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只不過是多看書之後, 自己摸索出來罷了,此法是否真的有用,還得蕭大夫等人商榷呢。”秦文遠懶得解釋。
李雲奇笑道,“此法宛如開天辟地之舉,我等聽了,都覺得無比吃驚,當然,此法確實還有待商榷,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又豈能輕易戳碰?”
“正是如此!”秦文遠點頭笑道。
他們怎麽驗證,對於秦文遠來說,一點都不關心,畢竟對於醫學,他的知識僅限於此,往下就沒有東西了。
“那麽秦禦史過來,是先查看一下帳冊?”
說完這個。
李雲奇便嚴肅說道,寒暄過後,自然就是正事。
秦文遠點頭笑道, “不錯,不過隨便看一看就可以了,今日衙門中的人不多,一些帳務我暫時也懶得查看,等以後有空了,再慢慢查。”
李雲奇笑道,“也好,我立即命人把帳冊搬過來,秦禦史可以先查看幾本,另外,秦禦史有自己的公堂,那邊此時還沒有人手,若是秦禦史知道,可以召集幾個人手查帳。”
“也好,這個我自會處理!”秦文遠點頭說道。
等幾個差人把帳冊搬過來,他便隨意翻了幾本。
想要看出什麽,自然不太可能。
再說了,即使他真的看出來,短時間內也不打算做。
今天過來,只不過是為了熟悉環境罷了。
看得出來, 望水鎮衙門的人, 都對他極為忌諱, 除了李雲奇之外,大部分公差都躲著他走。
如此也好,
秦文遠也懶得去處理官場關系,減少許多無效社交,安心種田。
…………………
就在他忙碌的時候,
望水鎮西邊,秦宅。
小娟站在院子中,與葉安安說著什麽,葉安安的臉越來越白,全身顫抖不已。
小娟比葉安安還大幾歲,雖然她是葉家的丫鬟,但是事實上遠比葉安安這個主人要有權威的多。
“安安小姐,老爺和二小姐的話,我已經傳到了,你自己考慮考慮,最好跟秦神醫說明一下情況,然後收拾東西,和我一起返回葉家。”
“姥爺那邊,也已經準備禮品,正要去秦家村賠禮道歉!一旦秦家接受姥爺的歉意,那麽二小姐就會過來,成為秦禦史真正的夫人!”
小娟盯著葉安安,將“真正的夫人”咬的極重,神情高高在上。
“據說,已經有好幾頓大戶人家,都在打聽秦禦史秦神醫的終身大事,聽說他還沒有正妻,不少人都蠢蠢欲動,對於咱們葉家來說,此位勢在必得!”
“二小姐那邊,也已經同意此事,讓你回去,也是為了咱們葉家!”
葉安安咬著唇瓣,佇立在院子中,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小娟的話,讓她全身發冷。
似乎見她沒有開口,小娟冷笑了一聲,說道,“安安小姐,此事的過程,想必你自己也一清二楚。”
“你本不是秦神醫要娶的妻子,秦神醫要娶的妻子,乃是二小姐。”
“這還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正妻,你冒名頂替之事,已經被多人知曉,此時,你最好,還是不要死皮賴臉,留在秦家。”
“況且……”
小娟頓了頓,便繼續嘲諷的笑了一聲,說道,“況且老爺與葉家家裡人共同商量,已經做出決定,當日你之所以能上了花轎,乃是你自己貪圖秦少爺之才,
所以瞞著二小姐和姥爺,不知廉恥的上了花轎,偷偷把自己嫁到了秦家村。”“如今二小姐反應過來,不由大怒,下令把你換回來,安安小姐,為了葉家的名聲,我們希望,你能與秦少爺,講清楚這其中的緣由。”
葉安安嬌軀一顫,整個人如墜冰窟一般,猛的抬起頭看著小娟。
她的貝齒死死地咬著唇瓣,刹那之間,都要咬出血來。
她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宛如被凍僵了一般。
“只要你這邊說的好,另外一邊,姥爺去秦家村賠禮道歉之後,應該就可以取得秦禦史的原諒。”
小娟繼續說道,“巡按禦史之職,極為重要,此乃陛下之耳目,前途廣大,若是我們葉家能得到一個禦史正妻,那麽咱們葉家就能安身立命。”
“要不然,咱們葉家,就可能岌岌可危,姥爺做出這樣的決定,也非常無奈,還希望安安小姐諒解。”
“今天我來一趟,與安安小姐你先通個氣,後續,還會有人過來與安安小姐通氣。”
“老爺說了,只要安安小姐能乖乖配合,跟秦禦史說你過去秦家村,乃是自己自作主張,那麽等安安小姐回到葉家,就可以搬回內院居住,你娘也已經痊愈,住在內院!”
