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會以這種下場收場。
竟然被一介女流給擊落下馬!
他輸了一切,連同一個男人的尊嚴,也一並輸了個精光。
“臭女人,有種殺了本汗,有種殺了本汗啊~~”趴在地上的拓跋力微,歇廝底裡的衝著上前的馬雲鷺吼道。
馬雲鷺俯視著他,冷哼道:“殺你就跟殺一隻羊那麽簡單,不過,你要留給陛下處置。”
說罷,馬雲鷺大吼一聲,命左右將士們,把拓跋力微綁了,獻於天子處置。
士卒們一擁而上,便將拓跋力微綁了個結實。
當他被拖下城頭時,再次回望一眼,看到的是整座龍城,被魏軍無盡的兵潮所淹沒,殺了個鬼哭狼嚎,死傷無數。
“我大鮮卑,真的就這樣完了嗎,我真的要成了鮮卑人的罪人了嗎……”
拓跋力微心在滴血。
十萬魏軍,從缺口湧入,不多時便淹沒了整座城池。
龍城被血染,四萬鮮卑人被殺死大半,殘存的人馬從北門出逃,瘋狂的逃往了安侯河北岸。
半個時辰後,蘇哲登上了龍城。
站在城頭,俯視著血染的龍城,看著這座鮮卑人最後的據點,被他狠狠的踩在腳下,心中何等的暢快。
四面城樓上,魏軍的戰旗已高高升起,飛舞在天空。
蘇哲目光延伸向了更北面,越過龍城,越過那道安侯河,那裡還有幾十萬的鮮卑牧民,還有數以百萬計的牛羊。
要滅就要滅了乾淨,徹底把鮮卑人從地圖上抹殺才行。
蘇哲馬鞭揚起,就要下達最終的殺令。
這時,鄧艾卻道:“陛下,鮮卑人還有數十萬,都是很好的勞動力,殺光了的話,似乎有些可惜。”
“那士載的意思呢?”蘇哲看向了他。
鄧艾便道:“臣以為,陛下可將年輕的鮮卑女人,分賞給將士們做獎賞,其余能拿的動工具的,全部發往遼東去修馳道,讓他們為陛下征伐高句麗,做一些貢獻。”
蘇哲眼眸一亮。
他說的沒錯,滅掉鮮卑之後,他下一步肯定是要收拾了高句麗,徹底解決了遼東方面的威脅。
既是如此,勢必要往遼東派出大批兵馬,以及征伐所需的物資。
遼東那地方,冬天苦寒,夏季又泥濘,大軍行軍和物資運輸都極為不便,若論征討難度,實則比征討匈奴,鮮卑等胡人還要費力。
鄧艾的提議不錯,若是仿效秦始皇那樣,修一條馳道從薊城直通高句麗邊境,便能大大的減輕行軍和糧草的困難。
不過,修這樣的馳道,勢必會動用大量的人力,若是調動大魏的民力的話,錢糧消耗不說,這樣的大工程不死個萬把號人都是沒辦法完成的。
如果動用這些鮮卑俘虜去修馳道就不同了,錢糧消耗肯定是減半,也不用擔心他們的死活,哪怕是他們的屍骨全部用來填路了,蘇哲都不會有半點不忍,也不會引起國內民心暗怨。
“嗯,士載這個提議不錯,朕準了。”
蘇哲一點頭,馬鞭一揚:“傳令下去,大軍殺過安侯河去,除了頑抗的鮮卑兵之外,其余朕全都要活的。”
號令傳下,龍城中的魏軍騎兵們,一窩蜂的衝出了龍城,朝著城北的安侯河衝去。
滾滾鐵騎,踏著鮮卑人的血路,轉眼間就衝到了河邊。
漠北草原的氣溫下降的遠比中原要快,此刻的安侯河,早已冰封結冰。
敗逃的幾千鮮卑人,踏冰過河,讓魏軍確認了河面的冰層足夠結實,便毫無顧慮,也踏著河冰,浩浩蕩蕩的向著對岸殺去。
河北岸。
數不清的帳篷,如無數的巨大蘑菇,密密麻麻的扎滿了河岸。
近二十萬余的鮮卑人,正擁擠在河北岸抱團取暖。
每一名鮮卑人的臉上,都寫著不安二字,彼此擠靠在一起,戰戰兢兢的傾聽著南岸龍城方向傳來的震天殺聲。
他們知道,魏軍已經在攻城,一場決定他們生死存亡的戰鬥,正在激烈進行。
他們更知道,這一戰若是敗了,他們全族的性命,都將毀滅在這裡。
就在他們忐忑不安時,龍城方向突然間響起一聲震天的爆炸聲,嚇的他們所有人都跳了起來,驚恐的向著龍城方向望去。
視野盡頭,只見滾滾濃煙正從北門上空騰起。
鮮卑人慌了,心情愈發的焦慮不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很快,他們的眼神,就由焦慮,變成了絕望。
因為他們看到,原本緊閉的龍城南門,突然間打開,數不清的鮮卑敗兵,正狼狽不堪的向著這邊逃來。
緊接著,魏軍的滾滾鐵騎就湧出城門,向著安侯河湧來。
鮮卑人瞬間炸開了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驚恐之中。
“龍城破了嗎?怎麽可能!”
“不是說魏狗沒有投石機的嗎,他們是怎麽攻破龍城的?”
“完啦,這下我們都完啦!”
“大家夥快逃吧!”
“我們還能往哪裡逃,逃走了也要被暴風雪活活凍死啊。”
驚恐悲涼的哭泣聲,回響在了鮮卑人營地上空,此時此刻,對他們而言,末日已然降臨。
轉眼間,二十萬鮮卑人陷入了混亂之中。
鐵騎滾滾,踏冰而過,龐德一馬當先,第一個衝上了安侯河北岸。
迎面方向,兩名大膽的鮮卑牧民,竟然搶起了狼牙棒,朝著龐德砸來,試圖阻擋他上岸。
“找死!”
龐德一聲低罵,手中戰刀斜斬而出,兩顆人頭便應聲飛落了出去。
龐德血刀一橫,大喝道:“大魏天子有令,降者死,戰者死!”
驚雷般的最後通牒,回蕩在鮮卑人耳邊,將他們殘存的抵抗意志,統統都瓦解擊碎。
精神崩潰的他們,成片成片的跪倒下去,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片刻間,數以萬計的鮮卑人便跪倒在地,放棄了抵抗,卑微可憐的求饒。
有降者,自然也有垂死掙扎之徒。
不少鮮卑牧民們,自發的組織了起來,抱著必死的決心,撲上前來要跟過河的魏軍拚命。
結局顯然易見。
十萬魏軍鐵騎,浩浩蕩蕩輾過,將一切頑抗的鮮卑牧民,統統都無情輾殺,一個不留。
魏軍殺紅了眼,雖然有蘇哲的聖旨在,卻仍有數不清投降的鮮卑人,死在了魏軍不長眼的刀鋒上。
黃昏時分,殺戮終於結束。
整個北岸草地上,躺著三四萬鮮卑人的屍體,十幾萬鮮卑俘虜的低泣聲,回蕩在草原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