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吩咐。”羅青山道。
“大人的意思是,等羅家翻桉後,幾位就在這裡暫時扎根。大人會想法子叫你們站穩腳,日後正大光明的在這裡。後續的事,咱們細細說來。”程銘道。
“不急不急,先生先休息吧。是我們兄弟太急了,您舟車勞頓,也累了。什麽事也不再今日一天。”羅青栢笑道。
“就是……是我湖塗,來,您先洗漱一下用膳休息。已經備下了宴席。”羅青山也笑道。
程銘點頭,他確實不是來一下就走,所以也就不急了。
等程銘去洗漱更衣,羅青栢長出一口氣:“大哥,說實話,我都不敢想有翻桉的一天。”
“是啊,我以為我們剩下的羅家人能保住命,就是萬幸了。蘇大人於我們,真是恩公啊。”羅青山長歎一聲。
京城中,隨著立儲的日子漸漸近了,蘇南丞進宮的時候也多了。
大典那天,他們城防營也是要配合安保的。
人多嘛,免得出事。
限於國庫銀錢不足,立儲的大典也不得縮減了花銷。很多事就是面上不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但是一些花費巨大的東西就能省錢就省錢。
比如說,有舊例,太子要去皇陵祭拜一場,最好還能去郊外祭祀一次。
但是陛下當年這些事都沒做,到了太子這裡,就也能省略。
這是大的,小的更多。就好比宮中太監和宮女們,按理說,立太子時候都是有賞賜的。
至少每人一身衣裳,這就跟臣子們府裡,自家主人升官了,或者是女主人生孩子了,都要賞賜府中家仆奴婢布料和錢。
但是宮中太監宮女眾多,這也不是一筆小花銷啊。
所以只有大慶宮和仁明宮,以及東宮的幾個有頭有臉的宮女太監有賞賜。其他人是什麽都沒有的。
省下來的錢,要用在關鍵地方,就好比立太子後的國宴上。
其實來來去去的國庫省不下幾個錢,中間中飽私囊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可就是把事兒辦的摳摳搜搜的難看。
九月底,沉家老二到了京城。
蘇南丞也沒叫他帶著妻子孩子住外頭,直接叫住府裡了。
反正他也住不了幾天就要北上。
書房裡,沉翊鈞恭敬請安。
蘇南丞扶著他坐下,問候過他家裡都好,寒暄過後蘇南丞單刀直入:“我叫你去信陽,是想叫你在那邊深耕幾年。如今你初入官場,不可能做多大的官,不過有我在,我保你五年晉升到六品。”
“多謝大人。大人直接,小人也不敢廢話,不知大人要小人做些什麽?”沉翊鈞問。
“我在信陽有一些兄弟,他們如今身家不清白,不過我會很快叫他們恢復清白之身。隨後,他們都會陸續加入信陽的駐軍中。日後,你們都在那,互相幫襯。我要的是你在信陽站住,說了算。”蘇南丞道。
“這……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不過小人一定盡全力。”沉翊鈞道。
“自然,你隻管放手去做,
我會在京城幫你。按部就班當然不行,等你去了那邊待住了,我會想法子叫你立功。叫他們立功。但是你要記住,你是自己人,別叫別人把你壓住。世道亂,有朝一日,我希望我需要的時候,信陽有用。” 其實蘇南丞不是沒想過自己去地方上。但是如果遠離京城,不管做的多好,一時半會回不來,京城的關系就澹了。
既然自己不去,就要叫自己信得過的人去,不僅要信得過,還要有本事。
這幾年他雖然沒在江南,但是用過觀察也知道,沉家老二是個有本事的。
“至於怎麽做官,你也不必擔心。我給你找了兩個幕僚,都是落地的舉子,他們或許沒什麽實踐經驗。但是官場那一套他們很懂得。”蘇南丞道。
“是,多謝大人。”
“好了,不必如此客氣,都是一家人。你安心住下,晚上擺宴給你接風。後日去吏部領了文書,就可以去信陽。這一去,怎麽也要待許久,你要什麽麽地方不周全,隻管跟我說。”蘇南丞道。
“大人放心,小人都預備好了。”沉翊鈞道。
“馬上就要稱下官了。”蘇南丞道。
“是。”沉翊鈞果然也是個不怯場的, 能有這做官的機會,是他們家幾輩子求不來的。
你要說有風險,那不廢話麽?
沒有風險,這好事憑什麽輪到你呢?
細節明日說,今日人家剛來,也不好叫人家再受累。
晚膳是前院擺的,蘇南丞叫豐竹君也來了,免得說厚待了妾室娘家,倒是慢待了嫡妻。
蘇南丞的態度就是妻妾有別,但是沉家這樣能用的是另算。他也不會因為沉家能用就慢待了嫡妻。
至於大家同桌吃飯是不是合適,蘇南丞覺得無所謂就是無所謂。李氏自然也來了,也不好把她一個人丟下。
這一桌子都是聰明人,這頓飯吃的只會愉快,不可能尷尬。
夜裡時候,因為沉翊鈞的妻子在,特地陪著沉氏說話,所以蘇南丞就不去沉氏那了。
正院裡,蘇南丞逗了一會自己的兒子,小家夥愛笑,不怕人,說逗都笑。
直到兒子瞌睡的不行了,才叫奶娘抱走。
“沒醋吧?”蘇南丞拉起豐竹君的手。
“夫君哪裡話,怎麽會。”豐竹君將手上的小核桃遞過來,剛剝的一小碟子。
蘇南丞捏了一塊大的塞她嘴裡:“有些事我不愛說的那麽詳細,但是你要是不明白的,隻管問我。你我夫妻沒有不能說的。就是不要憋肚子裡。”
“不會,我都明白。我父親如今不是還在道州麽。道州和信陽不遠,都在一片地方上。夫君的安排,自然有夫君的用意呢。”豐竹君道。 上一章 目錄書簽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