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懷看向尤引蘭,看到了她眼底一瞬間的慌亂。
尤引蘭心中驚駭蕭令懷的眼睛毒,竟然能發現她的目的。
現在尤嬋的身世已經被扒了出來,尤宗正和盧氏的那些破事也都被人給知道了。
就連枝兒也以為她的目的達到了,會收手了,但不然,她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現在她的心思被蕭令懷給看透了,尤引蘭確實有點慌,她怕蕭令懷會不乾人事,將事情給說出去。
但她很快就平複好了內心,揚起頭來眼神挑釁地看向蕭令懷。
“怎麽,王爺是想要包庇弓雖奸犯嗎?”
蕭令懷皺眉:“什麽意思?”
“林正雄在帝都的第一天,就潛入了我的院子,意圖對我行不軌之事,但陰差陽錯地欺負了枝兒,枝兒受辱,要不是我發現及時,她險些自殺。我去跟林正雄和尤嬋討要說法,卻被他們一家人給反咬了一口,枝兒還被尤顏抓起來鞭打,說她是蕩婦勾引林正雄!你說,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去!”
尤引蘭抬手,“砰”地一拍桌子。
蕭令懷看著尤引蘭怒氣灼灼的雙眼,片刻後,沉聲道,“所以你就想自己懲罰他們?”
“沒錯!我要親手教訓他們!”
尤引蘭把手心裡的茶杯攥得咯吱咯吱響,一臉的義憤填膺。
蕭令懷垂下鳳眸,不知在想什麽。
尤引蘭眼角朝著蕭令懷偷偷一瞥,看到他要抬頭,趕緊移開。
蕭令懷看向尤引蘭,薄唇輕啟:“其實你可以去報官。”
“報官?”
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尤引蘭大笑起來,“王爺,我一個弱女子,若是明著跟太傅府的人撕破臉,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再說了,我無依無靠,如果真的跟家裡人劃清了乾系,那在帝都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還能有好?就說這個萬寶齋,我都保不住!”
蕭令懷目光落在尤引蘭眼角的晶瑩上,一時無聲。
尤引蘭抬手抹了抹眼睛,強撐笑容:“王爺,在你面前我又出醜了!真是不好意思,但是希望王爺不要插手這件事,我不會鬧出人命來的。”
“不鬧出人命來最好,本王來找你,也是職責使然,本王不能眼睜睜看著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什麽駭人的家庭倫常大事。”
“是是是,王爺關心臣民,是個好王爺!”
尤引蘭豎起大拇指,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蕭令懷抬手,製止住她:“好了,你回去吧。既然我已經弄清楚了你這樣做的原因,那我心裡就有數了,但是你泄憤可以,可千萬不能弄出人命來,要不然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
“這是自然!”
尤引蘭朝著蕭令懷揖手行禮,退出了房間。
她站在門口,陰沉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不知為何,跟蕭令懷談論完這些話以後,她心裡有種莫名的不舒服之感。
……
“主子,走了。”
毒鳧耳朵靠在門上,聽著尤引蘭的腳步聲離開,回頭朝著蕭令懷說道。
蕭令懷忽然笑了一聲。
毒鳧不解:“主子,您笑什麽?”
“笑尤引蘭是天生的戲子。”蕭令懷眼神冷了下來。
“什麽?難道剛才尤大小姐聲情並茂地說那麽一些,都是騙人的?!”
“她不敢騙我,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她想做的事情,她在我面前裝可憐,是為了讓我不揭露她的事情而已。她學聰明了,不跟我對著幹了。”蕭令懷眼神閃過尤引蘭那雙泛著淚光的眼睛,心底一片冷意。
真是長了好個迷惑人的臉蛋啊!
“哎呦!”
這時,臨街的窗戶忽然被人推開。
毒鳧一驚,剛要衝過去,就見周天瀾從窗戶底下爬了進來。
“令懷啊,你找我喝茶去哪裡不好,幹嘛非要來這萬寶齋呢?”
他跟尤引蘭可不對付,他不想要被尤引蘭看到他來萬寶齋,那個女人要是以為他是來買東西的,還不知道要怎麽坑害他一筆呢!
所以為了防止被尤引蘭坑騙,他讓家裡的夫人兒媳們買東西,都是托人進來的。
蕭令懷回頭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周天瀾已經習慣了他的疏離,邁過窗戶坐在了蕭令懷對面,拿起茶杯來灌了兩杯茶水進肚,毒鳧走過去將窗戶關上,就站在了門邊防止有人偷聽。
“前段時間,陛下見到軒轅瀾的鬼魂了,嚇得不輕。”蕭令懷忽然開口。
“噗!”
周天瀾剛灌進嘴裡的茶水一口噴了出來。
“你說什麽?!”他難以置信地朝著蕭令懷看去。
蕭令懷眼神幽冷:“是我做的,我讓瑤兒裝成軒轅瀾的樣子,去見陛下,而陛下的反應確實也驗證了我的猜測,軒轅瀾的死跟他絕對有關系。”
“令懷!”
周天瀾急聲道,“你讓個死了的人去嚇唬人,誰見了都得害怕啊!”
這不是鬧著玩嗎!
就算是要驗證陛下的死跟殿下有沒有關系,也不能用這種辦法啊。
周天瀾無奈地看了蕭令懷一眼,覺得他是瘋了。
“再說了,你怎麽能讓月瑤……”
“前幾天,陛下從萬寶齋買走了一根安神木。”
蕭令懷打斷周天瀾的話,低聲說道。
周天瀾臉色一僵。
“安……安神木?那可是驅邪護身的東西,陛下他……”要不是心虛,要這個東西幹什麽!
蕭令懷冷冷一笑:“現在你還說他跟軒轅瀾的死沒關系了嗎?”
周天瀾害怕地吞咽下口水。
“令懷啊,這件事你讓我先緩緩,緩緩……咱們先說其他的啊!”
可顯然周天瀾被此事衝擊得不少,半天才想起來自己要說啥。
“令懷啊,月瑤前幾天去找我了,她說你現在不搭理她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月瑤可是當初你帶回來的,你說了要負責她一輩子的,結果現在你就這麽撒手了是怎麽回事?”
“誰說我要對她負責一輩子的?”
蕭令懷眉眼冷起,“我什麽時候說過?在哪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