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抿著嘴角沉思了一會兒,這個人絕不是想跟她交手那麽簡單,只怕是還存了些別的心思,不過這人既然都這麽問了,她又如何能拒絕?
“我自然會參加。”忘邪淡漠地說道。
宿無對此滿意地點頭,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妨礙你們聽課了,君忘,我很期待你能為我帶來怎樣的驚喜。”
說完,宿無就轉身離開了正堂,忘邪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人的背影,眸子中閃過了一縷幽光。
下課後忘邪獨自去了青霜院西邊的藏書閣,據說這裡面有不少關於陣法的典籍,反正她平時也沒事,來這裡逛逛說不定能加強她對陣法的掌握。
藏書閣內沒什麽人,而且看裡面的積灰程度,應該已經很久沒人來看過了,就連溫度也比外頭陰冷不少,忘邪打開了一扇窗,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減輕了藏書閣的幽靜。
她仔細地摸索著書架上的藏書,忽的,一道細微的聲響從角落處傳來,忘邪愣了一下,慢慢朝聲音的來源望去。
繞過書架,一個穿著青衣的少女正笨拙地揮舞著手裡的佩劍,她的動作很僵硬,明顯不大熟練劍術,甚至能從她的手臂上看見幾道細長的血痕,大概是練劍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忘邪饒有興趣地靠在一旁的書架上,少女練劍練得很認真,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多了個人,她的臉上不斷滴落著汗水,眼神中能看出這人的堅定和意志。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女停下了動作,撐著一旁的架子累得氣喘籲籲。
“什麽破劍法啊,怎麽我就總是學不會呢?氣死我了!”少女不高興地鼓著嘴。
“身體太僵,反應太慢,記性太差,頭髮太長。”
忘邪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少女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去,迎面就對上了對方那張清冷的臉。
“小公主,又見面了。”忘邪揚起嘴角說道。
滄瀾先是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後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你怎麽會在這裡?”滄瀾結巴地問道。
“今天要來青霜院上課,順便來藏書閣看看書,所以你為什麽要在這兒練劍?”忘邪問道。
“我平時都是在這兒練劍的,這裡沒人,就算我劍術不好也不會有人指指點點。”
忘邪聽了恍然大悟地點頭,然後緩緩向滄瀾靠近,很快她來到了滄瀾的面前,兩人的距離離得很近,滄瀾甚至覺得只要她一抬頭就能觸碰到對方的臉,原本就通紅的臉現在更是想要滴血一般。
忘邪並沒有在意這人緊張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抓住了對方握著長劍的手,站在對方的身後將下巴挨近了她的臉邊。
“你對這套劍法還不熟練,而且有很多基本功都沒打好,這樣練劍是沒法提升的,你的每一個動作都必須恰到好處,然後再尋找最適合你的練劍方式,而不是照著劍譜硬記。”
忘邪輕聲說著,清冷的聲音回響在耳邊,淺淺的呼吸撩動著滄瀾耳邊的碎發,吹得人心裡癢癢的,滄瀾現在隻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心跳快得跟要爆炸似的,頭一次那麽迫切地希望這人能離她遠一點,不然她就要英年早逝了。
“那……那個,你可不可以先松開我,我有點難受。”滄瀾緊張地開口。
忘邪聞言愣了一下,這才發現她們的距離似乎有點太近了,急忙松手並向後退了兩步。
“抱歉,我忘了男女授受不親了,你還好吧?”忘邪看著對方已經紅得不行的臉感覺有些奇怪,她好像也沒做什麽吧?這人的臉為什麽這麽紅?莫不是生病了?
滄瀾搖了搖頭,忘邪離開後她突然感覺身邊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不免有些失落。
“反正我現在閑得沒事做,就陪你練練劍吧,不然就你這練習的進度基本也就告別用劍了。”忘邪說道。
滄瀾聞言一怔,呆呆地看著對方:“你要教我練劍?可……可我沒什麽天賦,即便你教了我也是學不會的。”
“你若是用心了沒什麽是學不會的,放心吧,我會在這兒看著你的。”說著忘邪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滄瀾看著這人的臉不由得又開始發呆。
“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將你的頭髮處理一下。”
忘邪的聲音傳來,滄瀾愣了一下,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忘邪便上前將她的長發給高高地束起,很快那累贅的長發就變成了一個簡潔的馬尾,沉甸甸的頭飾也被取了下來。
忘邪實在不明白古代人為什麽要把頭髮留得這麽長,還有,練劍的時候戴這麽多頭飾做什麽?不嫌重嗎?
看著面前簡潔清爽了許多的人,忘邪點頭表示很滿意。
可滄瀾卻徹底僵住了,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男人碰過她的頭髮,她可是公主啊!
忘邪看著這人呆愣的樣子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我要開始練劍了!”
滄瀾不敢看她,立馬拎起劍開始揮舞,忘邪就這樣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時不時出言指導兩句。
二人在藏書閣內一片安好,然而這一幕卻被另一個人在角落看得一清二楚。
紅稀眯著雙眼盯著滄瀾,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縷陰冷的神色。
忘邪在藏書閣陪著滄瀾練了很久,不得不說滄瀾的確沒什麽練劍的天賦,身體僵硬不說還總容易走神,一天下來都不知道發了多少次呆。
當然,忘邪並不知道這人發呆的原因全都是因為她。
第二天正午,忘邪和凌天他們正在用午膳,忽的一抹紅色的聲音從不遠處一閃而過,忘邪心中一沉,突然有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了上來。
她回頭看去,果然瞧見紅稀正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我就說了我會再來找你的吧,有沒有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