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義貴為扶桑王,一人壓製島國。
李崇晦自然不甘人後。
朝中的政務,並非他所擅長,還不如與大哥李崇義一樣,去守衛邊疆。
李恪心中不忍,身邊又一位兄弟離開長安。
可轉念一想,接替李道宗皇叔的人選,又非李崇晦莫屬。
兩人同樣是宗室猛將,象征著一種傳承。
根據李道宗幾次的奏折來看,安南之地並不太平。
總是有神聖帝國的人來打秋風,他們並非帝國官職,更像是海盜的性質。
而大唐的水師,如今還在扶桑和新羅一帶幫忙管制。
安南地界,還有不少蠻夷,這些未經開化的部落,總會前去騷擾民眾。
年邁的李道宗已經心有余而力不足,對外征戰,李劍山和李劍海,都是不錯的武將,但對內,二人就略顯不足。
李崇晦的資歷足夠,身份也是一直支持李恪的堂兄。
加上程務挺跟隨,出任副都護,兩人合作之下,足以擺平安南的事務。
李恪輕舒一口氣,坦言道:“崇晦堂兄……孝恭皇叔,如今已經有一個兒子離開了……難道朕還要奪去他另一個兒子麽!”
“陛下,自古忠孝兩難全!”
李崇晦單膝下跪道:“臣願意迎回道宗皇叔陪伴家父,親自前往,為陛下鎮守安南!”
“此時稍後再議!”
說罷,李恪不給李崇晦機會,直接下令退朝。
河間郡王府。
李孝恭每日的樂趣,便是聽聽小曲,碰到中意的伶人就買下來。
坊間傳聞,位高權重的王爺,擔心陛下忌憚,所以才故意為之。
讓陛下認為,這個老家夥,已經沒有了雄心壯志,一心隻想要貪圖享樂。
對於百姓們的誤會,以及這些無稽之談。
叔侄二人從來都沒有在意。
李孝恭已經不負當年之勇,原本挺拔的身形,也有些佝僂。
“恪兒今日來我府中,真是稀客啊。”
一聲“恪兒”拉近了叔侄之間的距離,哪怕是許久未見,李恪依舊不會感覺生疏,這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皇叔!侄兒想調回道宗皇叔!”
李恪開門見山,李孝恭擺了擺手,示意府中的伶人們散去,莫要打擾了叔侄二人的談話。
“好事啊!李道宗這老小子,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把任城兵交給年輕人,自己回到長安享享清福咯!”
李孝恭聽聞老兄弟即將歸來,開心道:“可有繼任的人選了?”
李恪點頭,道:“侄兒想要讓程務挺接任!此人在遼東立下功勳,作戰勇猛,頭腦聰慧……”
“你糊塗!”
李孝恭指著李恪訓斥,在朝堂之上,他們是君臣關系,私下裡就是叔叔與侄兒,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李恪沒有一點不滿,躬身行禮,等待著長輩的教誨!
“安南看似不毛之地,但臨近大海!若是我大唐想要擴大領土,海對岸就是最合適的地區!”
“此地氣候,適合耕種稻米,用你那高產作物,豈不是一舉多得!”
“老頭子我斷言,以後此地,定會成為第二個天下糧倉!”
李孝恭撫須輕笑道:“以你小子的頭腦,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程務挺的能力足夠,可他的身份卻不足以壓製李道宗的部下!”
“就說劍山和劍海那兩個臭小子吧,他們會服一個外姓之人?”
李孝恭笑道:“外姓恐怕只有薛仁貴和蘇定方能穩壓他們一頭了!此時還要派遣宗室大將!我兒崇晦,就是最好的選擇!”
李恪欲言又止,老皇叔生氣道:“舉賢不避親!老子的兩個兒子,本來也就是一般人物!跟了你小子,到了如今地步,你想不用他們都不行!”
“李崇晦為正,程務挺為副,可力保安南不亂!”
李恪歎氣道:“皇叔,如今崇晦和崇義都離開長安……”
李孝恭輕哼道:“怕什麽!老頭子只要聽到他們的捷報,我父子三人就未曾分離!”
“一個強大的宗室,必須有人來支撐!皇帝為忠心,宗室大將就要開枝散葉!”
“外姓再強,若宗室羸弱,權柄終有一日會落於旁人之手!”
李孝恭今日說了不少,就是要告訴李恪,宗室的重要性,以及安南絕不能丟!
“皇叔放心,不如進宮居住,跟父皇做個伴?”
“算了吧!老頭子就愛聽兩聲戲曲!你父皇那人,卻總覺得我玩物喪志,聚在一起,會吵架!”
李孝恭隨即說道:“倒是你,沒什麽事來陪陪老頭子不錯!”
李恪躬身行禮:“皇叔放心,侄兒有空,便會過來陪您!”
“莫要耽誤了朝政!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
李孝恭千叮萬囑道:“趕緊回去吧!你身為一國之君,時間不該浪費在我這老頭子身上!”
李恪再拜,這才離開了郡王府。
“皇叔將一輩子都獻給了大唐!如今崇義和崇晦也鎮守邊關!”
李恪輕歎道:“朕也該為皇叔做些什麽!”
小婧在馬車等候,低聲道:“陛下,不如為二位堂兄找個好人家吧!趁早讓孝恭皇叔抱上孫子,老人家也有個盼頭嘛!”
李恪盯著小婧,咧嘴一笑:“就知道朕的婧皇后最聰明!”
說罷,用手親密地刮了刮小婧的鼻子,“所以找哪家姑娘合適?若是諸葛先生回來就好了!他的餿主意最多!”
噗!
小婧捂嘴偷笑,“陛下真是薄情寡義!出謀劃策的時候,說諸葛先生料事如神,如今人家不在,就說是餿主意!”
——
西戎,克立茲堡。
五千唐軍滿載而歸,準備班師回朝。
“阿嚏!阿嚏!”
諸葛亮連打兩個噴嚏,黑齒常之關心道:“先生,都說了,您別總為了裝杯搖羽扇!現在染上了風寒吧?”
諸葛亮氣鼓鼓地說道:“什麽風寒!肯定是有人誹謗在下!待到回到長安,在下一定要讓陛下重罰那人!”
蘇定方和黑齒常之相視一眼,“說不定誹謗先生的就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