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卻依舊燈火通明,各色聲音交雜在一起,顯得有幾分熱鬧,但更多的還是吵鬧。
不管是賭徒,還是夥計,看到錢三,都恭敬地叫一聲錢爺。
錢三手中的扇子搖擺得愈發得意。
尤引蘭和尤嬋走在錢三和他的手下們中間。
尤嬋看著前面的錢三,皺了皺眉。
“引蘭,這個錢三,我怎麽從未聽過他的名號,你有聽過嗎?”她壓低聲音問道。
尤引蘭搖頭,“我也沒有。”
她本是個死了五年的人,而這具身體的原主更是直接注意力放在了蕭令懷身上,更不會注意帝都事情。
所以這錢三,是早就植根在帝都的,還是新起之秀,她還真不清楚。
她知道尤嬋問這話的意思。
這麽大的賭場,絕對不是忽然之前興起來的。
而且看錢三這個架勢,似乎周圍的人都對他十分尊敬。
而一個人若是想要其他人對自己尊敬,除非他有超凡的魅力,要不然就是他有絕對的生死決策權。
就在尤引蘭思考的時候,錢三的聲音響起。
“這裡就是尤太傅最近常來的地方了,這個高樓就是他坐在這裡,觀看垂釣的地方,前面的這片蓄水池,就是垂者垂釣的地方。”
尤引蘭回過神來,往後看了看三層樓的精巧繡樓,往前看了看黑漆漆,只有幾盞放在地上的燭燈照射的慘淡水面。
“尤大姐,你等我一下。”
尤引蘭囑咐尤嬋,不等她說話,就朝著水邊走去。
尤嬋急忙道:“引蘭,小心啊!”
“老板!”
錢三的手下看到尤引蘭上前,忽然面上露出幾分警惕。
錢三卻是微微搖頭,“稍安勿躁,我們的池子沒有問題,就不怕尤大小姐檢查。”
他的聲音不小,自然也被尤引蘭聽見。
尤引蘭卻是連頭都沒回,直接蹲在了蓄水池邊。
手下欲言又止地看了錢三一眼,這池子裡有沒有貓膩,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昏暗下,池水裡有什麽東西,那是看不清楚的。
尤引蘭把手往懷裡一摸,再拿出來的時候,手掌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綠粉。
她把手伸到手裡,手掌在深水下,發出幽幽綠光。
但是她的身子在擋著,沒有人發現異樣。
時間逐漸過去,尤引蘭手上的綠光沒有減弱。
但是沒有一條魚過來。
尤引蘭耐著性子等著。
可隨著一炷香過去,水底依舊是安安靜靜。
尤引蘭皺眉。
錢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尤大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麽?不妨跟我說一聲,總比您這麽傻蹲下強吧。”
此話一出,眾人偷笑。
尤嬋狠狠地瞪了錢三一眼,錢三卻連看都不看她。
視線落在尤引蘭身上。
半晌,尤引蘭起身,不著痕跡地把手在身上擦乾淨。
她轉過身來,輕笑:“錢老板的魚可是藏得夠深的,我盯了這麽長時間,竟然一條都沒看到。”
錢三笑:“如今都已經是這個時辰了,魚兒也是要睡覺的。”
尤引蘭若有所思地點頭,“說得有道理,那不如錢老板把水抽乾淨,我看看睡覺的魚是什麽樣子的?”
錢三臉色一僵。
“尤大小姐,您這是在開玩笑呢,還是在說真的?這抽幹了池水,我的損失可就要您來賠償了。”
尤引蘭哈哈大笑:“自然是開玩笑的!我哪有那麽多錢賠給你啊。”
錢三也笑起來,“尤大小姐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萬寶齋現在日進鬥金啊。”
“非也非也!其實真正到我手上的,也沒多少。”
尤引蘭看向尤嬋,“既然這池子沒問題,那咱們去這繡樓看看?”
“好!”尤嬋立刻點頭,跟著尤引蘭上樓。
錢三看著尤引蘭的身影,眸中閃過一絲暗色。
表妹為何非要讓尤引蘭死呢?
在他看來,這個尤引蘭也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相反,這個女人,很符合他的口味!
錢三舔了舔唇瓣。
不一會,尤引蘭和尤嬋從樓上下來。
“尤大小姐怎麽樣?有不合適的地方嗎?”錢三上前來,客氣友好地問道。
尤引蘭搖頭,“看來錢老板還真是深藏不露呢,我什麽都沒發現。”
“深藏不露算不上,我只是一位遵紀守法的好百姓而已。”
錢三輕笑一聲,“既然尤大小姐已經檢查完了,那是不是就該兌現錢財了?太傅府的所有,還有您的,萬寶齋。”
尤引蘭一攤手。
“太傅府的我管不著,但是萬寶齋是我的朋友送給我的,我給你,怕是不成。”
錢三皺眉。
“尤大小姐這是抵賴?”
“不是抵賴,是實話實說而已,錢三老板為何盯上我的萬寶齋,不過也是看著它能掙錢而已,但是錢老板怕是還不清楚,這萬寶齋之所以能讓如此掙錢,難道靠的是祁越留下的那些老客戶嗎?非也非也。”
尤引蘭搖頭晃腦,一副十分高深的樣子。
這是有手下忍不住問道:“那靠著的是什麽?”
“這個問題問的好!”
尤引蘭抬手朝著說話之人指去,讚歎道,“萬寶齋靠的啊,是上面的人。”
“上面?老天爺?”
“老天爺算是其一,其二嘛,自然是皇室中人了。”尤引蘭壓低聲音,神秘說道。
錢三似笑非笑的看了尤引蘭一眼:“尤大小姐,這吹牛也該要有個底線,難不成你想說陛下是你的後台?這隨意跟皇室攀扯關系,可是死罪!”
尤引蘭詫異,“我何時說的是皇帝了?我說的是,小太子啊!”
錢三一怔,旋即大笑。
“尤大小姐,你可真是太有趣了!小太子如今不過才四歲,怎麽會是你的後台呢!就算你不想將萬寶齋給我,也不必用如此蹩腳的借口吧!”
“你還不相信?那你聽!”
尤引蘭輕輕噓了一聲,示意錢三回頭看向大門。
錢三有些不耐煩了。
“來人,來著兄弟們去萬寶齋,若是他們抵抗,直接扔出去!”
話音剛落,身後的院門就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一道清脆的幼童聲響起。
“姐姐,他是不是欺負你了?蕭叔叔,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