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見陛下。”
蕭令懷從門口走進來,朝著軒轅離行禮說道。
“令懷,快快請起!”
軒轅離立刻從龍椅上走下來,親自攙扶起蕭令懷來。
蕭令懷看到軒轅離這張跟軒轅瀾有幾分相似的臉,眼睛一熱,臉上露出幾分激動。
“陛下,臣要跟您說一件事……”
“這麽巧?”
軒轅離笑起來,拍著蕭令懷的肩膀道,“朕也正好要跟你說一件事!”
蕭令懷忙道:“陛下先請。”
軒轅離撩起龍袍,盤腿坐在台階上,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令懷也坐。”
至高無上的皇帝只有面對聖卿王的時候才會這般平易近人,沒有架子。
蕭令懷眼中露出幾分感動,走了過去。
軒轅離扭頭看向蕭令懷,半晌後,道。
“令懷,你覺得現在北樊如何?”
“在陛下的治理下,北樊國力日漸增強,百姓安居立業,日子滋潤。”蕭令懷低聲說道。
軒轅離卻是搖頭,臉上露出幾分懷念:“若是沒有瀾兒出生入死,打天下擴充疆域,北樊哪裡會有今日的安寧盛況。算起來,瀾兒走了也快有五年了。”
蕭令懷捏了捏袖中的手,一貫覆蓋著一層偽裝的溫和鳳眸裡,充斥了幾分悲傷的水光。
是啊,殿下走了都已經快五年了,五年的時間他隻查出了一個曲盈笑,而那些隱藏在曲盈笑背後,傷害殿下誣陷她通敵叛國的人,他還是沒能把他們給揪出來!
他今日過來,也是想要將曲盈笑的事情告訴陛下,陛下那麽疼愛殿下,肯定會很高興的。
“令懷啊。”
軒轅離握住蕭令懷的手,眼眶濕潤,“你是當年瀾兒最信任的人,她把你當成弟弟對待,臨死前還囑咐朕一定要厚待你,而你也沒有讓朕失望,你沒有辜負聖卿王這三個字!”
蕭令懷面色惶恐,起身就要行禮,“多謝陛下!”
軒轅離製止住他,聲音忽然哽咽:“令懷,如今北樊盛況是瀾兒一生追求,做夢都想要看到的畫面,如果我們還是要堅決調查瀾兒真正的死因,那勢必會鬧得北樊不得安寧。朕昨日把周天瀾找了過來,他跟朕說,瀾兒絕對不會希望我們將北樊顛覆,害得百姓日子民不聊生。”
蕭令懷心中震驚,面上確實只露出微微的詫異:“鎮遠侯是這樣說的?”
“是啊。”
軒轅離歎了一口氣,“瀾兒當年十年戰績,舉世無雙,朝中的那些老臣一直都反對瀾兒出征,看到瀾兒獲得如此巨大成就,他們更加不喜,生怕瀾兒就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瞞你說,這兩年朕一直都在調查瀾兒的死因,發現她的死跟那些老臣有脫不開的關系,但是如今那些老臣都死的死,病的病,也算是他們當年害死瀾兒的報應了!”
蕭令懷身子猛然一震。
殿下的死跟那些老臣有關系?
他壓製住心中那股詭異升起的想法,朝著軒轅離道:“陛下,那當年殿下中的血玉草……”
軒轅離擺手,“自然也是那群該死的老臣收買了瀾兒身邊伺候的人,讓他們給瀾兒下的毒!令懷你放心,朕不會放過那群老臣,就算他們已經死了,埋葬在墳墓裡,朕也要把他們挖出來,曝屍荒野,處以鞭刑!”
蕭令懷臉色唰地蒼白。
軒轅離把他抱在懷裡,拍了拍他的肩膀:“朕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十分難過,但是令懷啊,人死不能複生,逝者已去,活者猶在,咱們要往前看,你要扶持朕將北樊治理得更加繁榮輝煌,這樣瀾兒在黃泉之下,才能安心啊!”
蕭令懷沒有做聲,他身子僵硬,隻感覺抱著他的這具身體冰冷的厲害,像是冰湖之下的千年玄冰,讓他的心底都打起了顫。
“令懷,你不願意扶持朕嗎?”
沒聽到蕭令懷的回話,軒轅離握住他的肩膀,緊緊盯著他。
溫和儒雅的眼睛中,露出幾分銳利。
蕭令懷迎著軒轅離的眼神,緩緩點頭。
“陛下能查出當年殺害殿下的凶手,可見陛下的能力一斑,臣蕭令懷願意永生永世追隨陛下!”
軒轅離大笑,重重地拍拍蕭令懷的肩膀。
“令懷,朕沒看錯你!朕當初為了查瀾兒的事情,引出背後的凶手,所以將瀾兒定義成通敵叛國的罪人,勒令北樊子民不準提起瀾兒的名字,如今真相大白,朕本該給瀾兒平反,但是臨近年關,事情太多,加上北樊疆域一統不過也才五年,朕怕這時候給瀾兒平反,會動搖民心啊,在這個關鍵時候,北樊絕對不能生變,令懷,你說呢?”
蕭令懷垂下頭,聲音恭敬:“臣覺得陛下說得有道理。”
軒轅離嗯了一聲,“那就先把這件事暫時放在一邊,待到時機成熟再辦吧。”
“陛下英明。”
蕭令懷起身,深深朝著軒轅離揖手行禮。
軒轅離高興地大笑起來,起身大步朝著龍椅走去。
“令懷,你剛要跟朕說什麽?”
蕭令懷淡笑:“沒什麽,只是關於禁衛巡邏的事情。”
軒轅離不在意道:“禁衛由你掌管,你自己做決定即可,不需要問朕,畢竟你是朕,在這北樊最信任的人啊。”
蕭令懷面帶感激:“臣定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
軒轅離擺擺手,示意蕭令懷退下。
蕭令懷行禮告退,轉身的瞬間他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只有一片刺骨陰沉。
為何陛下說殿下所中的血玉草是那群老臣所為,明明他調查出來的是曲盈笑!
是他錯了,還是陛下錯了?
還有那周天瀾,他竟然敢背叛殿下!
蕭令懷攥緊拳頭,大步離開。
軒轅離抬頭看向蕭令懷的身影,雙眼迸射精光。
瀾兒,即便這是你最信任得意的屬下又如何,還不是被朕耍得團團轉?
只要朕扮演好一日的好哥哥,那他就會忠心追隨朕一日。
而扮演這回事,可是朕最拿手的了。
“哈哈哈!”
軒轅離得意狂笑,“如今這北樊江山,終於是屬於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