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世界公認的輪椅歷史中,最早的記錄是中國南北朝石棺上帶輪子椅子的雕刻,也是現代輪椅的前身。
但嚴格來說,這只能算是可以坐的小車子,只是模樣比較像是輪椅。
真正的現代輪椅是二十世紀初才發明的,當然也是借鑒了古代輪椅改進而來。
雖然中國早就有了輪椅的雛形, 但因信息流通不暢,技術推廣不便,幾乎沒有多少人知道這玩意兒。
更何況陳景恪製作的這個更貼近於現代輪椅,武舒一開始沒有猜到作用是很正常的。
等她坐上去被陳景恪推著轉了一圈,哪還會不明白這個椅子是給自己母親準備的。
昨天見到自己母親在床上,出了門就讓梅老實做這張椅子,且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是何等細膩的心思。
突然,心中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醞釀,並迅速膨脹充塞了心田,晶瑩的淚珠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陳景恪推著她轉了一圈,本以為會得到表揚,卻發現武舒沒有一點反應。
難道她沒有發現?要不要提醒她一下?還是暗示一下吧。
於是故作神秘的道:“武姐姐,你猜這是做什麽用的。”
然而依然沒有得到回應,還發現她的肩膀竟然一聳一聳的,很像是在抽泣的樣子。
連忙停下繞到前邊,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
陳景恪頓時慌了,手忙腳亂的拿出手絹給她擦拭眼淚,道:“武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武舒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臉頰埋在他的手掌裡,哽咽道:“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陳景恪雖然一臉懵逼,但還是順著她的話說道:“你是我未來的妻子啊, 我當……”
武舒根本就沒聽他說什麽, 自顧自的道:“你現在對我這麽好,讓我怎麽報答。”
“如果……如果將來我們沒有在一起, 沒有你我該怎麽活下去。”
陳景恪突然有些明白她為什麽會情緒失控了, 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抽出手,用手絹給她擦拭淚水。
柔聲道:“你看,妝都哭花了,和小花貓一樣。不哭啊,咱們永生永世都要在一起,不論誰反對都不行。”
“只要你不主動放棄……不,哪怕你主動放棄想要逃跑,我也要把你抓回來當我媳婦。”
“要是還敢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斷,看你還跑不跑。到時候天天欺負你,讓你給我生一百個孩子。”
聽著他這完全沒溜的話,武舒的情緒反而逐漸平靜下來,聽到後面更是笑了起來:
“您就愛瞎說,人哪能生一百個孩子,一個女人一生能生十個就很了不起了。”
陳景恪果斷道:“那就生十個,少一個都不行。”
武舒出奇的沒有反駁,而是認真的道:“好,只要您不嫌棄,我就給您生十個孩子。”
陳景恪起身牽著她的手, 道:“就這麽說定了,孩兒他娘,走咱們先把輪椅給孩子他外王母送去。”
外王母是對外祖母的尊稱。
武舒抓住他的手輕輕用力從輪椅上起來,道:“輪椅,這個名字起的好,清楚明了簡單易懂。”
陳景恪得意的道:“那是,也不看我是誰,你孩兒他爹。”
武舒被他兩句孩他娘、孩他爹給說的,既是羞澀又覺得好笑,道:“好嘞,孩……嗯……”
最終她還是沒有把孩兒爹叫出口,畢竟對於未婚少女來說,這太難以啟口了。
陳景恪怕她臉上掛不住,就假裝沒有看出來,轉移話題道:“不過咱們還是要先把這車子裝飾一下。”
“要放一個坐墊和靠枕,這樣軟和坐著也舒服。最好再準備一張小毯子,可以蓋在身上。”
“調整一下這裡,能把椅背稍微往下放一放成為躺椅,用小毯子蓋著就能休息。”
“你看大輪子的外面這一圈銅圈,這可不是為了好看。等伯母雙手能用上力的時候,就可以自己抓住銅圈轉動輪子行走。”
兩人推著車子,一邊走陳景恪一邊給她介紹輪椅的功能和特點,語氣中充滿了顯擺。
平時武舒很不喜歡這種語氣,認為太輕浮。但此時卻覺得是那麽帥氣,她喜歡。
來到小院門口,她讓陳景恪等在外面,自己偷偷摸摸的跑進去重新梳洗之後又偷偷溜出來。
然後兩人才一起走進院子,推著車來到楊氏的臥室前,把門檻拿掉直接就推了進去。
楊氏正坐在床上教武暢做女紅,見到他們回來,還推車一輛奇怪的小車,難免好奇。
陳景恪一番解釋之後,老太太馬上就興奮起來,天知道她在屋子裡有多憋悶。
對陳景恪這個準女婿就更滿意了,她也實在沒什麽可挑剔的了。
武舒去找來兩個椅子的坐墊放在輪椅上,一個坐一個靠。
把輪椅推到床邊,教了她們使用方法,陳景恪就主動退出了房間,並沒有留下幫忙。
楊氏對他的表現更是滿意。
在床上坐著活動不便,來回穿褲子非常麻煩,為了省事兒她下面基本沒穿什麽東西。
平時用一張薄被子蓋著,也不用擔心別人看到。這會兒要下地就不行了,陳景恪要是一直在這裡看著,就太難看了。
從屋內出來,陳景恪在院子裡轉了一圈,遠遠的欣賞了一番花池裡的花朵。
沒多久武舒和武暢就推著楊氏從屋內走了出來,他連忙迎上去道:“伯母,感覺怎麽樣?”
