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艮面色一僵,看向墨淼淼,“你說他是誰?!”
“我三哥呀!”
“長……長矜?!”
蔡艮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醜陋的太監。
“怎麽可能!”
這怎麽會是他那個模樣俊美最喜歡的晚輩……
“唰!”
墨長矜直起腰身,手在下頜處抹了抹,直接從臉上撕下一塊人皮面具。
蔡艮目瞪口呆。
蔡邈也看呆了眼。
“對不住了,蔡爺爺,蔡大哥,我擔心淼淼,想要進宮,只能用這個辦法。”
墨長矜抱歉的對著二人揖手,眼中帶著愧疚之色。
蔡邈張了張嘴,似乎有什麽話想要說。
“年輕人……年輕人……”
蔡艮捂著驚嚇過度的心臟,“真會玩啊!”
等到馬車來到蔡府的時候,厲青澤安排在這裡的人也早已離開。
“三哥!”
墨淼淼叫住要送蔡艮下車的墨長矜,“彌三還在後院訓小黑馬呢。”
墨長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小黑馬已經回丞相府了。”
“啊?”
墨淼淼一愣,啥意思?
彌三帶著小黑馬回丞相府了?
難道是彌三回去給丞相府報的信?
要不然墨長矜怎麽會知道她在宮裡呢。
墨淼淼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心裡對彌三多了幾分好感。
蔡府其他人得知蔡艮回來,趕緊出來迎接,蔡邈打發走了眾人,站在門口複雜的看著墨長矜。
“你為何要易容?我瞧著你也不是見不得人的模樣啊!你找太子幫了忙對嗎,你不是說以後要跟太子劃清界限嗎?這樣做,你豈不是又欠了太子一個人情?”
“厲青澤想要拉攏丞相府。”
墨長矜眉眼有了幾分冷意。
蔡邈震驚,“怎麽可能!太子雖然蠢……那啥了一些,但可是血脈正統,這麽多年,陛下都沒有動過要改立新太子的想法,太子的地位可謂是穩固如山。”
“六殿下雖然是帝後親子,但這麽多年都是本本分分,雖然性子乖張了一些,但從未闖出過什麽大禍,長矜,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六殿下要在朝廷拉幫結派,這怎麽聽都覺得是個玩笑啊!
他對陛下多孝順啊,陛下想要冬釣,可魚兒遲遲不上鉤,六殿下為了不讓陛下失望,直接脫衣下了冬湖,親手在陛下的魚鉤上掛上了一條魚。
這樣的一個孝子,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蔡大哥。”
墨長矜迎著蔡邈懷疑的眼神,沉聲開口,“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許所謂的那份孝,也是份偽裝呢。”
正因為不會有人懷疑一個孝順的皇子會做出讓陛下失望的事情來,所以厲青澤行事就會更加的便利,不會有人懷疑到他的頭上。
“東宮之位,皇位的誘惑如此之大,身在皇家,身份才情都要比那位原定的好太多,心裡能沒點不平衡?”
“長矜,你的意思是……”
蔡邈一把握住墨長矜的胳膊,壓低後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顫抖。
“你要輔助太子?!”
“丞相府隻忠於陛下。”
墨長矜淡淡的揮開蔡邈的手。
“蔡大哥,蔡爺爺是陛下身邊的紅人,等他的藥膳改造完成之後,必定會更加被陛下信任,到時候趨之若鶩的人,不會少。”
蔡艮身子一顫。
如果長矜說的是真的,那就代表六殿下已經開始在謀劃了。
不知道他已經在宮中招攬多少人了,父親必定也會在他的目標之列。
今日他的忽然上門,就說明了問題!
若是換成其他人,真的是在單純改善藥膳,被六殿下帶著去了陛下面前露上一手,那絕對是長臉的事情!
看著神情恍惚的蔡邈,墨長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蔡大哥,時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今日蔡爺爺在陛下面前展示了廚藝 ,一定很辛苦,這幾日就不要讓他出府了,一直休息到他重回禦膳房的那一日吧。”
長矜這是要蔡府關門謝客!杜絕六殿下再次上門!
“好,我明日就關上府門,不許任何人出入府邸!”
蔡邈咬牙,永明帝正值壯年,雖然早早立了太子,但是遲遲沒有退位的意思,看他的身體康健程度,起碼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再坐十幾年。
若是在這個時候,有臣子開始站隊皇子,被永明帝發現,那絕對是死路一條。
“時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見蔡邈點頭,墨長矜就知道他已經明白了其中厲害。
“對了蔡大哥,你告訴彌三一聲,讓他自己回去。”
“好,路上小心。”
蔡邈看著墨長矜進了馬車,馬車逐漸的駛出視線,他精神猛震,轉身竄進了府中。
“快關門!”
馬車裡,墨淼淼放下窗帷,好奇的看向墨長矜。
“你跟蔡大哥說了什麽啊,怎麽那麽長時間。”
墨長矜挺拔著後背靠在車壁上,聽到墨淼淼的聲音,他睜開眼睛,古瞳如墨玉純粹。
“看今日在宮中的情況,蔡爺爺似乎進步了不少。”
“他原本就很厲害,我不過稍稍糾正點撥了他一下,他只是沒有信心而已。”
墨淼淼笑著說道,其實她早就可以不去用蔡府了,但架不住每次蔡爺爺堅持要求。
“那就讓他自己多練習,以後你不要再去蔡府了。”
“我正有這個打算。”
墨淼淼點頭。
她可不想再被厲青澤給抓進宮裡去。
宮裡氣氛太緊繃,她覺得不舒服。
聽到墨淼淼這樣說,墨長矜心裡微微滿意了幾分。
但同時,他也有些微微擔憂。
今晚,墨淼淼提出了在西雲建立傳輸點,還有製水成冰的法子,估計明日,就會傳遍整個京都。
墨淼淼就會成為眾人眼中的焦點。
到時候,明裡,暗裡的眼睛都會聚集在她身上。
京都的“才女”起來的很快,落下去也會很容易。
墨如雪在成為京都第一名媛的之前,經歷的那些事情……
墨長矜眸光暗了暗。
無礙。
有自己在,墨淼淼不會那麽快隕落的。
她會站的,比墨如雪還要高。
以前他覺得這是個需要墨淼淼付出很多才能勉強得到的高度。
但是現在,他覺得,或許這個高度,會變得很輕易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