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天空已經被厚厚的烏雲遮蔽,沉沉地壓下來。
從崇禎這個角度看過去,整個天空似乎都要塌下來了一樣。
倏然,一道道閃電劃過長空,將蒼穹撕裂。
緊接著又是陣陣雷霆轟鳴。
隨後大雨傾盆而下,將整個世界都籠罩起來。
火炮和火槍裡燃燒出來的青煙被撲滅,前面的視野也變得模糊。
無論是紅夷大炮還是威武大將軍炮,或者火槍手,都失去了他們的戰鬥力。
這個時候,火器退出了戰場,冷兵器的鋒芒露出來。
崇禎騎著馬,從山坡上下來。
楊嗣昌緊緊跟在後面:“陛下,下面危險。”
崇禎卻沒有理會他。
戰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一次一定要徹底擊潰皇太極的主力。
大雨啪啦啪啦打在崇禎的頭盔上,沿著額頭,滑過臉頰。
真是老天幫助皇太極啊!
這個時候下大雨,明軍的火炮優勢徹底沒了!
狗日的!
今天老天來了也不行!
朕今天就是要打殘皇太極!
崇禎神色剛毅,目光堅定,他用鞭子用力抽打著,馬匹奔跑飛快,濺起一團團泥濘。
周圍的錦衣衛士兵緊緊跟隨。
“陛下!陛下!”楊嗣昌大聲喊著。
此時,馬祥麟已經回來了。
他看見暴雨中皇帝的身影,連忙帶著人過去護駕。
大雨傾盆,崇禎額頭上暴出一根根青筋。
他快速朝剩余的重騎兵和鐵林軍趕去。
還剩一萬重騎兵和最後的3000鐵林軍。
朕要逼皇太極拿出全部的底牌。
朕要將這一仗提前結束。
朕今天要打得皇太極連他娘都不認識!
轟轟轟……
天上雷霆滾滾,仿佛天公在發怒。
天公發怒也不行,今天天王老子來了朕也要血戰到底!
當皇帝到的時候,剩下的禦林衛重騎兵和鐵林軍步人甲依然在那裡安靜地等待著軍令。
他們就像一尊尊鋼鐵鑄造而成的鐵人,正靜肅地等待著軍令。
無論是從前面,還是側面,或者後面看過去,都是橫豎一條線,各個挺直如松。
崇禎親自過來了,這一次沒有用傳令兵。
當皇帝的身影到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激動起來。
暴雨無法阻止崇禎的雄心,連雷霆和閃電也不行。
他拔出天子劍,大聲喊道:“兒郎們!你們跟隨朕橫掃草原,西出嘉峪關,你們所向睥靡,無堅不摧!”
“建奴殘暴,戮我百姓,毀我社稷!”
“今日,已經有很多兒郎戰死!”
“他們沒有害怕!沒有恐懼!”
“因為我們同他們一起!永遠在一起!”
“現在!遼東決戰的時刻到了!”
“王師是正義的!大明朝要收復失地!”
“朕與你們一起!你們戰死後,朕也馬革裹屍!”
崇禎再次大聲道:“大明萬歲!”
眾人舉起刀劍、戰斧、長槍,高呼道:“大明萬歲!大明萬歲!”
那聲音,似海嘯一般,要將這傾盆暴雨給震回去。
所有人都群情激憤,連一邊的楊嗣昌都聽得熱血沸騰,想拔刀親自上戰場。
遠處還傳來震天的喊殺聲,那是禦林衛的重裝騎兵和皇太極的禁衛旅在廝殺。
斧頭砍在鋼甲上,發出砰砰的聲音,恐怖的力量相互衝撞,將鋼甲裡的血肉之軀震得內髒震裂。
雷電和暴雨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衝殺。
而接下來,剩余的禦林衛重裝騎兵也出發了,披著鋼甲的重騎兵就像坦克一樣在平原上狂衝,卷起一道道水浪,如蒼龍出海。
暴雨從鋒利的鋼刀上劃過,在沉重的斧頭上濺起飛花散玉。
視野被雨幕模糊,但沒關系,先殺進去,看到敵人就殺。
連剩余的數千鐵林軍也出發了。
他們一隻手握著盾牌,一隻手提著斧頭,開始有節奏的小跑。
踏過濕漉漉的草地,穿過堆滿屍體的戰場。
即便在暴雨中,依然軍陣嚴肅。
原來,人真的可以如同鋼鐵一樣。
或者說,人的意志,真的似鋼鐵一樣。
此時的戰爭已經進入到一般的兵種無法參與的地步。
其實這是一場不公平的對決。
皇太極的禁衛旅是他全部的家當了,傾盡了整個大金國的財力,花費了那麽些年打造的壓箱老底。
而崇禎的重騎兵卻不是。
或者說,皇太極只是崇禎的敵人之一,以大明朝現在的實力,再打好幾場這個規模的戰爭,也打得起,只是會出現民生動蕩和政治動蕩而已。
當崇禎將所有的鐵林軍和重騎兵動員出來後,戰場的局面再次發生了變化。
第二支重騎兵快速突進去,全力衝擊禁衛旅的側翼,一下子便將禁衛旅的側翼擊潰。
暴雨太大,皇太極現在根本看不見中間的戰場,探子來報說明軍增加援軍了。
皇太極大急,他沉聲道:“崇禎也已經到極限了!再出8000禁衛旅,本汗今天與他血戰到底!”
“大汗!”范文程想勸住皇太極,但是被皇太極打斷了。
這是一場不能退縮的戰爭,誰退誰立刻敗,而且是大敗。
很快,皇太極再次增加了8000禁衛旅,浩浩蕩蕩的鐵騎朝戰場衝去,加入了這場血腥的戰爭。
當然,他自己剩最後2000禁衛旅沒有派出去。
那8000禁衛旅一進入戰場,便很快與剛趕到的鐵林軍遇到了。
只見鐵林軍如同機械一樣,快速在最前面用鋼盾擺出了一條防線,長槍密密麻麻扎出來。
與此同時,大軍向前穩步推進。
這一次鐵林軍沒有火炮的支援了,他們必須抗住衝擊。
後面的鐵林軍士兵拔出鋒利的長刀,他們三人一組,兩人用鋼盾擋騎兵的衝鋒,一人砍馬腿。
當禁衛旅剛衝過去的時候,戰馬踏到最前面的鋼盾,發出噠噠的聲音,卷起一片飛濺起來的水浪。
禁衛旅揮舞著鐵骨朵,切開雨幕,朝鐵林軍捶去。
砰……
捶在鋼盾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明軍手腕一震,整個人順勢朝下面一蹲,卸去了一部分力,旁邊的戰友揮舞鋒利的斬馬刀,向馬腿砍去。
如同切豆腐一樣,將馬腿切開,戰馬往前一翻,上面的人便倒栽下來。
但後面的禁衛旅接踵而來,如同海浪一般卷起鋼鐵浪潮,朝鐵林軍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