小娟過來,不僅僅只是爹爹葉天賜的意思,而且還是姐姐葉雪晴的意思。
毫無疑問,除了葉安安之外,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不僅僅可以保住葉家的顏面,而且能取得秦家的原諒,秦文遠原本明媒正娶的正妻,也會回歸本位。
此時距離秦文遠與葉安安成婚,僅僅只不過過去了兩個多月。
這段時間,不僅僅疫病爆發,而且大雪封城,葉家沒有收到消息,也完全可以說得通。
可以這麽說,只要葉安安能拿出一個解釋,能夠坦白……
姑且稱之為坦白。
那麽讓秦家接受葉雪晴的問題不大。
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葉安安不知廉恥。
站在院子中,聽著小卷所說,葉安安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她很清楚的知道,若是葉家開始做事,那麽絕不會在意她怎麽反應。
即便是她不說。
葉家都會對外宣稱如此。
此時派小娟過來通氣,只不過是尋求更好解決的辦法罷了。
小娟在院子裡面說了將近半個時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葉安安站在院子中,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隻覺得自己心如刀割,隻想躲到秦家村小窩中,一輩子都不出來。
自夫君成名,奪得禦史之後,仿佛全世界的人,都盯上了他。
都認為她配不上夫君,應該離開。
葉安安小拳攢緊。
夫君說過的,說他們兩人將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說這是上天的安排,是天意,是老天爺都安排他們是夫妻。
不回葉家,才不回葉家!!
哪怕爹爹他們過來,也不能答應!!
可是……
娘親怎麽辦。
娘親是爹爹三房,爹爹素來對娘親不好。
我若是胡鬧,娘親怎麽辦……
如此想著,小丫頭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
秦文遠大概在縣衙待了兩個時辰,之所以去縣衙門,他只不過是做給老朱看的,省的老朱把他拉出去砍了。
什麽巡按禦史,秦文遠自然不在意,他打算屍位素餐,不打算做事,反正去也已經去過了,只要不作死,老朱應該不會砍了他。
大致只會貶他的官罷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相對比當官什麽的,哪裡有遊山玩水重要,他又不是想爭霸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樣太累了!
何必呢?
不過……
倒也可以借著巡按身份,為劉青柱和自己一起合作的產業,大開綠燈。
也算是有所收貨。
如此想著,在縣衙門待了兩個多時辰,秦文遠才告別李雲奇,駕著馬車,朝著新買的宅子走去。
路過大街的之後,突然看到有人賣糖畫,於是下車買了十幾串,打算拿回去跟小丫頭一起吃。
小丫頭每次吃糖品的時候,喜歡伸著鮮小舌頭,仔仔細細的舔著,眼睛特別明亮,神情特別細致,一副非常虔誠與神聖的模樣,讓秦文遠印象深刻。
上一次來望水鎮的時候,秦文遠曾經給她買過幾串圓形的,心中覺得奇怪,以為是糖葫蘆,但是掰開之後發現不是。
這只是一種制度很精致的糖畫,很甜,沒有糖葫蘆的酸味。
買了糖畫,還有人賣撒子,於是買了一遝,當做備用零食吃。
秦文遠打算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都弄起來,享受生活才是王道,當官什麽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現在弄完皮蛋,等應天府疫情徹底解決,再去弄完安遠米合作事項,生意場上差不多可以站穩腳跟了。
有了銀兩,什麽都可以做,就可以弄幾個酒窖釀酒。
明朝的酒不怎麽對勁,是甜的。
原本秦文遠還想,這鬼天氣冷,若是有一壺酒,烤一點羊肉或者其他肉啥的,開一個啤酒派對,那是得多開心!
