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芸娘那溫柔美麗的容顏不禁浮現在了眼前,心頭一蕩。趕緊搖了搖頭,將那剛剛萌芽的念頭拋開了。
深吸一口氣,去浴房洗了個澡回到房間中。一進房間,就聞到濃鬱的酒菜馨香,往桌上一看,只見桌上已經擺滿了酒水佳肴。張浪隻感到心中暖暖的,走到桌邊吃喝起來。
就在這時,王棟奔了進來,稟報道:“大將軍,外面來了一個女人,說是越公府的張出塵,要見大將軍。”
張浪心中奇怪,不知道她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做什麽,對王棟道:“帶她過來。”
王棟應了一聲,奔了下去。張浪揚聲叫來一名婢女,令她在自己的對面添上一副酒杯碗筷,婢女應諾一聲,急奔了下去,拿來一副酒杯碗筷擺好,退了下去。那婢女剛剛離開,王棟便領著一身白衣飄飄若仙的張出塵進來了。王棟朝張浪躬身一拜,退出了房間。
張浪站起來,笑道:“真是稀客啊!請坐請坐!”
張出塵在張浪對面坐了下來,看見面前擺著一副酒杯碗筷,也不客氣,拿起酒壺就給自己斟了一杯,吃喝起來,不禁眼眸一亮,讚歎道:“這菜肴美味無比,比之皇家的禦廚恐怕還要勝過一籌了!”抬頭看了一眼張浪,笑道:“大將軍真是好口福啊!能做出這樣美味菜肴的,想必是一位絕色美人吧?”
張浪一口把杯中酒幹了,放下酒杯,笑問道:“出塵你這麽晚了來我這,難道不是要找我嗎?”
張出塵沒眸流轉,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來找大將軍的!那夜,大將軍來去匆匆,我都沒能和大將軍好好說一說話呢!”
張浪一副大感驚訝的模樣,道:“有這回事?我怎麽不知道哪天晚上我和出塵你幽會去了?出塵不會搞錯人了吧?”
張出塵一愣,不由得霞飛雙頰,美眸中流露出氣惱之色。她剛才是用言語試探張浪,兵變之夜時他是否就是那個和她交手的黑衣人,卻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而且還故意把她的話給誤解成了男女間的曖昧情事!
張出塵那張絕美高傲的容顏冷了下來,更顯得清冷孤高,冷冷地道:“張浪,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知道,先皇殯天的那天,你就在現場!”眼眸盯著張浪,似乎是要把他的內心都給看穿了似的。
張浪一邊吃喝一邊點頭道:“我是在現場啊。我接到越公的命令,率軍在西街待命。”隨即沒好氣地看了張出塵一眼,問道:“我說出塵啊,你不會就為了這麽件事情大晚上的跑到我這來的吧?那也太掃興了!”
其實張出塵的心中也不是很肯定那個和她交手的黑衣人就是眼前的張浪,只是,只是一種女人的直覺罷了,此刻見張浪並未露出絲毫異樣,倒懷疑是自己誤會了。
張出塵轉念又想:或許是這個家夥城府極深,因此沒有流露出任何破綻。那黑衣人的身形還有那種感覺分明和這家夥一模一樣!那人當時用的雖然是劍,可是劍法霸烈絕倫,分明有些這家夥刀法的影子。哼,他在跟我裝蒜!
一念至此,張出塵微微一笑,美眸瞟了張浪一眼,道:“你不用跟我裝了。我見過你的刀法,那個黑衣人雖然用的是劍,可是分明就是刀法,不管是刀法的招數還是那股氣勢,根本就是你本人無疑!”
張浪的背脊上不禁溢出了冷汗,不過面上卻還是神色不動,拿起酒杯來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歎氣道:“我說出塵啊,那天在寺院裡我也不是有意那麽對你,誰叫你把我害得夠慘呢!你也不該因為這件事情就想要陷害我吧!其實我也沒對你怎麽樣,你何必如此懷恨在心?”
張出塵紅著嬌豔嗔道:“你不要跟我說那些!我現在說的是那天晚上出手與當今皇帝做對的黑衣人!”隨即正色道:“張浪,我本來還不能完全肯定那個人就是你!可是看到你這個表現,我可以完全肯定了!你就是那個試圖救走先皇的黑衣人之一,當今皇帝欲除之而後快的敵人!”
張出塵還沒說完,張浪已經是心頭大驚了,一個念頭登時湧了上來:殺了她!!這個念頭一閃過,張浪的身體就已經動了,雙方之間隻隔著一張桌子,張浪的長刀就在身邊,右手一抬,長刀出鞘,幾乎同時,刀尖就抵住了張出塵那潔白如玉的咽喉。然而張出塵卻絲毫沒有抵禦的意思,臉上還流露出一種勝利者的微笑看著張浪。
張浪一愣,問道:“你怎麽不躲?”
張出塵幽幽一歎,美眸流轉瞟了張浪一眼,柔聲問道:“你真的下得了手嗎?”張浪一愣,隨即懊惱地道:“別囂張!我手一抖,你這顆漂亮的腦袋就落地了!”張出塵卻毫不畏懼,微笑道:“男人都是一樣的!我賭你下不了手!”張浪大為惱火,當即便想一刀下去,然而看著張出塵那絕色容顏,雖然只需把刀往前稍微一送就能解決這個大麻煩了,可是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那女人就好像有什麽厲害的魔法似的抵住了他的長刀。
張浪突然收回了長刀,坐了回去,沒好氣地道:“算你厲害!快滾!”
張出塵得意地笑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威震天下的左驍衛大將軍竟然是這麽一個憐香惜玉的好男人呢!”
張浪被她噎得不輕,沒好氣地衝張出塵喝道:“快滾!要是我改變了主意,你可就走不了了!”
張出塵卻好整以暇地拿起酒杯來小小地抿了一口,那喝酒的姿勢別有一番韻味。張浪瞪著張出塵,直後悔在大慈恩寺裡的時候沒把她給叉叉圈圈了,真是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