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看向白錦葉問道:“你不是大夫麽?精不精通心理學啊?要不你上去安慰一下?”
白錦葉白了她一眼:“別鬧了,中毒內傷外傷調養我都沒問題,可心理學是個什麽東西啊?”
“要不我直接把人給打暈吧?不然他哭得太難聽了怪嚇人的。”忘邪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他現在看上去好像很難過的樣子。”連沐有些於心不忍。
四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個結論,莊楓原本還委屈得不行,被這幾個人一打斷心裡的怒氣是怎麽也發不出來,只是堵在心口怪難受的。
“你們幾個家夥吵死了,我堂堂青霜院的天才才不需要你們安慰!”莊楓站起身子大吼了一聲。
四人聞聲看向他,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那就好,讓我們打架行,安慰人我們可不擅長。”
莊楓別過臉冷哼了一聲,自顧自地打掃書架去了。
一時間藏書閣內安靜得出奇,忘邪扭頭看了莊楓一眼,問道:“我放才聽你話中的意思,好像是說你被青霜院的人笑話了?你不是天才麽,還有人能笑話你?”
莊楓癟了癟嘴說道:“天才又能怎麽樣,這兒可是天隕書院,天隕書院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我不過是一個新來的而已,頂多就是青霜院裡眾多天才中的其中一個。”
凌天聞言笑出了聲,道:“之前瞧著你那般高傲,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能耐,結果也不過如此嘛。”
莊楓一聽頓時怒了,大吼道:“還不都是你們害的!原本我在青霜院裡待的好好的,天資優異再加上我的家世,誰不敬著我,就是因為你們幾個我才淪為別人的笑柄的,因為我的緣故讓青霜院也一起丟了臉,所以這些日子裡他們對我都沒什麽好臉色。”
凌天抽了抽嘴角,暗道這人也太不講理了,這也能怪到他們頭上來?
“我只聽過怪自己太弱的,倒是沒聽過怨對手太強的,我說你習武把腦子習壞了吧?”忘邪突然淡淡地說了一句。
莊楓聞言被噎住,想要反駁卻不知從哪兒下口,他自己也清楚,這事兒只能怨自己太弱,哪有怨對手的道理。
忘邪眯著雙眼看向他說道:“你就算再怎麽弱也是考核的第二名,青霜院裡不如你的人多了去了,他們不反思自己有多無用反而一直怪罪於你,可想他們的腦子也不太好使,要知道習武最忌諱心浮氣躁妄自尊大,既然身在青霜院就應該有一個青霜院的樣子,否則早晚會被不如自己的人踩在腳底下。”
忘邪的聲音很平淡,然而莊楓卻聽得怔住了,他抬起眸子呆呆地看著忘邪的雙眼,仿佛被勾了魂一樣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
白錦葉靠在一旁揚起了嘴角,悠悠地說道:“你這是在安慰他嗎?還真是溫柔啊。”
“安慰?我只是覺得這家夥的表情太蠢了,忍不住才說了兩句,況且我說的也是實話,語氣為了這種事而焦慮,倒不如多費些功夫修習自己的武功。”忘邪淡然地說道。
其它人笑而不語,也沒看莊楓,繼續做著自己的事去了,只剩下莊楓一個人還呆呆地愣在原地。
漸漸的,藏書閣內又恢復了一片安靜,忘邪面無表情地擦拭著書架,忽的一種怪異的感覺襲上心頭,她猛的頓住了動作,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窗外。
白錦葉察覺到了她的一樣,湊近了問道:“怎麽了?”
忘邪依舊看著窗外,輕聲呢喃:“外面好像來了個人,感覺怪怪的。”
其余幾人一聽都愣住了,紛紛上前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下方偌大的廣場上站滿了人,然而他們都退到了一旁,好像是在給誰讓路。
忘邪眯著雙眼仔細地看著下方,隨後便瞧見幾個穿著黑袍的人緩緩走了出來,那幾個黑袍人都戴了面具,忘邪並不能看清他們的樣貌,不過從氣質上來看,這幾個人絕不普通。
此時的廣場上,為首的黑袍人不耐煩地皺起了眉,而站在他面前的幾位導師則已經滿身大漢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位爺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啊。
“問清楚了沒有,我要找的人是否在你們書院?”黑袍男人冷聲問道。
“崖主,我已經命人查清了書院內所有人的名字,都沒有您要找的那個人,您是不是弄錯了?”導師問道。
男人聞言臉色愈發地難看起來,周圍的氣勢也冷得刺骨,四周的學生都被這股駭人的氣勢給嚇得不輕。
過了半晌男人才緩緩開口:“希望你們沒有騙我,否則你知道後果。”
“崖主放心,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欺騙您的,若真有那個人我們定然不會隱瞞。”
男人冷哼了一聲,道:“大院長還沒出關嗎?”
