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點意思。來,上車。”
蘇南丞一愣,這什麽章程:“這……下官是受命要去工部,不知小侯爺有什麽事?要是不急,不如等下官忙完了,上門請教?”
“不必,上車,我送你去工部。”駱川賢直接叫馬車改道。
蘇南丞隻好將馬交給他家的下人,上了馬車。
不愧是長公主唯一的兒子,這馬車的豪華程度就是太子看了也得讚歎一聲。
“你們家倒也有意思把你送東宮做什麽?莫不是成康侯還敢兩頭下注?”駱川賢張嘴就是直球。
蘇南丞笑了笑:“其實是機緣巧合。不過也是好事,太子殿下溫和仁善,對下面的也極好。再說了,太子殿下是儲君。能在東宮任職,是下官的福氣。”
“哦?太子殿下溫和仁善?那你的意思是,三皇子就不溫和,不仁善了?”駱川賢問。
蘇南丞心想你這不是廢話?
“小侯爺說笑了,其實下官與三殿下也不熟悉。”
“這就是胡扯,三皇子時常去你們侯府,一口一個外祖父叫的親。與你那大哥也是兄弟相稱,怎麽就不熟悉了?”駱川賢撐著頭問。
“小侯爺是君義侯府獨子,又是長公主親生嫡出。不知道下官的處境。下官是庶出,且姨娘早逝。侯府子弟多,豈能都一樣?不瞞小侯爺,往年裡,下官就是見都沒見過三殿下幾次。”
駱川賢嗯了一下,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如今三皇子風光的很,太子殿下怕是也不如。”
“皇子就是皇子,本就風光。”蘇南丞一笑:“不過太子殿下就是太子殿下,無需爭這風頭。”
“你這話,意有所指啊。”駱川賢盯著蘇南丞:“看來,小蘇大人的心,是向著太子不假。”
“身為朝廷官員,雖說官職低,但是忠君是沒錯的。儲君比皇子尊貴,這是應該的。臣當然向著太子殿下。”蘇南丞說著,向著皇城一拱手嚴肅道。
駱川賢輕輕挑眉:“你這份忠心,有空我倒是要跟太子殿下說說。”
“那就多謝小侯爺了。不過下官的心是天地可鑒。”蘇南丞輕歎:“只是太子殿下也有他的諸多無奈。”
“是啊,三皇子太風光了。如今傳言可不少呢。說什麽的都有。”
“小侯爺,這也不是什麽壞事。陛下春秋鼎盛,皇子就是皇子。不管是人人都敬著三殿下,還是人人都懼怕三殿下,都不是什麽壞事。小侯爺您說呢?”蘇南丞也看著駱川賢。
“哦,你這話,我倒是有些興趣,你有什麽想說的?”
“其實,清風樓那一夜,下官也在。可能小侯爺不記得下官了。只是下官那一日走得早,沒有留下過夜。”
蘇南丞戳開了駱川賢的傷疤,他面色一下就變了:“你想說什麽?”
蘇南丞整理了一下衣擺:“下官不敢。只是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駱川賢雙眼含著煞氣。
“是,如今三皇子這般盛景,長公主殿下何必與他對著乾?”
“你是說我母親應該怕了他?”這話,駱川賢說的寒氣森森。
“非也。”蘇南丞搖頭:“長公主殿下自然不會怕了他,只是要是陛下知道長公主殿下也得退一步,那時候又如何想?”
駱川賢沉默了一陣,卻死死盯著蘇南丞。
工部已經到了,他們也沒下車。
許久後,駱川賢問:“小蘇大人想要得到什麽?”
蘇南丞就坐著一揖:“小侯爺,先前說了,下官出身低。無非就是想要往上走一走。長公主為了小侯爺的前程,定是殫精竭慮,下官若是能助小侯爺一把,豈不是好事?”
“你便知道太子能笑到最後?”駱川賢死盯著他問。
這話,也真是長公主的獨子才問得出來。
足夠狂。
蘇南丞輕輕搖頭:“下官不敢說,可別人逼迫長公主。如今只有靠近東宮,才不會得罪陛下。”
任何一個臣子,忠於東宮,都不算錯。
當然,前提是忠君。
“再說了,小侯爺的仇,不報嗎?”
“哈哈哈,很好。你這個人,我記住了。”駱川賢往後一靠:“看來,你比起你大哥來,一點也不差。”
“小侯爺明鑒,若是那一日,下官不再需要跟大哥比,那就是下官要的。”蘇南丞道。
“很好,很有志氣。我母親是個驕傲的人,叫她低頭怕是很難。 你有什麽辦法?”駱川賢問。
“其實很簡單,長公主是因為擔心三殿下,才對三皇子妃出言教導了幾句。自家侄媳婦,說得,也誇得,更賞得。再給三殿下送些顯眼的東西。長公主賜下,他只能接著。”
“這就有用?”駱川賢皺眉。
“平時或許是無用,可如今大家既然都盯著他們,那就不一樣了。人多口雜,一件事,就有諸多說法。所有人都知道三殿下害了您。長公主還要賞,還要誇。豈不是怕了他?長公主都怕的人……陛下又怎麽想?”
“長公主只有您一個兒子。千般算計,都是為了保住您。好好的都出了那事,要是再有一次,您還有命在嗎?陛下怎麽會不理解?”
駱川賢許久後笑起來:“很好,非常好。你果然是個人才。”
“小侯爺,時辰不早,下官該去辦事了。改日再來與您說話。”
“好,去吧。這件事我記住了,你想爬上去,只要你有用,我自然助你一臂之力。”
“多謝小侯爺。”蘇南丞下車,目送駱川賢走遠。
能搭上長公主獨子,這確實是個有用的事。
這一位,睚眥必報,如今憋著對付三皇子呢。
夠三皇子發愁一陣了。
扳倒大概沒那麽容易,但是能叫他不能全心全意應對顯州的事,就是好事。
皇帝再寵愛三皇子,也不會什麽都不在意的。
進了工部,蘇南丞掛上笑,客客氣氣的與這邊的官員交涉。
本職工作還是要好好做的。萬丈高樓平地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