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停補時雙方都沒有進球,進入加時賽,雙方打成四比四平。
然後就就是緊張刺激的點球大戰。
被熱烈氣氛感染了這麽長時間,李世民等人也難免被帶入。得知點球大戰的規則,也情不自禁的緊張起來。
這次終於分出了勝負,點球大戰白隊五球進了三個,黑隊隻進了兩個,最終雙方以七比六結束了這場比賽。
“嘩……”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即便是輸了的黑隊觀眾,也沒有責怪隊員們,而是齊聲呐喊:“黑隊,黑隊,黑隊!
”
球員們也感動不已,站成一排朝觀眾席鞠躬致敬。
陳景恪趁機來到李世民身邊,道:“陛下,這場球賽可還滿意?”
李世民讚道:“不錯,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的多。”
這時魏征突然開口說道:“足球有前鋒、後衛、守門員之分,大家各司其職相互配合,頗有軍陣之意在其中。”
“且一場球賽算下來需兩個時辰才能結束,亦能極大的鍛煉將士們的體力,可謂是寓教於樂……我以為這項運動不錯,可在全軍推廣。”
眾人都驚訝的看向他,沒想他非但不反對,反而第一個支持,屬實有些不符合他的秉性。
魏征面容坦然,道:“諸位莫以為我是食古不化的老古板,只要真是利國利民之策,我是不會反對的。”
說完有意無意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心中了然,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分封計劃牽扯事大,他不會因為一次表態就信任對方。
所以假裝什麽都沒聽懂,笑道:“確實不錯,到時候可以讓各軍參加比賽。”
哪知道陳景恪卻提出了反對意見,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果把足球看的太重,就怕各軍會依賴足球上位疏於戰陣。”
“所以軍隊最好還是純粹一點好,可以讓他們玩足球卻不能過於重視,比賽更是要不得。”
李世民笑道:“哈哈……不錯,你考慮事情越來越全面了。此事確實不得不防,但也不能糾枉過正。”
話是這麽說,可他也沒有再提軍隊足球比賽的事情。
陳景恪卻提議道:“足球比賽其實更適合在民間搞,大唐立國已有二十一載,雖不能說豐衣足食,但民間已然恢復了部分元氣。”
“吃飽穿暖就需要一些精神方面的享受,踢球就是不錯的運動。尤其是學堂,更適合搞體育運動。”
“既能避免那些學子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又能讓他們發泄多余的精力,還能增強他們的團體意識。”
李世民也忍不住說道:“好,在學堂推廣足球比賽,這個提議好。房卿此事你記下,回頭告訴孔祭酒。”
房玄齡說道:“喏。”
見推廣足球有望陳景恪也很高興,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未來不要再有那麽多的足球梗吧。
這邊說話的功夫,球場上的球員已經重新收拾好,等待著皇帝的檢閱。
李世民過去對大家的表現進行了表彰,誇白隊踢的好,但不要驕傲,爭取踢出更好的成績。
又誇黑隊堅忍不拔,只是運氣不好輸了一個球,所以也不要氣餒,爭取下次能贏。
得到皇帝誇獎眾人自然很開心,只是李世民卻發現白隊都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似乎在等他宣布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
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一場球賽還想要什麽獎賞不成?
陳景恪卻知道是怎麽回事兒,適時說道:“陛下,
他們畢竟是大唐頭兩支足球隊,總是叫黑隊白隊也不好聽,要不您給他們取個名字?”李世民頓時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搖頭失笑道:“你呀……行,那就各給你們取個名字。”
白隊很是高興,原本失落的黑隊聽說自己也有份兒,馬上就變得興奮起來。
李世民思索了一下道:“相傳周穆王有八駿乃人間吉祥之物,其中白馬為白義,黑馬為盜驪。”
“你們的隊服是黑色和白色,就分別叫盜驪和白義吧。”
眾球員還沒來得及高興,陳景恪卻先一步道:“不妥,八駿是周穆王的坐騎,百騎司乃陛下的鷹犬豈能以它們為名?”
