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基的话音落下,大帐之内众人热烈的氛围为之一顿,明白局势比想象之中要严峻得多。
想要及时抵达薄落津,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危险得多!
只是,张飞看着李基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拍着胸膛说道。
“子坤先生,你就直接说俺该如何做好了。”
“巨鹿!”
李基起身走至地图之前,手拿着的竹简点向那一座巨城的位置,朗声道。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故以我等必须做出欲破巨鹿姿态,方可使巨鹿黄巾不敢轻动,继而使那暗渡陈仓之法,再过巨鹿往薄落津。”
“夏侯博!”
李基的目光骤然看向着夏侯博的方向,夏侯博亦是连忙起身拱手听命。
而李基则是朝着刘备看去,说道。
“玄德兄,我欲请季常领五十士卒携带火油等引火之物潜入巨鹿城中,静待时机,奇袭巨鹿之内的粮仓。”
刘备闻言,问道。“子坤,仅有五十人,恐不能彻底烧毁巨鹿粮仓,意义何在?”
“虚张声势!”
李基沉声道。
“届时见巨鹿之内有火光骚乱,我欲使云长、翼德兵分两部,多造火把旗帜,多造声势,于巨鹿南北门同时做出趁机欲全力奇袭攻城假象。”
“随后,待城内火光减弱后,云长、翼德再领兵退后十里安营扎寨,依然多造旗帜,且做饭之时亦需多造灶火,以惑黄巾……”
……
五月初三,中午时分。
距离巨鹿粮仓约五百丈的一处破败院落之中。
这或许是此前巨鹿城内某个大户的府邸,但此刻府邸之中随处可见的刀斧落下的痕迹,以及在不少角落都能看到的灰褐血迹,说明着这一间府邸的主人大抵已经住到了地下。
而这里,也是夏侯博提前潜入巨鹿城中探查情况之时,所确认的潜伏地方。
这一处破落院落的正门依然是斜着似是随时都会倒塌,上面遍布的蜘蛛网与灰尘,那一副破落景象,让即使偶有途径这一处破落院落的黄巾,也升不起再进去搜刮的兴趣。
又或者说,巨鹿城中的大户早在太平道造反之初,就被搜刮了一遍又一遍。
如今,整个巨鹿的黄巾都很清楚那些大户院落恐怕连老鼠都不会跑,除了一些破石头和破木头之外,已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只是,在这处破落院子隐蔽的后门却是紧闭,不时有着一个黄巾装扮的汉子靠近,以着三长两短的方式轻声敲门。
下一刻,那后门才会直接打开一丝小缝,容纳着那汉子进入。
夏侯博则是在门后,手持钢刀,亲自确认着每一个进来的汉子的样貌,直至这位汉子与记忆之中亲自挑选的五十士卒之一完全对上,这才会放那士卒进入破落院子之中歇息。
而每一位进来的汉子,身上除了一把对于黄巾贼人而言颇为常见的朴刀之外,还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腰间都有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葫芦或水囊。
葫芦与水囊所装的,自然不会是水,而是火油!
这也是最为稳妥的,可以将作为引火之物的火油带入到巨鹿之中的方式。
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作为盛水之物的葫芦与水囊实在是太过于常见了。
莫说是本就防备稀松的巨鹿,就算是作为帝都的洛阳,也没有严苛到城门检查会确认每一位进城之人的葫芦或水囊的程度。
而当五十个士卒尽数顺利地在院落之中汇合,夏侯博这才略微舒了一口气,对于李基的料事如神深感佩服。
随即,夏侯博紧闭后门,亦进入到院落之中,与其余五十位士卒一并开始对葫芦或水囊进行一点小小的改造。
解下额头所系黄布,然后塞入到葫芦或水囊的口子,这便是完成了这个最为简陋的引火之物。
届时,只要点燃塞在葫芦与水囊口子处的黄布,再将葫芦与水囊砸出,那便会直接引燃一小片区域。
而后,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夏侯博亲自逐一检查了每个士卒的引火之物后,便与其余士卒那般开始闭目歇息,不敢引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动静。
直至,夜色开始完全笼罩,整个巨鹿城也似乎随之彻底安静了下来。
夏侯博这才睁开眼睛,逐一推醒其余在歇息的士卒。
随后,每一位士卒都从怀中拿出一块已经干的肉块以及米饼,并且将肉块与米饼都卷成一团。
夏侯博则是打开自己腰间的另一个水囊,里面传出的是阵阵酒香,令在场的士卒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而夏侯博则是摸黑地走到每一个士卒面前,小心地往着那卷成一团的肉块与米饼淋上一些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