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欽陵一個月之前便到達了邏些城。
看著腹部的傷口,眼神中充滿了怨毒之色。
“爹!咳咳!李恪此人,該死……若我吐蕃大軍與扶桑人東西呼應,直攻長安,未必不能成事!”
論欽陵在醫師的幫助下,拆線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只因當初為了活命,刺的太深,以至於落下了病根。
只要說話太多,便會不由自主的咳嗽。
“你還是太嫩!”
祿東讚冷哼道:“扶桑人禦前比武,就是為了彰顯國力!無論能否戰勝大唐,他們第一步便會攻佔新羅!”
“島國土地貧瘠,那地方是人待的麽?”
祿東讚話語中充滿著對扶桑人的鄙夷,李恪開化扶桑的事情,他聽說過不少。
可扶桑人卻依舊狼子野心,這種國家不值得憐憫。
“爹!那白衣大食呢?他們的地盤可不比大唐差!”
論欽陵依舊不死心,“何況李恪敲詐了白衣大食五十萬兩銀子!”
祿東讚再次搖頭,否定了兒子,“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若你仔細研究,聽聽那些大食商人的話,便該明白,此國內鬥不斷!”
“他們不會像大唐只是文鬥,很有可能再次爆發戰爭!你覺得先知那種老鬼,還能一直贏下去麽?”
論欽陵從沒有懷疑過父親的眼光,只是一直被李恪壓製,他心中有些不服氣。
“父親,那我們便忍氣吞聲,任由唐國人欺壓在頭上麽?”
看到兒子如此生氣,祿東讚歎氣道:“大唐是吐蕃最好的老師!在沒有學會大唐所有的東西之前,吐蕃人永遠不能亮出刀刃,只能諂媚如狗般去討好大唐!”
祿東讚將手搭在論欽陵肩膀上,“我知你心中不服,認為吐蕃如今兵強馬壯,甚至搶奪了不少天竺的地盤,哪怕象征性地還了一些窮鄉僻壤回去。”
“父親!依我看,吐蕃勇士實力絕不輸給大唐戰兵!”
論欽陵咬牙切齒道:“若是一對一,我吐蕃勇士定能獲勝!”
“當年突厥人如何?”
提起突厥鐵騎,誰不聞風喪膽?
論欽陵頓時語塞,哪怕突厥數十萬鐵騎,最後還不是輸給了大唐?
“耐心一些!若是如此急躁,今日你有多大的權勢,來日你的下場便會有多慘!”
祿東讚言盡於此,不再多說。
他清楚兒子超凡的才能,也同樣明白性格睚眥必報帶來的危險。
待到祿東讚離去,手下斥候趕緊帶來一條消息,附耳告知論欽陵。
“此話當真?”
“當真!他們說了,長安城曾經派人前去追趕使團,卻被罵了回去!”
論欽陵舔了舔嘴唇,“來人啊!備紙墨,我要給阿羅那順寫信!李恪不是要去天竺麽?我就讓他去送死!”
“通知那些個喇嘛,不是要對我表忠心麽?派人前去截殺大唐使團!”
“將消息蓋住,不能讓顏少卿與文成知道!”
論欽陵一道又一道的命令,令吐蕃朝野忙碌起來。
——
唐都,長安。
李二剛坐上龍椅,就看到魏征氣勢衝衝,跟個鬥牛犬一樣。
“愛卿,您這是?”
面對太上皇,魏征終歸是有些克制。
“太上皇,您與陛下商量好了?”
李二茫然點頭,逆子臨走之前可是告訴他,已經擺平了朝廷群臣。
“不錯!逆子是得到了朕的同意!”
李二坐上龍椅,一臉得意,別看逆子這皇帝當得順風順水,想出去,還不是要他這個父皇同意?
想想都開心!
“太上皇!您縱容陛下出宮,前往天竺!正所謂慈父多敗兒!”
魏征已經拿起了寫好的小作文,重操舊業,乾起了禦史台的活
李二當場懵逼,“愛卿等等!你們不是已經同意逆子出去了麽?”
“太上皇莫要裝糊塗!陛下明明說了,是您要求他前往天竺!”
“不錯!陛下怎麽會騙我們呢?太上皇,您就承認了吧!”
“就是!知道您心疼陛下悶在宮中,可國事又不是兒戲!”
群臣一頓亂噴,令已經步入退休生活的太上皇當場懵逼。
“諸位愛卿,你們聽朕解釋,逆子此番離開長安,跟朕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還不等李二解釋,一眾禦史們已經蓄勢待發。
平日李恪壓根不上朝,讓他們一肚子才華無處釋放,此時見到久違的太上皇,自然要抒發情操。
李二猝不及防,沒想到剛回到熟悉的朝堂之上,逆子就給他帶來了如此驚喜!
“逆子!等你回來,朕一定給你好看!”
——
於闐國。
國主尉遲勇站在李恪身旁,滿臉陪笑,微微彎腰,以表謙卑之意。
“陛下親自到來,為何不通知臣一聲,臣好出城相迎啊!”
西域諸國,於闐當時成功站隊,才避免被大唐秋後算帳,他們一直以大唐屬國自稱。
就連白衣大食,也不敢輕易動他們。
“你兒子尉遲燼,兄弟尉遲翔,都與朕同生共死過。”
聽到陛下如此說話,尉遲勇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可見陛下此次前來,並不是來找麻煩。
即使隨行使團只有不足五百人,但於闐國依舊謹慎對待。
尤其是得知唐軍的火槍厲害,於闐國也曾表達出想要購買的**,可卻都被拒絕。
“陛下此番前來是……”
尉遲勇話音剛落,就看到趙雲手持長槍護衛左右。
“朕要前往天竺!屍羅逸多邀請朕去聽誦佛經。”
李恪笑著問道:“你信佛麽?”
尉遲勇當場懵逼,不知陛下問這話所謂何意。
“臣……平日裡也吃齋念佛……”
為了投其所好,尉遲勇便賭上一把,倘若陛下不信佛,怎麽會前往天竺呢?
啪!
李恪拍了拍尉遲勇的肩膀,“信佛?你覺得能讓於闐國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麽?朕雖不干涉百姓信仰,但他們最終相信的是朕,而非佛!”
“任何想要干涉大唐的宗教,最後只有死路一條!”
尉遲勇當即下跪,“臣,跪謝陛下傳授治國之術!”
李恪看向匍匐在地的尉遲勇放聲大笑,“不必如此,朕並沒有生氣。”
李恪前往行宮休息,王玄策低聲提醒道:“陛下,此人心思深沉!”
“朕知道,老狐狸一隻,遲早找個借口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