“據我所知陛下曾有六匹坐騎,追隨您南征北戰平定各路反王,最終一統天下。”
“我覺得用您的六駿為他們命名更加合適,將士們也會更加喜歡……你們說是不是。”
最後這句話是對球員們說的。
眾人自然知道這時候該怎麽回答,扯著嗓子吼道:“是,我等願永為聖人鷹犬。”
自己覺得挺好的命名被否決,李世民心中本來還有些不豫,可聽到後半段話心中那叫一個興奮。
他的坐騎很多,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六匹,每一匹都伴隨他剿滅一位反王。
不久前他才作出決定,讓閻立德和閻立本把六駿製作成浮雕,放在正修建的昭陵裡。
既是對六駿的紀念,也是彰顯自己功績的一種方法。
只是這個決定只有他自己知道,還未來得及告訴其他人。現在突然聽陳景恪提起六駿,頓時讓他生出知己之感。
關鍵是拿六駿和八駿比,這就是拿他和古之天子周穆王比啊,這馬屁真拍到他的爽處了。
“哈哈……景恪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怎麽敢和周穆王相比。”
陳景恪正色道:“周穆王的事跡大多不過是傳說罷了,真實性存疑。”
“再說周朝的土地不過九州,大唐的領土數倍於此,將來會十倍百倍於此……總有一天您的功績將超越所有君王。”
“未來大家只會讚美貞觀六駿,而不是莫須有的八駿。”
長孫無忌和房玄齡等人也紛紛說道:“陛下英明神武,將來必為亙古第一帝也。”
李世民激動的臉色赤紅,眼睛也快眯成了一條線,連連擺手道:“哈哈……過譽了,過譽了,我怎麽敢和先賢比。”
這時敬恆言和盛厲衛帶頭說道:“請陛下賜我等六駿之名。”
眾將士也齊聲請求。
李世民故作無奈的道:“哎,你們這是……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厚顏以六駿為你們命名吧。”
“我的六匹坐騎中白蹄烏為黑馬,青騅為蒼白色,你們就叫這兩個名字吧。”
眾將士激動的道:“謝陛下賜名。”
名字確定,在李世民眼裡這兩隻球隊乃至百騎司,都變得更加親切起來,忍不住又多誇獎了幾句。
將士們也紛紛表示忠於王事,為王前驅之類的。
一時間真的是君臣相合的美好畫面。
只有魏征,在一旁看的眼皮子直跳,什麽八駿六駿,什麽媲美周天子,什麽亙古第一帝……爾等皆阿諛奉承之輩也。
換成平時他早就出來開噴了,但整個朝局都籠罩在迷霧中,他也不敢在亂說話。
而且他了解房玄齡等人,知道這些人不是那種阿諛奉承之輩。那麽他們突然這樣誇皇帝,很可能和那次會議有關。
不行,必須盡快搞清楚那天發生了什麽。
……
賜名之後李世民又在營地裡轉了一圈,眼見天色已經不早,才帶著長孫無垢等人回宮,程懷亮、秦懷道等人也各自散去。
陳景恪把大家都送走,才回身對喜笑顏開的眾人說道:“感覺如何?”
敬恆言忽然朝他深深鞠躬道:“謝真人教誨。”
其他人也齊聲道:“謝真人教誨。”
陳景恪欣慰的道:“不枉我一番心血,只希望以後你們能報效朝廷,莫要丟了我的面子。”
眾將士道:“必不讓真人失望。”
陳景恪點點頭,道:“行了,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去慶祝吧,我也該走了。”
敬恆言挽留道:“真人,要不您留下和大家一起慶祝?”
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陳景恪也沒有堅持,道:“好,那今天我就不走了,大家殺豬宰羊好好慶祝一番。”
“好,今天酒肉管夠,大家高興起來。”盛厲衛舉起胳膊歡呼道。
“哦!