楊氏喜笑顏開,道:“好,太好了,這輪……輪椅真是個好東西,景恪你用心了。”
陳景恪謙虛道:“伯母過獎了,這輪椅是我和武……嗯,武姐姐一起商量著做出來的,她可擔心您了。”
楊氏更是開心,道:“這你可騙不了我,舒兒雖然聰慧,然對機關之學一竅不通,怎麽可能給你幫助。”
“你這孩子呀,就是太謙虛了。心是好的,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功勞推給別人呀。”
陳景恪看了武舒一眼,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被楊氏聽到的聲音說道:“武姐姐不是別人。”
楊氏大笑道:“哈哈……好好好,你說甚就是甚。”
“行了,你們兩個去忙自己的吧,我讓暢兒推著我在觀裡轉轉,再去拜訪一下孫真人。”
說著就指揮武暢推著她往院外走去,留下陳景恪和武舒兩人。
等她們走遠,陳景恪湊近武舒,賊兮兮的道:“嘿嘿,武姐姐……”
武舒以為他要使壞,正猶豫要不要反抗的時候,卻見他忽然收起輕浮的表情,微笑道:
“你有事情要做嗎?沒事兒的話就陪我去外院看看唄。”
武舒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氣的伸手去掐他,道:“您愈發壞了。”
只是使的力道小的連隻螞蟻都捏不死,陳景恪根本就不覺得疼,但還是配合的發出慘叫聲:
“武姐姐饒命呀,再也不敢了。”
吵吵鬧鬧間來到往來人多的路段,怕被人看到傳出去影響不好,都裝作一副正經的樣子。
武舒並沒有跟他去外院,而是中途拐去了庫房。她準備去取三面鏡子,分別送給依荷依蓮姐妹和青桔。
陳景恪則讓人去通知養天祿,到外院護衛居住區的小校場來見他,他自己則先一步去了那裡。
到了目的地,先是丈量了一下小校場的長寬,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距離,很快心裡就有了大致的方案。
養天祿很快就來到了小校場,從他輕車熟路的樣子就能知道,常來。
一見面他就先開玩笑道:“真人,您找我來不是想看我和徐護衛他們比鬥吧?”
陳景恪也笑道:“如果師兄手癢,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叫你來另有他事。”
“哦,不知是何事?”養天祿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一咯噔,難道說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了?
陳景恪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指著校場的一面道:“找人在這裡修建一套訓練設施。”
他就把前世在軍旅節目裡看到的訓練設施講了一遍,道:“這些東西,多久能修好?”
養天祿想了想道:“東西到不複雜,三天內可以修好。只是……這些東西真的有用嗎?”
陳景恪反問道:“你以為練兵是怎麽回事兒?”
養天祿搖搖頭道:“我雖然習武,但對兵事並無多少了解。”
陳景恪並不意外,兵法在古代可是絕密,不是誰想學就能學的。
侯君集還是因為李世民下旨,才從李靖那裡學到了一部分兵法知識,養天祿基本沒有接觸兵法的機會。
“簡單來說練兵首重三點,第一是紀律,必須做到令行禁止。第二是配合,萬眾一心其利斷金,這就叫軍陣。”
“第三是體力,軍陣沒有那麽多花裡胡哨的招式,一刀把人劈死才是正道。但這一切都需要體力支撐,沒有體力說什麽都是虛的。”
“我要你修建的這套設施,就是用來訓練這三點的,現在明白了嗎?”
養天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鄭重的行禮道:“謝真人指點,我明白了,這就讓人來打造您說的設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