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該不會是想讓我自學吧?”忘邪懷疑地問道。
周晏乾咳了一聲,道:“我在陣法方面的天賦不高,沒法教給你速成的東西,若是書院裡頭的普通教學你不知要學多久才能學會,我帶你來這裡也是想讓你碰碰運氣,你若參不透這上頭的精妙,那只能說你命數將近了。”
“……”
“不管怎麽說,這是你打敗遊然唯一的辦法,這些日子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裡修習,書院那邊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說完,周晏便轉身準備離開了,忘邪看著他的背影漸漸垂下了眸子,輕聲道:“多謝老師。”
雖說忘邪的聲音很輕,可周晏還是聽清了這四個字,不由得身子一僵,加快了離去的步伐。
待人走遠後,忘邪轉身看向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嘗試著根據上面的內容運功,霎時間一縷微風圍繞在她的周身,它們四處穿梭跳動著,似乎在尋找一個機會融入忘邪的身體裡。
山洞外的光芒開始變幻,忘邪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她的額頭上布滿了細汗,漸漸的,四周的風開始變得躁動起來,耳邊只剩下樹葉飄動的颯颯聲。
忘邪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眉頭緊緊地鎖著,嘴角也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唔……”
忘邪悶哼了一聲,終於睜開雙眼,四周的風頃刻間消散開來,她抬起頭看向牆壁上的刻紋,一時間臉色有些複雜。
她的確是按照這上面寫的來修習陣法的,可不知為何她體內的山海靈訣似乎很抗拒這種外來的力量,一天下來她非但沒能理解陣法的精妙,還差點將自己給震出內傷,莫不是山海靈訣與陣法相斥?
忘邪越想臉色越不好看,若這兩套武功真的相斥那可就麻煩了,她總不能廢掉她的山海靈訣吧。
這時外面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一輪明晃晃的彎月高掛在天空,忘邪長呼了一口氣,無盡的倦意讓她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想著時候也不早了,忘邪本打算趕緊回到流光院,然而還沒等她起身走兩步,一道詭異的聲響從山洞的深處傳了出來。
忘邪身子一頓,扭頭看向黑漆漆的洞口,下一刻一陣窸窣聲響起,像是什麽龐然大物在爬行的聲音,忘邪的臉色霎時就沉了下來。
這裡頭該不會有什麽野獸之類的吧?
就在忘邪目不轉睛地注視下,一個黑壓壓的身影朝著她緩緩爬了過來,忘邪緊皺著雙眉,一股內力環繞在身邊,隨時準備好抵禦敵人,然而就在她剛準備出手時,外頭的月光照亮了對方的臉。
那是一個大概六七十歲的老頭,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不過因為在地上爬行的原因,瞧著髒兮兮的倒像個乞丐,一頭白發也亂成一團,臉上還有些雜草和汙泥,瞧著狼狽得不行。
忘邪愣了一下,直到那老頭爬到她腳下才反應過來。
“你……是人沒錯吧?”忘邪問道。
老頭的模樣看上去有些虛弱,顫抖地伸出手死死地拽住了忘邪的一角。
“扶……扶我起來。”老頭半死不活地開了口。
忘邪怎舌,還是將老頭給扶了起來,不過這老頭的腿腳好像有些問題,即便扶起來了也站不住,總會往下倒,無奈之下忘邪隻好將他扶到一塊石壁旁坐下。
“你還好吧?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忘邪疑惑地問道。
老頭喘了幾口粗氣,說道:“幫我揉揉腿,我腿麻了。”
“……”
這種命令的口吻是怎麽回事?
“你這小子怎麽反應這麽慢呢,趕緊幫我揉揉,我在裡頭坐了太久了腿麻了。”老頭催促道。
忘邪秉持著尊老愛幼的良好美德沒跟這老頭一般見識,認命地給這人捶了捶腿。
過了半晌老頭才將目光落到了忘邪的身上,仔細打量了一會兒,問道:“你是新來的?流光院的人?”
“嗯。”忘邪應聲。
“你為什麽會來這裡?我記得天隕書院內知道這個地方的人不多。”
“周晏老師帶我來的。”
老頭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眼神變得複雜起來,問道:“你是來學習石牆上的陣法的?”
忘邪老實地點頭:“不過什麽也沒學到,我大概沒有學習陣法的天賦。”
這下子老頭不說話了,只是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面前的人,這時忘邪抬起了腦袋,問道:“現在該我問你了,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兒?”
“我?我是負責清掃這個山洞的下人,前兩天在這裡打掃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暈過去了,直到剛剛才醒過來。”老頭隨口說道。
忘邪聞言皺了皺眉,顯然是不相信這個人說的話。
“你都這麽大年紀了還來書院當下人?”忘邪問道。
“生活不易,不乾活我哪來的銀子養老啊,好在這個書院的人心善,並沒有嫌棄我這個老頭子,還給我安排到了這裡做著最輕松的活兒。”老頭的表情十分自然,絲毫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忘邪見狀也沒再深想,起身說道:“現在時候這麽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晚上有沒有毒蛇之類的東西。”
老頭聞言露出了一個笑容,說道:“你這個小娃娃還挺好心的,對了,你不是說你是來學習陣法的嗎?可有了什麽心得沒有?”
忘邪搖頭:“什麽心得也沒有,光看著這滿牆的文字能學的會才奇怪吧。”
“誒~此言差矣,習武這種事天賦和努力一樣也少不了,只要你發現了其中的精妙便可受益匪淺,不過我瞧你現在的模樣似乎是遇到了什麽難題?不如你說出來或許我能給你指點一二呢。”老頭笑著說道。
“你?指點我?”忘邪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懷疑的表情,一個掃地的能指導她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