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卿王府,毒鳧站在蕭令懷面前,低聲稟告。
蕭令懷面無表情地聽著,末了冷冷道:“這不就是狗咬狗嗎?”
毒鳧想到自己方才在王松府邸看到的鬧劇,忍不住笑道:“王松現在跟盧氏和尤宗正是徹底鬧翻了,王松要盧氏二人把十萬兩銀子還回去,盧氏不給,還說要王松給賠償,因為他差點毀了尤顏的清白,還說尤顏沒有及笄,王松要是佔了她的身子是觸犯了律法,王松直接說尤顏是個破鞋,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過床了……”
毒鳧越說越帶勁,可當看到蕭令懷越來越冷的眼神時,他話音猛地刹住。
“……咳咳!總之現在雙方鬧得很難看,看樣子盧氏是怎麽也不願意還回來十萬兩銀子,現在整個帝都都知道盧氏其實是想要把尤大小姐賣給王松,結果陰差陽錯把尤顏送了進去,盧氏的名聲已經徹底在帝都壞了,往後帝都貴婦人的宴會,是不會有人再去邀請盧氏了。”
蕭令懷冷笑:“旁人家做繼母,都是老老實實,就算表面做樣子,也得把人給伺候好好的,只有盧氏,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不喜歡尤引蘭。”
毒鳧有些疑惑:“主子,為什麽太傅府的人都不太喜歡尤引蘭啊,就算旁人不喜歡,可尤宗正也得多少有點父愛之心吧,可他呢,卻是生怕尤引蘭不死一樣。”
“你當這世上所有的人都配做父母嗎?”蕭令懷嗤笑,目光中閃過一抹沉沉暗色。
毒鳧臉色一驚,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低下了頭。
就在他以為觸碰了主子的逆鱗,要被收拾一頓的時候,蕭令懷卻是神色平靜的開了口。
“王松此人忘恩負義,狡詐多端,當年我看中的就是他的謙卑和腳踏實地,既然他現在已經忘記了他最可貴的東西,那就沒有必要再留著他了,一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我已經受夠了。”
毒鳧身子一震,立刻點頭。
“是,主子!屬下知道該怎麽辦了!”
蕭令懷擺擺手,毒鳧立刻行禮離開。
走出書房,毒鳧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窗戶上,倒映著蕭令懷的身影,影影綽綽,孤單寂寥。
毒鳧輕輕歎了一口氣。
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配做父母的,主子又何嘗不是遇到了一對畜生?
……
太傅府。
尤顏一身狼狽地被盧氏和尤宗正帶回了家。
她整個人像是個暴躁的小獸。
“尤引蘭,都是尤引蘭害我的!她打暈了我!”尤顏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找尤引蘭報仇!我要殺了她!”
盧氏趕緊抱住她:“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就不要再去招惹尤引蘭!她要是再去報官,你可就又要去蹲大牢了!”
尤顏愣住:“大牢?我蹲什麽大牢?!是尤引蘭害了我,要蹲大牢的也該是她才對啊!”
“尤引蘭的幻藥本來是打算用在她的新品上的,結果你卻是偷走了,聽說那個幻藥她是花了五萬兩黃金買斷的,整個北樊,甚至是整個五洲只有她自己有呢!”
“什麽幻藥?”尤顏更加不懂了。
盧氏歎氣:“顏顏啊,娘知道你的性子如何,娘不嫌棄你,你永遠都是娘的寶貝。但是你不能再去跟尤引蘭鬧了,你偷了她那麽珍貴的幻藥,若是她追究起來,咱們賠不起啊!”
尤顏瞪大了眼睛:“我偷什麽幻藥了?!我什麽都沒有偷啊!是尤引蘭打暈的我,為什麽你就不相信啊!”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花轎上了,那可惡的王松還不放我回家,還要搶佔了我的身子!”
看著尤顏怒氣衝衝的樣子,盧氏猶豫了半晌,歎氣道:“顏顏啊,娘真的不嫌棄你的毛病,但……但是你這好勾引姐夫的毛病可真的就要改改了,日後誰還敢再迎娶你大姐尤嬋啊。”
尤顏難以置信地看向盧氏。
“你……你說我什麽?!”
盧氏見她是生氣了,趕緊道:“娘這也是跟你說說體己話,咱們娘倆誰跟誰啊,你這沒有底線的毛病可真的得改改了啊。”
“啊!”
尤顏再也忍不住,怒吼一聲把盧氏猛地推開。
“你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怎麽,敢做還不敢認啊?”
聽到這話,尤顏兩隻眼睛都噴火了。
盧氏驚恐地擺手:“不是我說的!”
“是我說的,怎麽了?”
尤引蘭哼笑一聲,抬腳大步從門口走了進來。
“尤顏啊,聽說你替我出嫁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啊,知道那王松不是個東西,所以準備替我受苦去呢。”
“尤引蘭!”
尤顏怒吼,“是你害的我對不對!要不然我怎麽會上了花轎!”
尤引蘭驚訝得瞪大眼睛,從懷裡甩出一張紙來扔到尤顏臉上。
“我害你?是你害的我吧,這可是帝都最大藥鋪的大夫給我就診的記錄,我下午醒來發現自己的身子不對勁,就去了藥鋪,結果這一診脈還真是發現了問題,大夫說我的身體裡有大量的迷藥,枝兒身體裡也是,他說如果不是我自己自虐,那就一定要害我。尋思我也不可能自己傷害自己啊,所以這就肯定是有人要害了我。”
“我記得我今日隻吃過一次沒經過我手的東西,就是那所謂的從廚房送過來的湯水。”
“大夫是個好人,給我開了個證明,說我要是決定去報官的話,用得著。”
尤引蘭掃過面色愈發不自然的尤顏和盧氏,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們說,我該去報官嗎?連同尤顏偷了我幻藥的事情,反正正好是要去衙門,我正好順便一起吧,張大人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我覺得他應該會效率很高的幫我偵破這件事情。”
“不該!”
尤顏和盧氏異口同聲地說道。
尤引蘭小小驚呼一聲。
漆黑的杏眼幽幽的掃過二人。
尤顏和盧氏對視一眼,有點心慌。
這尤引蘭該不會是看出什麽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