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遠帶著葉安安遊街。
一早上的忙碌,兩人身上都有些髒,一走到路上,許多人避之不及。
但兩人毫不在意,反而秦文遠發現,自家小丫頭貌似還挺高興的樣子,不斷地東張西望,好像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
“哇,夫君,那個就是傳說中的舞獅嗎,紅燦燦的,好好看呐!”
“哇,夫君,那是什麽,烤著的肉,難道就是烤肉嗎?”
“夫君夫君,快看,有孔明燈!”
葉安安一路都是嘰嘰喳喳的叫著,就像是剛進大城市的土孩子一樣,各種向往。
秦文遠看著她,不僅沒有任何不滿,反而一一為小丫頭解答。
比如那舞獅,不是什麽真正舞獅,只是江湖術士街頭賣藝。
那烤著的肉,是鹿肉。
那放飛的孔明燈,早上放飛,是為大明法律不可允許,不許她學。
秦文遠耐心十足,這讓小丫頭心裡甜滋滋的,感覺自家夫君真好,不會嫌棄笨笨的自己。
終是,
來到一處衣裝店,望著小丫頭呆呆萌萌的眼神,秦文遠笑道,“安安,咱們家今天掙不少錢,走,今天為夫帶你買身衣裳。”
“啊!!”
一聽到要為自己買衣服,葉安安急了,連連後退幾步,搖手道,“夫…夫君,安安不用買衣裳的。”
“這身衣裳,安安穿著很好,而且已經穿幾年,也有感情。”
“咱們今天,的確掙了不少錢,可是……可是夫君昨晚也說過,咱們家事業處於創立階段,幾乎方方面面都需要銀子。”
“那些銀子,夫君還是花到刀刃上吧,買材料、鍋碗瓢盆、還有與劉掌櫃合作,也是需要備一些銀子,好多好多地方需要銀子呢。”
“夫君,你就不用為安安買衣裳了,你的好意,安安心領了。”
“胡說八道!”秦文遠白了一眼,上前將小丫頭小手抓住,“安安,你是我什麽人?”
葉安安抬頭看著秦文遠,自己不是他的夫人嗎,為什麽夫君要這麽問,難道…夫君不要我了?
葉安安心裡頓時惶恐起來。
在那個葉家呆的久了,一片黑暗,好不容易遇到一模陽光,難道夫君不要自己了!?
小丫頭擔驚受怕生活在葉家,缺乏安全感,秦文遠這麽一問,就不自信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眼中頓時有淚光閃爍。
“嗚嗚嗚,夫君,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難道安安不是你的夫人嗎?“
葉安安話語中有哭聲,夾帶顫音,委屈極了。
秦文遠嚇得不輕,當即伸手替小丫頭擦擦淚水,“當然是!”
葉安安吸了吸鼻子,有哭腔道,“可是…可是夫君剛才…”
“剛才只是問你,別無意思!”
秦文遠頭疼的揉揉腦袋,見小丫頭情緒穩定,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安安,你這個腦袋瓜子是怎麽長的?怎麽老是懷疑為夫!”
“你是我的夫人,所以,你若是總是這身裝束,出現在他人眼前,別人會怎麽看我?”
“啊?這樣嗎……”葉安安用力的吸了下鼻子,接著往下看了眼自己衣著。
衣服,是熟悉的衣服。
只是這一次,因為夫君的原因,她是帶著有色眼鏡去看的。
衣服,已是被洗的發白,跟大街上那些人沒法比。
甚至人來人往中,自己這一身衣著最磕磣。
或許……
一路上自己和夫君,會被人嫌棄視之,都是因為穿的太破爛的原因。
“夫君,安安看出來了,安安感覺我們…我們……”
小丫頭一邊吸著鼻子一邊開口,說話都不太利索。
秦文遠笑著點了下她小鼻子,“像乞丐,是不是?”
葉安安拚命點著小腦袋,“是…是啊。”
小丫頭又哭又點頭的模樣,煞是可愛。
秦文遠止不住“噗呲”一笑,接著沒好氣道,“那麽,安安,既然你都看出來咱兩像乞丐。”
“為了夫君的名聲,咱們是不是得換身好行頭?”
葉安安這次不再猶豫,哭得紅紅眼神堅定道,“嗯!!!”
“那好,咱們進去吧。”
“好,夫君…不要太破費噢,安安不需要太好衣裳,你買最貴的就好,安安隨便對付一下。”
臨近店前,葉安安還不忘的小聲提醒,生怕夫君在自己身上花太多錢了。
秦文遠眼眸閃爍,沒多說什麽,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他牽著小丫頭,踱步走進去店裡。
裡頭的店家,見葉安安一臉哭泣的模樣,淚水閃閃的,可憐又可愛,還以為秦文遠是賊呢,連忙想要報官。
好在自家夫人葉安安,又呆又手忙腳亂的訴說秦文遠是她夫君,店家才松了口氣。
之後,
秦文遠讓小丫頭試了幾套衣裳,錢不重要,他只看成果。
能讓自己眼前一亮的成果,不管多少銀子,都能買。
反正他不管別人目光,他隻想把自家小丫頭,打扮得漂漂亮亮,可可愛愛的。
接著,一連試了六七套衣裳,直到一身綠色衣裳著身,秦文遠頓時眼前一亮。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家小丫頭穿著綠色衣服,特別好看,特別養眼。
於是直接下單。
這套衣裳是一整套的,包括冬、夏。
冬是有棉襖配套,夏則是可愛的連身小裙子。
秦文遠表示財大氣粗,直接買下。
那店家,今天還沒見秦文遠這麽闊綽的客人,頓時眉開眼笑,各種噓寒問暖。
葉安安見自家夫君和店家聊的開心,本想詢問價格,都不知道從哪開口。
於是乎。
這套衣裳,在葉安安不知道價格的情況下,直接買下。
離開店後,葉安安一個勁詢問,也都被秦文遠含糊其辭敷衍了事。
開玩笑!
要是被小丫頭知道,她身上這身衣裳價值一兩銀子,不得鬧翻天啊?
他是萬萬不會說的。
久問無果,葉安安隻好停止追問。
哼!
可惡的夫君,衣裳的價格,為什麽不讓安安知道。
安安又不做什麽,為什麽不讓安安知道啊!!
葉安安氣鼓鼓的想著。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已不再對秦文遠展示卑微。
夫婦間不該有的卑微,正在被她慢慢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