”眾將士跟著歡呼。
酒自然是不能喝的,敢在軍營喝酒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不過肉確實管夠,每人都撐的吃不下。
晚上陳景恪也沒有回去,就在營地住了下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軍營住宿,不過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他沒有認床的習慣,困了在哪倒頭都能睡。軍營條件確實不如家裡好,可以他的身份自然能享受特殊待遇,條件也不算差。
總之一切都很好就是了。
躺在床上陳景恪長長的舒了口氣,經過半年的調教,百騎司總算有了點他想要的模樣。
雖然比起他心目中的模樣還差了很遠,但也已經達到眼下能達到的極限了。
至於原本因為身份差別帶來的隔閡,早在球隊建立起來沒多久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現在百騎司最缺的就是實戰,如果能通過這一關考驗,就算真正成型了。
不過短時間內他們上戰場的概率並不高,主要是他們人數太少,到了戰場上也很難改變什麽。
除非李世民禦駕親征,他們作為親兵上戰場。或者擴充,把百騎擴充成千騎。
以大唐數百人就敢向敵人數萬人發起衝鋒的事跡來看,千騎就足以獨當一面了。
短期內李世民沒有禦駕親征的可能,那麽擴充就是最好的辦法,看來有必要把擴充計劃提上日程了。
剛好可以趁著擴充的機會,把自己挑選的幾個人才都弄進來。
就這樣有一遭沒一遭的想著,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將士們出操的聲音吵醒的,半夢半醒間他下意識的說道:“易奴、玉珠,起床了。”
說完才徹底清醒過來,這是在軍營,哪有小侍女服侍。忍不住歎息一聲,自己爬起來把衣服穿好。
聽到裡面的動靜,門外有人說道:“真人您醒了嗎?我來給您送水。”
陳景恪隨口道:“進來吧,水放那就行。”
等穿好衣服準備洗臉的時候,才發現送水的是易倆,就問道:“原來是你啊,昨天球踢的不錯。”
易倆道:“嘿嘿,就因為我昨天表現不錯,大家夥才把這個表現的機會讓給我的。”
陳景恪啞然失笑,道:“你倒是坦誠,不過在我面前表現可沒用,你們能不能升遷我說了不算。”
易倆笑道:“管他有沒有用呢,多表現表現總是沒錯的。”
倆人說笑間陳景恪就洗漱完畢,一起來到外面的校場看到大家正在跑步。
陳景恪也跟在最後面慢跑了兩圈, 然後開始打太極拳。
百騎司的將士們則集體打‘軍體拳’,所謂軍體拳就是軍中流傳的基礎拳法,招式比較簡單,以大開大合為主。
一直在這裡呆到快要晌午他才離開,先是去龍首原皇家獵場,通過守衛和孫思邈進行了一番溝通。
牛痘實驗已經進行了六批,現在正在做第七批——孫思邈自己是第二批實驗體。
至於為什麽要做這麽多次實驗,自然是為了求穩。畢竟這是天花,再小心都不為過。
要有足夠的實驗樣本,總結不同的人接種後的不同反應,以確保萬無一失。
結果是喜人的,六批實驗體全部恢復正常,且擁有了對天花的免疫力。
至於結束實驗的日子,孫思邈選在了六月末七月初,也就是第七批實驗體完全恢復之後。
那就是還有半個月到二十天的時間,並不算長。
再給孫思邈報過平安之後,陳景恪才帶著護衛返回紫霄觀。
剛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見易奴和玉珠站在池塘的走廊上,喜滋滋的道:“真人,您看這是什麽。”
陳景恪走到她們身邊,好奇的朝水中看去,赫然發現有一群紅色的小點漂浮在水面上。
他驚喜的道:“錦鯉產籽了?你們什麽時候發現的?”
玉珠開心的道:“昨天發現的,我們數了有兩百多條呢。”
陳景恪笑道:“不錯不錯,你們兩個養魚有功,說吧想要什麽獎勵。”
易奴小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紅暈,道:“錦鯉來的比我們晚都產籽了,人家也想要個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