”蘇南丞給他續上茶。
“嗨,誰說不是。這事……”魯子卿搖頭:“別的不說,一早上我可是看見玉黛是倒在了臥榻邊的地上的。那屋子大的很。一早那丫頭是怎麽看見門底下有血跡?”
魯子卿先是細細將一早的事說了,然後反問。
“這麽說來,只怕是清風樓裡有人知道這件事?”
“誰知道,這清風樓私底下可都說是四殿下的產業。如今這一來,一箭雙雕了。”魯子卿道。
蘇南丞失笑搖頭:“真是如墜迷霧,好在你我都無事。”
“你是無事,我大概要叫我大哥罵一頓,他最厭惡我去那些地方。”魯子卿笑呵呵的夾了一塊紅燒肉。
大有不管是挨打還是挨罵,先吃飽再說的灑脫。
蘇南丞沒接話,這樣親密的兄長,他可沒有。
京城裡出了這樣的事,紈絝們都老實了下來。
皇帝也不好直接放了駱川賢。畢竟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無人不知,直接放了,那也太離譜了。
處死是不可能的,一個侯府公子,斷然不可能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賠命。
這就是時代的悲哀。
但是他名聲卻保不住。
而且,有這件事在頭裡,他想好好做官也不行。
所以眼下皇帝也是很為難的。
昌寧長公主哭了又哭,可也不能把所有知情的人都滅口。
只能暗恨,昨日那種日子,京城裡多少沒事乾的人都去了清風樓。
人傳話,早就走了十八遍樣了。
蘇南丞的假期滿了,就去左春坊報到。第一時間,就被叫去了東宮。
太子也打聽這件事呢:“你可知道這件事?孤聽聞你也在?”
蘇南丞就知道有這一出,所以能說的一五一十都說了。
“臣也覺得蹊蹺。”
太子點頭:“這事確實是有些意思。”
“聽聞那玉黛姑娘十分的花容月貌,可惜了啊。”
“是,臣那一日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確實不俗。”蘇南丞道。
“對了,柳二公子也在場,他與駱川賢一向不和。你那日可看出什麽了?”太子話鋒一轉忽然問。
“回殿下的話,臣那一日只看著他們爭。最後是小侯爺贏了,柳二公子也客客氣氣的。倒是提前走了。”
太子嗯了一下往後一靠:“那這事,可真是奇了。”
“這件事,
臣倒是不知詳情。不過臣聽聞那清風樓也頗有來路。出了這事,也只是暫時封禁,而不是關閉。”蘇南丞故意道。 太子果然了然:“嗯,這孤倒也有些耳聞。”
說著話,外頭有太監叫了一聲。
蘇南丞就識趣兒的退出去了。
不多時,蘇南丞就知道什麽事了。
原來是剿匪的朱將軍一行人回京了。
只可惜,朝中隻當這是一件小事,他們只需去兵部交了兵權。再進宮見陛下。
賞賜些東西就算過去了。
並沒有什麽加官進爵。
丟掉的公主也沒找到,鄭途那個人也沒找到。
也不過是殺了些聚集在京畿附近的匪類。
這裡頭,究竟有沒有人真的跟過鄭途很明顯。沒有。
鄭途想來是叛逃,只可惜了九公主,被他帶走了。
鄭家上無老,只有鄭途的妻子和一兒一女。
既然如今能判斷鄭途就是叛逃,他的家人自然不會被放過。
朱將軍他們下午回京,晚上隆帝就下令,抄了鄭家。以及鄭途手下幾個副將的家。
這一抄家才發現,有幾個副將是秘密帶走了親近家人的。
也是朝中官員不作為,這麽久了才發現。
如此一來, 牽連出來的人不知凡幾,可偏不能正大光明的來辦這案子。
只能以失職加逃逸的罪名,將這些人的家眷全部流放。
一部分人,就注定走不到流放地,比如說鄭途的子女們。
這糊塗事,最後竟然也安排給朱將軍一行人。
好處沒有,沾一身腥。
蘇南丞沒有刻意去見他們,身份不合適了。
就算是太子,也不敢結交將軍。
所以蘇南丞只是叫程銘去費將軍府上,送了一簍子新鮮的杏兒。
便也就意思到了,大家彼此明白就是了。
送去的時候,胡將軍正在這裡蹭飯,隨手撿了幾顆杏兒在身上擦了就吃:“這小子,就給你送點杏兒來啊?”
費將軍也拿起一顆擦了擦掰開:“這一簍子,比別的可貴重多了。”
胡將軍不解的看手裡的杏子,又看費將軍,嘖了一聲:“得了,我是不懂。你就說我怎麽辦合適吧。”
“不用怎麽辦,就一切如常。別的我自有打算。”費鳩將半個杏子丟進了嘴裡。
“外頭人說我是狐狸,我看我是鬣狗。盯著一點血食就不會松口。”
胡將軍歎氣:“其實我還是不明白,就算那小子確實有用,你為什麽就看好了他?”
“你想,當日送嫁,有沒有有去無回的可能?他蘇家子弟眾多,既然派來個庶出的蘇英玉,為什麽不能再選一個庶生子?我觀他絲毫沒有委屈忍耐,一路辛苦,他也安之若素。一看就是自願。”
費鳩將一條腿踩在石階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