甚至樂著了,拉著小丫頭挑一首舞曲,小日子過的都不知道有多舒服。
但是一壺濁酒,徹底打碎了秦文遠的夢想。
喝到嘴裡還有滿嘴的糯米味,讓他瞬間感受到了大明子民的水深火熱。
他覺得自己若是不弄出個酒來,就對不起蒼天大地。
如此想著,秦文遠喜滋滋地拿著糖畫,趕回了剛買的大宅子。
“安安,為夫回來了。”
停好馬車,剛剛進門,秦文遠便高喊叫道。
糖畫是好東西,小丫頭肯定會非常喜歡,他都等不及想看小丫頭吃下了。
但是她沒有回應,似乎並沒有在宅子裡面。
秦文遠把撒子丟在旁邊的桌子上,又朝著外面喊了一聲,說道,“安安?安安?”
還是沒有人回應,整個大宅子.,似乎空無一人……
秦文遠愣了一下,急忙朝著後院跑去,“安安!?”
當看到後院中,有一個小少女正坐在亭子中發呆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安安,你怎麽在這裡?為夫喊了你幾遍,你都沒有回應。”秦文遠朝著她走去。
葉安安見自家夫君回來,嚇了一跳,眼中瞬間冒出一絲驚喜,但是那驚喜,很快就消失,明亮的眼睛變得暗淡了下去。
“夫君,你回來了!”
她不動聲色的抹了抹俏臉。
秦文遠聞言,腳步止不住一停。
知妻莫如夫。
小丫頭一開口,他就知道,自家小夫人情緒不太對勁。
甚至比昨晚還要不好。
這是怎麽回事.?!
明明昨天晚上哄好了,今早也活力滿滿。
怎麽又心情不好了!?
出去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秦文遠眼眸閃爍,沒多問,笑道,“為夫剛剛去了望水鎮衙門,什麽事都沒有,而且在那裡,為夫就像是瘟疫一樣,那些人還想躲著,所以便早早回來了。”
“安安,你猜,為夫給你帶回來了什麽?”
“啊, 是什麽!?”葉安安略微抬了下頭.。
秦文遠把身後的手抽出了,朝著她輕輕一招,笑道,“回來的路上,看到有人賣糖畫,所以為夫便買了幾串,可惜這裡面沒有加芝麻或者山楂之類的東西,要不然會更加好吃。”
葉安安一看,靈眸瞬間睜大,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秦文遠便把一串糖畫塞到了她手上。
“吃吧,為夫也吃一串。”秦文遠在亭子裡面坐下,笑道,“這個亭子還不錯吧?以後你若是有空了,可以在這裡種一些花花草草,順便重點蔥花,枸杞或者青桔什麽的。”
“以後咱們當配料用,當吃了皮蛋粥之後,為夫覺得咱大明的吃食,當真是越來越難以下咽,對了,你怎麽不吃?快吃,不吃就化了。”
葉安安看了看夫君,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畫,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嗯!!”
如今天氣比較冷,低溫,糖畫自然不會化掉劉。
葉安安舔了舔,一股濃濃的甜意,立即出現在小嘴中,讓她暗淡的眼神恢復一絲明亮。
但是這絲明亮,很快就黯淡下去。
她開口問道,“夫君,這邊有點冷,咱們回秦家村嗎?安安想回秦家村。”
“嗯,要回去,得把東西都搬過來。”秦文遠點頭說到,“不過不著急,等咱們吃飽喝足了再回去,對了,為夫剛剛還買了一些撒子,就在屋裡面,以後你在家若是餓了,可以取出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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