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招呼聲換回了墨淼淼思緒,她回頭,就見墨守義夫婦帶著大夫從曲廊裡走了過來。
“陳大夫,拜托了。”
墨守義對著那位大夫點了點頭,目送其進了房間。
墨長矜忽然暈倒了,就在剛才的前堂上。
他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一年半載都不會輕易生病,所以他的暈倒,引起了墨家人的驚慌。
墨如雪當時叫嚷著,是自己把墨長矜給氣暈了,氣的墨淼淼一腳踢在她的身上,把她給直接踹暈了過去。
“淼淼。”
墨宋氏朝著墨淼淼快步走了過來。
“大夫已經進去給長矜醫治去了,長矜會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恩。”
墨淼淼點了點頭,面上顯露出的憂愁少了一些。
看著墨淼淼潔白無暇的小臉,想到她今日在前堂說的那些話,墨宋氏心中就酸楚的厲害。
“淼淼,我和你爹已經決定了,等長矜的身子好了,就對外公布你的身份,辦一場認親禮,讓你成為我丞相府真正的嫡女千金,讓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丞相府出入。”
聽到墨宋氏的話,墨淼淼臉色微微一僵,眼神奇怪,又有些詫異。
“我……我可是把墨如雪給……”
她可是對墨如雪下了死手的!他們那麽疼愛墨如雪,難道就不怪自己嗎?而且為什麽要說要等墨長矜的身子恢復好了,不是等著墨如雪的身子痊愈?
墨宋氏歎了一口氣,“淼淼,仵作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那是刑部的專業仵作,人家說的話怎麽可能是假的。關於青碧在前堂裡說的那些話……要不然就算了吧。”
“算了?”
墨淼淼有些不明白墨宋氏的意思。
“淼淼。”
墨守義也走了過來,他低頭朝著墨淼淼看去,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紙條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就是青碧給厲長松送去的,她想必是對我趕走她的事情心存怨恨,所以把氣撒在了你的身上。但是田大嬸二人的事情……我剛已經派人去問過守城門的侍衛了,他們都說這幾日並沒有看到青碧出城,或者是什麽可疑之人離開過。”
“怎麽可能!”
墨淼淼一驚,“是不是侍衛忘記了啊?青碧說她是扮做一個男人送著田大嬸夫婦出城的!”
而且青碧自己都親口承認了,是她在丞相府後門接著田大嬸二人離開,再帶到城外殺害,但是現在,守門的侍衛竟然說沒有看到青碧!?
要是沒有看到青碧的話,那豈不是說明,田大嬸二人的死跟青碧沒有關系,跟墨如雪就更加沒有關系了嗎?!
“確實沒有看到過。”
墨守義點頭,歎氣道,“不管田大嬸二人是被劫匪殺害,還是畏罪自殺,他們都算是得到了報應。淼淼,不要跟死人一般見識了,不值得。以後我們一家人就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有爹娘在,不會有人再來欺負你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淼淼,我們要往前看。”
“我……知道。”
墨淼淼嗯了一聲,看著墨守義和墨宋氏關切的眼神。
她知道二人的意思——他們是被自己今日那一出給嚇到了,覺得自己心中盛滿了怨恨,會影響到自己,所以在勸著自己紓解放松,不要困頓在過去的事情裡面,並不是為了青碧,甚至是墨如雪開脫。
但是……墨淼淼眸光悄悄轉冷。
不管如何,她都很難相信,青碧的死,真的跟墨如雪沒有關系!
臨近午時,陳大夫終於從墨長矜的房間裡出來。
他一手提著藥箱,一手用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
“丞相大人,夫人,三少爺今日暈倒,是因為那日剜肉去毒沒有清除乾淨,毒性入了體內。這幾日我已經研製出了解藥,剛剛已經給三少爺服下了,他的傷口我也已經重新包扎過了,你們不用擔心了。”
“實在是太感謝你了陳大夫!”
墨守義高興說道,“管家,送陳大夫!”
墨淼淼跟著墨守義和墨宋氏進了墨長矜的房間。
房間裡,他身著中衣躺在床上,眉眼緊閉,以至於眉心都出現了一座小“川”好像在睡夢中還承受著什麽痛苦一樣。
受傷的胳膊袖子挽起,露出了包裹傷口的紗布,滲血量太大,剛換的紗布又開始顯露出淡淡的紅色。
“我可憐的孩子。”
墨宋氏坐在床邊,用帕子輕輕給墨長矜擦著手臉,語氣哽咽。
墨淼淼站在墨宋氏身後,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神情有幾分複雜。
雖然毒性是墨長矜昏迷的一方面原因,但他常年練武,身體強壯,如果不是這兩日一直在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導致沒有休息好,要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會暈倒。
“好了,讓長矜好好休息吧。”
墨守義發話,墨淼淼隻好隨著一起出來。
大家都在等著陳大夫給墨長矜看病,所以都沒有吃飯,墨淼淼以有些累了要睡覺的借口婉拒了墨宋氏邀請自己一同吃午飯的要求,溜了。
但……是帶著一個小累贅溜走的。
“春和,你不用管我了,你先回去吧!”
墨淼淼隻好停下腳步,看著對自己寸步不離的小丫鬟說道。
“淼淼小姐,夫人說了,以後我就是您的貼身丫鬟,以後您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要伺候您呢。”
春和生了張蘋果臉,笑起來十分可愛,三言兩語之間,墨淼淼也摸清楚了此人的性子。
“春和啊,我忽然有些餓了,你去廚房給我拿些飯菜來吧,我吃了再去睡覺。”
“好!”
果然春和立刻點頭,“那給淼淼小姐拿您愛吃的糖醋魚可好?”
“好好好!什麽都好!”
墨淼淼推著春和往前走,“快去吧,一會我就要被餓死了!”
春和一聽,趕緊往廚房跑去。
墨淼淼也抓緊時間,趁機溜走。
其實墨如雪說的有一點是正確的,青碧並沒有哮喘這種病。
但是她為什麽會忽然哮喘病發作呢?
“唉,真晦氣啊!怎麽人還死在這地方了!”
前堂裡,一個老嬤嬤正跪在地上,拿著抹布擦著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