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丞又作一揖:“是。那幾位上師素來不好接觸,如果他們願意說一句話,不管對於哪個皇子而言,都是極大的好處。不過要是此時得罪了昌寧長公主的皇子得了上師誇讚,不知長公主會不會生氣。”
“其實臣覺得,要求長公主支持誰,很難服她的心。那不如叫她沒人可支持,只能支持您。駱小侯爺前途堪憂,你要是能幫她呢?”
“此時,已經有人對三殿下動了手。殿下何不加把火?不管是好的壞的,當一個時間段裡,陛下耳邊聽到的都是三殿下,不知陛下是什麽心情。”
太子哈哈大笑:“南丞這是要孤捧殺呀!哈哈哈,老三可是你的親表兄,你倒是狠心。”
蘇南丞跪下:“臣隻知忠心。自打入東宮,臣的身家性命,前途榮耀,都在殿下一身。臣只求殿下一飛衝天。”
“哈哈哈哈,好!好!南丞這般,孤自然清楚你的心意。來,起來。”太子扶起他:“既如此,你定是想好了哪一位上師最合適。不如,你就領了孤的手令,親自去一趟如何?”
蘇南丞很清楚太子這是謹慎。
也是試探他。
不過他也知道總有這一天:“臣遵命。不過還請殿下給臣幾日時間。”
“好說,南丞隻管去。失敗了,孤也不怪你。”太子笑道。
蘇南丞沒也說自己不會失敗,只是應了一聲就退下辦自己的事去了。
蘇南丞算是看出來了,三皇子不出狀況,顯州的事就處置不了。
顯州的事處置不了,他心裡就生氣。
何況,接觸一下那幾位所謂上師也有好處。蘇南丞也有諸多考量。
做不出點成績,太子也不可能信自己。
幾個考量下來,這事也是不得不辦。
第二天,蘇南丞就告假了,不過他也沒急著去找人。
而是帶著程銘的連生逛街去了。
京城熱鬧,主仆三人走走停停,晌午酒樓吃飯,直到黃昏時候才回府。
悠閑了一整日,聽了一耳朵的各種消息,真是不少人還在說那駱小侯爺和清風樓。
畢竟那清風樓真是個好去處。
京城裡,那樣的樓子不少,可沒有一家比那的姑娘更漂亮。
酒樓裡也有人說起玉黛,說可惜了。
一些人很是猥瑣,對著死者也是毫無敬意的。竟是討論說那駱小侯爺殺了人之前,也不知享用過沒有。
不堪入耳。
也有人說三皇子以及皇室的事,就更小心。
蘇南丞聽到想要聽的,心滿意足。
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找雲崎上師了。
這一位,是四位上師中資歷最老,最早在陛下身邊出現。
也是陛下最信重的一位。
蘇南丞拿著太子的印信,自然是被請進去了。
雲崎上師的宅子並不怎麽大,就是個四合小院。
這幾位上師個等個的不鋪張,不過他們每年得陛下賞賜的東西,不知凡幾。
不過是做出個兩袖清風的樣子罷了。
蘇南丞被童子請著去喝茶,這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上師毛都沒見一根。
連生問了一次,那童子眼睛都不看他的道:“師傅他老人家正在打坐。”
蘇南丞只是笑了笑,示意連生稍安勿躁。
又等了一個時辰後,一上午也都過去了。
蘇南丞這才道:“上師的面難見,
童子你去問問上師,一頭白鹿會說話,不知要不要一上午。” 童子不解:“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師傅自然懂得。”蘇南丞道。
童子疑惑了一會還是去了。
這話果然有用,不過一刻鍾,雲崎上師就來了。
他穿一身絳紫色的道袍,須發皆白,人精瘦。
花白的頭髮上是一根看不出什麽材質的木簪。
走來的時候,還真是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他眼神也很溫和:“老道慢待了,蘇大人見諒。”
蘇南丞起身行禮:“下官見過上師,是下官年輕,耐性不足,打攪了上師修煉。請上師見諒。”
雲崎上師坐下來:“童兒,你出去吧。為師與小蘇大人有話說。”
蘇南丞也對連生道:“出去等我吧。”
不多時,這屋裡就只有兩個人了。
雲崎上師先開口:“小蘇大人是奉了太子的命令來的,不知太子殿下有什麽吩咐?”
蘇南丞一笑:“吩咐不敢當。只是有些事想與您商議。京城裡近日因為一些瑣事,鬧的沸沸揚揚。如今又傳出這竟是三殿下的手筆。我們家太子殿下手足情深,自然不忍看著三殿下陷入流言。所以特地來求上師幫忙。三殿下一看便是福相,說不得日後就有帝王相呢?這話經過了您的口,那可更可信了。這駱小侯爺嘛,自然是命格凶惡,與三皇子殿下相衝,三殿下越好,他可不就越倒霉?”
雲崎上師端起茶,慢吞吞的喝著,慢悠悠的聽著,也不驚訝,也不急著回話。
這份涵養可是難得一見了。
蘇南丞就等著他開口。
許久後,雲崎上師道:“小蘇大人說的白鹿,可是當年那一頭?”
“呵呵,上師這話問的。四海八荒,哪裡還有第二頭白鹿?上師難道不知?”蘇南丞也端起茶。
“哦?小蘇大人如何知道沒有第二頭?便是天地靈物,也是爹養娘生。”
“爹娘生它的時候,也不知它有朝一日,會成為一頭白鹿啊。所以,它便是那天地之間唯一的白鹿。”蘇南丞看過去:“也正因它如此特殊,才注定活不久。仿佛來人間一趟,就為了給帝王拜壽。”
“呵呵,小蘇大人真會說笑。沒錯,這正是當年老道尋來的靈物。只可惜時過境遷,那隻白鹿已經消失。小蘇大人是無緣一觀了。”
“實在想看,倒也不難。不過去抓一頭鹿,倒也有些費勁。不如我去抓個別的。抓一隻黑狗,三日後,給您送一隻白狗如何?只是,下官不會腹語,也不會口技。這倒是要費點勁,去南戲班子裡找個好手。”
蘇南丞皺眉,一副為難不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