“算算日子應該就在這些天了,崖主可要留下來一敘?”
“不必了,等他閉關後你替我提醒他,自己地盤上的事自己處理乾淨,若等著我來出手,整個天隕書院恐怕就只剩下一個平地了。”
眾人聞言冷汗連連,這世上敢對天隕書院口出狂言的人只怕也只有這一位了,偏生他們還沒法反駁。
黑袍男人沒在此多留,說完了話便轉身離去了,眾人瞧著他走遠的背影這才松了口氣。
忘邪幾人趴在桌子上看著下頭的景象挑起了眉,忘邪疑惑地問道:“方才那個人是誰?書院的導師們好像很怕他?”
幾人搖頭,紛紛表示不知。
白錦葉瞧她看得認真,笑著問道:“怎麽?你對那個人有興趣?”
“沒有,只是覺得那個人挺霸氣的。”忘邪淡淡地回答道。
“哪種霸氣?”
“就是那種走到哪兒就讓人死到哪兒的霸氣,像柯南那樣。”
“……”
另一邊,已經走遠了的幾個黑袍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感受到自己主子身上越來越重的冷氣後,身後的下屬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主子,我們已經將整個麟啟都找遍了,依舊沒有那個人的行蹤,就連天隕書院也沒有,她該不會已經離開麟啟了吧?”下屬問道。
男人沒有說話,可眼底那濃鬱的殺意已經充分體現出了他此時的不悅。
過了半晌,男人沉著臉說道:“傳令下去,頒布追殺令,無論天涯海角也得把她給我找到!”
下屬聞言頓時怔住,雙眼瞪得老大,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主子三思啊!冥域崖的追殺令不是誰都能躲得掉的!她可是——”
“不管她是誰,敢就這樣離開就必然會是這個下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便是屍骨也得給我帶回來!”
說完,黑袍男人就頭也不回地走了,隻留下一行下屬僵在原地面面相覷。
……
又過了幾天,忘邪四人依舊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其它的分院是怎麽上課的,反正他們流光院是無聊透頂了。
“君忘,要不咱們等會兒溜出去玩吧,一直待在這裡我都要睡著了。”凌天撐著下巴說道。
忘邪聳了聳肩:“我無所謂。”
“我肚子有點餓了,書院的飯菜清淡得很,我想吃肉。”連沐道。
白錦葉聞言一笑:“我記得後山邊上有一位導師養了幾隻雞,要不咱等會兒去偷一隻回來?”
“好主意啊!”
四人聊得起勁,正在前方授課的周宴捏緊了拳頭,額頭的青筋怎麽也壓不住,隨後便瞧見他手裡的藤棍斷成了兩半,重重地朝著忘邪四人的方向扔了過來。
忘邪眼疾手快,直接低下頭躲過了攻擊,斷成兩半的藤棍就這樣打在了凌天和連沐的腦袋上。
“你們幾個臭小子太目中無人了!我還在這兒你們就敢吵,若我不在了你們是不是得翻天了?”周宴怒吼道。
忘邪撐著下巴咧著嘴,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老師別動怒,要是你不在了我們會想你的。”
“你!”
吱呀——
周宴本是想要發怒的,然而這時身旁的門卻被人推開了,一個穿著淡藍色長袍的青年緩緩走了進來。
忘邪循聲望去,在看見對方的臉後不由得怔了一下。
“冷彧?你怎麽來了?”周宴疑惑地問道。
冷彧隨性地笑了笑,說道:“聽說流光院最近很缺人手,所以各分院的院長派我來給流光院的學生授課,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得呆在這兒了。”
此話一出,正堂內頓時響起了一片議論聲,就連周宴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三位院長派你來授課?”
冷彧點頭:“正是,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您可以歇息了。”
周宴聞言嘴角抽搐,流光院本就不是個令人省心的地方,現在又來了一個更加不省心的冷彧,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不過既然是三位分院長的指示,他一個普通的授課老師自然不敢有意見,隻得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說道:“既然如此以後就勞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