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得慌,尤引蘭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她就不難受?
盧氏越想越納悶,讓人去偷偷看了一眼。
“回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她……”回來稟告的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盧氏著急厲喝:“她怎麽了?是不是餓死了?”
要是餓死了,那可真的是普天同慶啊!
下人搖頭:“大小姐沒餓死,她在……吃飯。”下人想了個比較籠統一點的詞語。
盧氏一怔,都已經斷了尤引蘭的糧,她吃的哪門子的飯?
盧氏不信,親自過去看了看,這一看險些沒把她眼睛閃瞎。
原本尤引蘭的院子是府中位置最偏僻,裝潢最差的一個,可如今卻是金光湧動,處處透著精致與貴氣,就連那院子裡的一棵海棠樹的樹身上,也裹滿了金箔片,足以窺見主人的奢侈與大氣。
連院子裡都是這般金碧輝煌,足以想象屋中是個什麽場景。
盧氏捂住心口,“她……她哪裡來的這麽多的銀子!”
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被從裡面打開,尤引蘭走了出來。
她朝著盧氏笑得燦爛,“小娘來了,進來喝杯茶啊。”
盧氏板起臉,威嚴朝著尤引蘭看去:“蘭兒,你如此奢靡,若是傳出去,禦史官參奏了你爹怎麽辦?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不知道為長輩打算打算!”
她沒有問尤引蘭銀子是從哪裡來的,因為她知道尤引蘭根本就沒有銀子!
所以尤引蘭這般大手大腳,連院子都用金子包裹起來,定是……在洗錢!
她若是疑惑銀子的來歷,那豈不是會打草驚蛇?
尤引蘭端起石桌上的金茶杯,喝了一口茉莉茶潤了潤喉嚨,這才道:“小娘果然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人,我把金粉灑在院子裡就算是奢靡了?小娘你出去千萬別張嘴,一張嘴別人就能聞出一股沒見識的土貨味!”
盧氏氣得臉通紅,但尤引蘭說這是金粉,她就相信是金粉了?她得自己去檢查檢查。
盧氏一邊提防地看著尤引蘭,一邊走到海棠樹下,抬手往金箔上一抹,再拿下來時,指腹上一層淺淺的金色。
還真是金粉!
尤引蘭哼笑:“難道我還騙小娘不成?我哪裡來的銀子買金片啊,我可是個窮光蛋啊。”
盧氏還是有點不信,她眼珠一轉,笑起來:“蘭兒,我聽廚房說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去廚房拿飯菜了,我擔心你過來瞧瞧,可我看著你臉色紅潤,好像還比前幾天稍稍胖了一些呢。”
尤引蘭有些慌張,“有嗎?”
她邊說著邊抬起手來抹了抹自己的嘴巴。
盧氏冷笑,從尤引蘭一出來,她就看到了她嘴巴上的油光,一看就是在吃好吃的,剛才過來的路上下人可是跟她說了實話,說是看到尤引蘭在吃烤乳豬。
重點是那烤乳豬還是滿江紅酒樓的!足足有一千兩白銀一隻啊!
這院中的金粉不過是欲蓋名彰,房間裡才藏著好東西,這尤引蘭,絕對是做了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
尤引蘭假裝看不出盧氏咄咄盯著房間的眼神,她轉身關門上鎖,回頭朝著盧氏道,“小娘,我有些事情要出門一趟,晚飯不用等我了。”
看著尤引蘭離開的背影,盧氏眼中露出精光。
終於讓她逮住可以狠狠懲治尤引蘭的機會了!
“來人,給我破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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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引蘭離開太傅府之後,轉了個彎進了小巷,從自己的院牆後面拿起來一個沉甸甸的包裹。
她扛起包裹,朝著當鋪走去。
夥計看到尤引蘭,瞬間笑得眉開眼笑:“尤大小姐,又來當東西啦?”
“是啊,我母親的嫁妝太多,放在家裡總覺得不安全,換成銀子我踏實些。”
尤引蘭把包裹放到櫃台上,夥計麻利地清算,給了尤引蘭五千兩銀子。
看著尤引蘭把銀票揣到貼身小包裡,夥計說出了這幾天他一直想說出來的疑惑:“尤大小姐,您可是太傅府的嫡女,太傅府那是未來的帝師之府,為何您還會覺得府中不安全,要把嫁妝都給當了呢?”
尤引蘭歎了一口氣,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模樣:“這些嫁妝……是我亡母的,不是我現在小娘的。”
夥計瞪大了眼睛。
所以尤大小姐是在防備著家裡人惦記她亡母的嫁妝?!
誰那麽大的膽子,敢動太傅府主母的東西?
尤引蘭沒有多說,跟夥計道了一聲謝,就離開了。
自從盧氏不讓她吃飯之後,她就去踹開了庫房門,把原本屬於她亡母的嫁妝全部都給搬出來當了,這幾天時間加起來,零零散散也算是有了兩萬兩銀子。
原主對那位親生母親的記憶不多,名字和長相都忘記了,但自從原主出生之後,就是祖母和尤宗正照顧,而親生母親一直在忙碌著,所以尤顏說她不是尤宗正的女兒,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尤引蘭掂了掂懷裡的小包,盤算著這銀子還是放在外面比較合適,盧氏都能霸佔她亡母的嫁妝那麽多年,說明此人無恥至極,不知感恩,一分一毫的銀子在她那裡都是好的。
就在尤引蘭轉悠著找錢莊的時候,忽然一陣哭聲傳來。
不遠處的街邊,有個小姑娘正跪在地上,頭上插著個麥穗,她旁邊放著一扇門板,門板用白布蓋著,勾勒出一個人的輪廓。
原來是賣身葬父。
就在尤引蘭想要去看看的時候,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朝著小姑娘走了過去。
“喲,賣身葬父?小丫頭長的倒是水靈,我幫你葬了你爹,你回去給我做個通房丫頭怎麽樣啊?”
周長風強行挑起小姑娘的下巴,一臉色相地說道。
就在他的身後,站著幾個衣著昂貴的少年,是周長風的狐朋狗友。
“跟著咱們長風少爺,保管你吃香喝辣,夜夜爽得睡不著啊,哈哈哈!”
一群人嘴裡說著不堪言論,笑容猥瑣,小姑娘嚇得臉色蒼白,渾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