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要直面大唐皇帝,說白了就是虎口拔牙。
對方並不是年老無力的病貓,而是一頭下山猛虎。
“有難度麽?”
“沒……沒有(更難的了)!”
先知欣慰不已,“你可以尋我女兒塔麗思相助!她的夫君,可是大唐皇帝的親弟弟!”
“是,先知大人!”
達滿州,都護府內。
尉遲寶林心情大爽,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吐火羅人的三十萬銀票變成了廢紙!
可他們的銀子卻還在天策票號李待著不動,裡外裡大唐賺了六十萬兩,怎一個爽字了得?
打狗還需要看主人,那主人也受製於人呢?
三十萬兩,吐火羅一國之力,咬咬牙,跺跺腳,還能做出決定,徹底放棄。
可白衣大食可是兌換了百萬兩的銀票,說不要就不要了?
絕壁不可能!
難怪陛下篤定對方會遣使求和!
亞倫等人先行到達達滿州,隨後再搭乘唐軍的汽車前往長安。
“白衣大食使者,拜見都護!”
亞倫躬身行禮,態度謙恭,完全沒有了之前使者的蠻橫。
“尊使請去休息,今日都護偶得風寒,還需休養,不見客!”
士兵們挺直腰杆,目不斜視,絲毫不給亞倫面子。
“我們是使者,奉先知之名,拜會大唐皇帝……”
桑坤作為副使,沉聲怒喝,迎接他的卻是一記悶棍。
“貴國若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擔任使者,只能說明先知識人不明!”
亞倫咬牙切齒,若不是桑坤作妖,他怎麽會被一介士兵訓斥?
“對對對!這位兄弟教訓的是!”
亞倫順手拿出一百兩銀票,想要塞給士兵,誰知後者眼神充滿鄙夷。
“拿一張廢紙,就想賄賂我們弟兄?白衣大食?不過如此!”
被唐軍普通士兵羞辱,亞倫老臉一紅。
“都護大人,讓他們進去!”
亞倫深吸一口氣,看來大唐還是很重視他們這個盟友!
“使者大人,今日所為何事?”
尉遲寶林全然沒有之前的客氣。
“都護大人,我等奉先知之名,前往長安拜見陛下!還請都護大人性個方便,讓我等搭乘汽車……”
尉遲寶林冷笑道:“西域時常出現盜匪,本都護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還請使者另尋他人!”
西域還有比唐軍更安全的保護麽?
“都護大人,你之前可不是這般嘴臉!”
桑坤拖著白袍,怒喝道:“如今你這般刁難,可曾有半點大國風范?”
“去你M的!之前與你好言相商,只需賠償我國商人的損失,便可息事寧人!”
尉遲寶林指著桑坤的鼻子便罵:“可惜有些人說什麽天有不測風雲!那好啊,現在輪到你們了!”
“你們唐國在故意刁難我們!”
“那你去找陛下咯?天策票號又不是我開的?”
尉遲寶林雙手一攤,耍起了無賴,“若是對銀票有任何問題,歡迎去長安討個說法!”
“本都護今日偶遇風寒,身體不適,送客!”
亞倫聞言大驚,一腳將桑坤踹倒在地,後者猝不及防,更是瞪大雙眼。
“大人……”
“跟盟友說話,就是你這般傲慢無禮麽?我白衣大食有你這等人物,簡直是丟人現眼!”
尉遲寶林保持了看戲的基本素養,不說話,不摻和,亞倫打到精彩處,他還不忘鼓掌叫好。
桑坤已經被踹得不成人樣,奄奄一息。
“都護大人,還請您看在兩國結盟的份上,讓我們搭車趕往長安!我一定會給陛下一個合理的解釋!”
亞倫體會到了痛苦,終於明白唐國發行大唐寶鈔的厲害之處!
這是對貨幣的壟斷!
吐火羅和白衣大食就已經吃虧在前。
金銀輜重,不少都被天策票號的利息吸引,索性將錢都存給了大唐,換來了一堆更為實用的寶鈔。
如今可好,只要李恪說一句話,他們的銀票瞬間變為廢紙!
“我們的車輛保養,費用可不少。”
“都護大人放心,我們給錢!”
尉遲寶林聞言大喜,追加了一句,“真金白銀,不收銀票!”
“好!成交!”
——
長安,神龍殿。
李恪打了個哈欠,掐指一算,應該到飯點了。
李承道已經出任北境都護,狄仁傑快樂地回到內閣繼續擔任打工人的角色。
“朕算了算時日,白衣大食也該來道歉了!”
群臣抬眼看向陛下,隻覺得陛下又在說胡話了!
如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吐火羅和白衣大食有半點認錯的跡象。
反而朝野內外,對陛下如此如軟的處理極為不滿。
大唐子民,現在最不怕的就是戰爭。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人們所有的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夠,偏偏大唐的火力當時最強。
“陛下!”
高力士一路小跑,一路興奮,“來了!他們來了!”
“高公公,何人來了?”
“是啊!您別話說一半啊!”
“還請高公公告知!”
高力士喘了口氣,“散財童子,哦不,白衣大食和吐火羅來了!”
李恪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宣~”
亞倫一路上風塵仆仆,連帶著吐火羅使者安坤,兩人灰頭土臉,來不及進驛館整理一番,便急衝衝地面見李恪。
“台下來的確定是使者?不是朕的士兵突發好心,撿回來的兩個叫花子?”
此言一出,群臣忍不住,一個個開懷大笑。
亞倫和安坤,相視一眼,欲哭無淚。
大唐皇帝上來就是一記下馬威!
“拜見陛下!是我,亞倫……”
亞倫想要套近乎,誰知李恪側臥在沙發上,思考良久,憋出兩個字:“你誰?”
“陛下,我吐火羅雖是小國,但也有尊嚴!還請陛下正視使者!”
安坤慷慨激昂,陳述道:“我奉葉護之名,乃是一國使者!”
“夜壺?你們吐火羅是找不到人了麽?非聽一個夜壺的話!”
李恪恍然大悟,“難怪處理朕的子民,那樣草率!夜壺腦袋,能想出什麽呢?朕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