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說,到底派遣多少戰船?”
卡米洛·佩德羅十分狡猾地說道:“大總督閣下,您先聽我把整個戰局說完。”
“目前日本國已經被明朝控制,明朝讓我們失去了在日本的貿易,為此,我們損失慘重。”
卡米洛·佩德羅還沒有說完,巴蒙德就想著搶過話題來:“因此,我們更應該全面支持阮氏,贏得我們在安南國的利益……”
“該死的巴蒙德!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
“你說的是錯的,你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見鬼!阮氏那群軟蛋,扶持他們到底有什麽意義,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巴,阮氏如果能夠對抗明朝,他們也不至於被打成那副鬼樣了!”
巴蒙德卻據理力爭說道:“正是因為西班牙人和荷蘭人想要聯軍對抗明朝,而我們則只需要應付應付西班牙人和荷蘭人就行了,同時在澳門保持與明朝的良好關系,穩住明朝,為我們拿下安南省贏得緩衝時間,等明朝發現了,我們已經在安南和佔城勝利了。”
“巴蒙德!我已經說過了,你那些見鬼的阮氏,他們一個個全部都是軟蛋!他們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實力和明朝對抗,指望他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們也不會那樣去做!”
“是的,我承認你說的對,阮氏被明朝打怕了,但是阮氏內部有人對明朝不滿,對阮主不滿,而只要我們去支持主戰派,表現出更大的誠意,那些親明朝的人,會有一部分站到我們這邊來!”
費南迪說道:“巴蒙德,你就讓卡米洛·佩德羅把話說完吧。”
“好的,大總督閣下。”
卡米洛·佩德羅差點要氣炸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日本的丟失,使得我們、荷蘭人、西班牙人在日本的貿易損失巨大,因此,我們三方都是利益共同體,在這一點上面,荷蘭人和西班牙人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只要我們三國聯軍將戰艦開到台灣,必然會引起明軍的恐懼,這個時候,可能會發生兩種情況。”
“一、明軍害怕,我們便可以聯軍逼近泉州港,逼迫明軍跟我們簽訂協議,要求明朝釋放日本,並且不準再對日本用兵,我們拿回對日本的貿易權。”
“二、明軍調集戰船和我們決戰,這也正中我們下懷,我在明朝廣州一帶待過三年,知道他們對明朝的皇帝都不是很滿意,尤其是那些掌握了巨額資產的商人,他們認為皇帝對他們干涉太多。”
“如果一旦開戰,我們可以聯合廣東的多個商人,我這裡有願意為我們出力的明朝商人,我可以隨時去聯系。”
“大總督閣下,那個時候,明朝內憂外患,他們的首都在遙遠的北京,皇帝對前線的指揮根本無法有效抵達,若是策反廣東,以後我們的貿易屏障將全部消除。”
說到這裡,卡米洛·佩德羅已經激動起來,仿佛已經看到明朝海軍奄奄一息向他們投降。
而費南迪也似乎被卡米洛·佩德羅說得興奮起來。
仿佛說嗨了,說到了**,卡米洛·佩德羅用一種優越的眼神看著巴蒙德,他說道:“當然,我們不是說不對安南省動手,但是好的作戰方案,都是要從全局出發,當台灣海戰打響的時候,我們可以切斷明軍在海上的糧道,對他們沿海形成巨大的掣肘。”
顯然,巴蒙德並不服氣,他說道:“大總督閣下,我認為,我們將全部的兵力調度到安南,扶持阮氏更好,安南遠離明朝核心區域,他們想要後續支援都很難,一旦拿下安南,可以全面填補我們在日本國的虧空。”
“一派胡言,拿下安南,難道比我們策反明朝的廣東更有利嗎?”聽卡米洛這語氣,如果可以打架,恐怕他已經要抽巴蒙德了。
關於策反廣東省這件事,站在葡萄牙人的角度來看,並不算異想天開。
他們是基督世界的文化,在基督世界裡沒有,是沒有天下一統的概念的,分裂是歐洲的常態。
例如現在的荷蘭和西班牙的關系。
荷蘭在海外殖民快要超越西班牙了,但是荷蘭本國卻從屬於西班牙。
要等到1648年,也就是8年後,西班牙才簽訂協議,正式承認荷蘭獨立。
而這幾十年來,荷蘭一直在鬧獨立,西班牙又卷入歐洲大陸三十年戰爭,外海殖民縮水,荷蘭自然越來越有優勢。
這種案例,在歐洲是比較常見的。
所以葡萄牙人並不認為策反廣東省獨立出來是一件異想天開的事。
但這種事,你要是擱在東方,跟一個明朝人說,只要不是利益相關者,必然會認為他們嫉妒異想天開。
因為天朝自古以來,都是天下一統的觀點,這一點早已根植入這片土地。
無數次分裂之後,無數仁人志士前赴後繼,只為了那天下一統!
你要策反廣東省?這說出去,估計沒多少人信。
即便是廣東那幫商人,也不會蠢到要獨立建國。
當然,他們最多是把廣東搞亂,讓朝廷對廣東的管制無從下手,從而給自己更多的施展空間,來賺取更多的暴利。
費南迪製止了接下來的爭議,他對安東尼說道:“安東尼閣下,你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大總督閣下,我倒是認為卡米洛·佩德羅說的很有道理,明軍佔領了日本,對我們的貿易的確有太大的損害了。”
“而且從整個東方格局來看,明朝海軍勢力日漸強大,若是放任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南下,對我們在這一帶的所有領地都產生巨大的威脅,到時候我們損失的就不僅僅只是日本航線的貿易了,可能整個遠東的貿易都得丟失。”
“一旦如此,您無法向國王交代,對您在國內的個人榮譽損害也是巨大的。”
費南迪說道:“那麽你是讚成卡米洛的計劃的嗎?”
“我覺得,可以再稍作調整,三國聯軍兵臨台灣是可以的,聯合廣東省的商人,也是可行的,與此同時,我們還要去阮氏的內部去做策反工作,並且慫恿海盜,以及我們自己派遣幾艘戰船,去破壞明朝的糧食航線,這並不衝突。”
“明朝的權力核心在北京,它們離這裡太遙遠,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樣的戰略縱深,來鉗製明朝。”
安東尼頓了頓,說道:“不過,有一點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