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字落入徐妙錦耳中的刹那,可見她身子微顫。
短暫的沉默之後。
風勢驟然變大,河流瞬息湍急,就連天空都是有著烏雲凝聚,隱隱有著電蛇遊走其間。
這裡是徐妙錦的夢境。
徐妙錦的情緒能夠在夢中直接具現。
‘糟。’
‘就知道會這樣。’
朱雄英瞥了眼天際烏雲,這都起雷了。
雷霆之怒?
真形象!
“皇太孫?”
徐妙錦開口了,語氣明顯冷了許多。
“嗯。”
朱雄英點了點頭,說都說了,死豬不怕開水燙,更何況這還是個夢。
“為什麽騙我?”
徐妙錦繼續問。
風勢越來越大,轟隆雷聲已經是響起。
而接下來,便是展現高超技藝的時刻。
普通人可能回答:“我也不想騙你。”
二流好手則回答:“實在迫不得己。”
一流高手將答道:“我這是為你好。”
而大師朱雄英。
朱雄英忽略徐妙錦俏臉冷漠,深情注視著她的雙眸。
“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徐妙錦身子頓然一顫,美眸隱隱泛起水霧。
刹那間,河流不再湍急,風聲喧囂漸息,就連天上的烏雲都是開始消散。
這一句‘我不想失去你’。
既是解釋了問題,也是表明心跡。
“其實,我很早就關注你了。”
“我知道,你因你二姐三姐的失敗婚姻,一直以來都抗拒婚嫁,內心更是抵觸政治婚姻。”
朱雄英開始了屬於他的表演時間,他其實早就關注了個錘子,至於徐妙錦的不婚主義,則是來自於歷史書本。
聽著朱雄英的這番話,徐妙錦心頭猛的一顫。
這些心事,她從未與人講過,哪怕是大哥徐輝祖,哪怕是伴她長大的隨身丫鬟蓮兒,亦是不知道她為何遲遲不願嫁人。
眼前這個男人,他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這就是命中注定?
這就是心心相印嗎?
朱雄英注意到,天際烏雲已經是徹底消散了。
“所以我怕失去你,我不敢以真實身份見你,哪怕是前幾日那道發放你府上的口諭,也是我夜裡想你太甚所致。”
“這幾日來,我一直很糾結要不要與你說實情,但我未曾開口,因為我怕你轉身離開我的世界。”
“而我的世界,不能沒有你。”
朱雄英一頓騷操作,把所有的話都圓了回來。
徐妙錦沒有說話,她緊緊的盯著朱雄英。
一秒。
兩秒。
三秒。
‘噗嗤’一聲,她笑了,就像是三月河畔開出的花兒。
燦爛,甜美。
“你個傻瓜。”
徐妙錦轉過身,心情舒暢,腳步都輕盈許多。
面對青風小河,徐妙錦聲音響起。
“我的確不想嫁人,因為我在我二姐三姐身上看不到任何婚後生活的曙光,他們看似是風光無限的王妃,實則還不如小民新婦活的快樂。”
“我也的確抵觸政治婚姻,因為我厭惡把姻親當作交易的物件,我不願意成為一副工具。”
“可這一切,是基於其他人。”
“但是。”
“你不同。”
徐妙錦語氣停頓。
隨後收起笑容,
臉色認真,緩緩仰頭看向朱雄英。 “於你,我憧憬未來。”
“你可願娶我為妻,誓約相守,白首不離。”
“我的太孫殿下。”
撲通,撲通,撲通……
整個世界,都回蕩著心跳。
朱雄英也是愣了,這就是大明第一奇女子嗎?
果然不按套路出牌啊!
這確定是這個年代的姑娘?
這也太勇了!
氛圍至此,不上是王八羔子。
朱雄英猛的一把將徐妙錦摟入懷中。
四目相對,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和風,吹起楊柳。
天空,好似變成了粉紅色。
………………
魏國公府,徐妙錦閨房中。
趴在書案上睡卻的徐妙錦,不時發出幾聲叮嚀,臉頰更是浮滿了暈紅。
像是終於結束了什麽,一陣涼風拂過,緩緩睜開了眼睛。
臉上的幸福笑意,瞬間化作了失落,環顧周圍,一聲輕歎。
“只是一個夢。”
“真是奇怪,怎會把呂公子想成了是太孫殿下。”
一個是謙恭有禮的君子,一個是權勢天下的皇儲,簡直風馬牛不相及。
“而且還在夢裡做那般不雅之事…”
想到這裡,忍不住又是泛起一縷紅暈。
苦笑著搖了搖頭,徐妙錦起身,準備稍稍梳洗一番回床上繼續休息。
畢竟現在已經過醜時了,除了睡覺也沒其他事。
………………
太孫府,觀星樓。
盤膝打坐的朱雄英,緩緩睜開了眼。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一夢,都快兩個時辰,著實沒想到,自己在夢裡也這麽持久。
而且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是這樣發展。
徐妙錦,這位大明第一奇女子。
果然這行事風格不是一般女子可比。
果敢,直率,頗有現代之風。
不愛就是不愛,愛則是大膽的愛,與其他女子扭扭捏捏的作態全然不同。
“明天得找老朱聊一聊。”
朱雄英打算明天入宮請一道聖旨, 讓老朱賜婚。
估計老朱知道這消息,進棺材都能笑出聲來,這些年來老朱一直在催朱雄英立太孫妃。
抬頭仰天看了看,這會已經過醜時了,今天的入夢修煉可以宣布結束了。
“召薰兒前來。”
朱雄英起身下床,扭了扭腰。
再晚,也不能忘記鍛煉身體,一日不鍛煉,渾身不舒服。
“嗯,告知她換上那身驚鴻羽。”
“是。”
樓梯口小寶的聲音傳出。
薰兒是朱雄英的側嬪之一,原先是由西域進貢的舞姬,去年九月入的太孫府,朱雄英見她身子婀娜,當天便讓她侍寢了。
侍寢之後,朱雄英很是滿意她的腰功,便將其冊為了太孫側嬪,賜名薰兒。
近日溫韻溫玉兩姐妹過於操勞,對這兩人的功夫朱雄英也略感有些乏了,換一個切磋潤潤。
不多時。
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引來。
發束驚鴻髻,往下則是一件繡著神鳥,隻裹住胸脯的玉白抹胸,勾魂鎖骨間掛著一串金鈴,一顰一簇金鈴悅耳,手腰間纏著一條紅絲雲絹,再往下絲製透薄的紫色裙擺從盈盈一握的腰間便是分作九衩,玉足時隱時現。
這便是,驚鴻羽。
朱雄英根據薰兒身材量身定製的房中趣服。
“殿下。”
薰兒跪地行禮,一顰一蹙,千嬌百媚。
朱雄英微微一笑,伸手點了點薰兒的下巴。
隨後靠坐在鵝絨床上,淺淺開口。
“孤乏了,自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