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都是今年新招收的天才,若是能好好培養的話,假以時日一定會有所成就,可萬萬不能因為比賽而毀了啊。
赤竹的表情也有些複雜,說道:“沒錯,遊然那小子顯然是將借此要了他們的命,咱們不能坐視不管的。”
冷院長皺著眉沒有開口,幽深的瞳孔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萬物鏡中的景象。
其余兩位院長都焦急地等著他的回答,終於過了不知多久,冷院長緩緩張開了口:“先等等吧,那幾個孩子不會這麽輕易被打垮的。”
容宣和赤竹兩人聞言都愣了一下,雖說心中焦急,可大院長都開口了,他們也沒法再多說,只能一臉擔憂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此時的第八區域已經一片狼藉,強大的內力不斷在叢林中喧囂侵襲,四周的樹木和土地都受到了程度不一的損害,忘邪等人以自己最大的力量抵禦猛獸,可就如白錦葉說的那樣,這片林子這樣大,就算他們一直殺也是殺不完的,死了一批還會有另一批補上,不用等這些野獸殺死他們就已經內力耗盡而亡了。
連沐等人已經開始有些力不從心,握著劍的虎口有些發麻,臉色也比之前蒼白了不少。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的內力已經到達臨界點了。”連沐說道。
凌天看著四周撲來的猛獸憋了憋嘴:“還有完沒完了,明知打不過還非要撲上來,煩死了!”
白錦葉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他們是來參加比賽的不是來獵殺野獸的,這些大家夥已經浪費了他們不少時間,再這樣下去時間都要結束了。
“君忘,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我們沒這麽多時間跟它們耗下去了。”白錦葉說道。
忘邪聞言皺起了眉,老實說她現在也沒有什麽好點子,這些野獸因為獸腥草的原因全部發狂,它們的動作都是根據本能控制的,唯一能擺脫它們的方法就只有殺了它們,可數量太多,就算是他們幾個合力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就在這時,一絲細微的聲響突然從身邊傳來,忘邪微微一愣,扭頭看去,卻見滄瀾的嘴角已經淌出了一絲鮮血,她的雙眸也開始變得有些渙散,可揮舞長鞭的動作卻沒有半刻遲緩。
顯然滄瀾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在剛才的對戰中她的內力就已經被耗盡,現在又要與野獸廝殺,消耗量太高,再這樣下去只怕會給她的身體留下病根。
這般想著,忘邪大步走上前握住了對方的手腕,滄瀾頓時一驚,消散的意識這才拉回來了一點,然後迷茫地看向身邊的人。
“君忘?”
忘邪將她帶到了一個稍微安全的地方,冰冷地開口:“在這兒待著。”
“可是……”
“我很快回來。”
還沒等滄瀾的話說完,忘邪便直接打斷了她,然後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滄瀾愣了一下,這才輕輕地點了個頭。
隨後忘邪就朝著凌天他們的方向走去了。
“你們都散開。”忘邪開口道。
幾人聞言都怔了一下,不解地看著她:“別鬧,我們都散開了你怎麽辦?”
“別問這麽多,散開。”
忘邪的表情很認真,眾人見了都不由得一頓,雖說心中疑惑,但還是聽她的話走到了一旁。
瞬間平坦的草地上就只剩下了忘邪和一大群的野獸,野獸們都陰狠地盯著面前小小的人,仿佛隨時都準備衝上來將其分食殆盡,而忘邪則是淡淡地掃視著它們,隨後一縷血紅的幽光浮現在瞳孔中。
下一刻,忘邪抬起雙手,口中默念著什麽,同時一道刺眼的光陣出現在了她的腳下。
周圍的獸群感受到了危險立即衝了上來,就在它們馬上就要撲倒忘邪身上時,忘邪雙手一揮,頃刻間四周都變得明亮起來,只見無數的光陣以她為圓心迅速擴散開,眨眼的功夫就遍布了視線內的每一塊土地。
隨後忘邪嘴角一揚,口中最後的一個字符落下,刹那間上百個光陣同時釋放,原本還昏暗的叢林瞬間變得刺眼無比,退到一旁的凌天等人都忍不住遮住了雙眼,就連遠在外面的三位院長都不由得離遠了一些。
也不知過了多久,刺眼的光芒終於消散了,凌天等人這才能睜開眼睛看向四周,只是當他們看見眼前的一片狼藉後都不禁怔住了。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綠油油的草地也被然成了紅色,鮮血像雨滴一樣不斷從天上滴落下來,野獸的屍體遍布了正片土地,就連一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他們幾個哪裡見過這樣的畫面,用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來形容都一點不為過。
轉眼再看向忘邪,小小的身子就站在血泊中,白色的衣袍早就變成了紅色,就連她的臉上都濺上了血滴,像花一樣開得嬌豔。
“君……君忘,你沒事兒吧?”凌天小心翼翼地問道,他總覺得這個人看上去有點恐怖。
忘邪回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冰冷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情感,就像一個被剝奪了希望的傀儡。
雖說這人的眼神一直是這麽冷冷的,可現在的眼神卻讓人忍不住直打寒顫,這種冷是刻進了骨子裡的,讓人害怕。
過了片刻忘邪的眼神才終於恢復到了平時的樣子,淡淡地應了聲:“我沒事。”
眾人這才稍微放心了些,趕緊迎了上去。
“你真沒事啊?剛才那一招威力也太大了。”凌天有些不敢置信,雖然他知道這人很強,可這也強得太過了些吧,他才多大?
忘邪沒有說話,一旁的白錦葉有些不放心,趕緊從懷中掏出了一粒小小的藥丸說道:“把這個吃了,你的內力消耗過大,吃了這個能讓你松快些。”
忘邪倒是沒拒絕,接過後就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嘴裡,畢竟她自己也很清楚,剛才的那一招的確消耗了她太多的力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切如常,可就像一個裂了縫的瓶子,有了一道縫隙後若不及時修補就會越變越大,直到最後裂得粉碎。
就在他們以為這個插曲就這麽過去了的時候,突然四周再次傳來了一陣聲響,眾人愣了一下,隨後便瞧見他們的身邊又出現了一批野獸,霎時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不是吧,還來?還有完沒完了?這片林子的野獸到底是有多少啊?”凌天有些疲倦地扶額,他都快砍累了,這接二連三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其他人的臉色同樣也不好看,他們倒是不介意與野獸拚到底,可君忘剛剛釋放了過多的內力,此刻必須要好好調理,再加上滄瀾的身體還沒恢復,此時再動手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只有忘邪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她半眯著眼掃視著面前的這群野獸,瞳孔中閃過了一縷陰狠的光芒。
或許是周圍的血腥味太重掩蓋了原本的獸腥草,這些野獸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撲上來,而是打量了一會兒面前的人後就轉身緩緩地離去了。
這讓凌天等人都不由得愣住了。
“什麽情況?它們怎麽跑了?不會是被我們打怕了吧?”凌天問道。
其余的人沒有回答,只有慕容嵐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大概是剛才君忘的那一招造成的威力太大,四周還存留著她的殺氣,這些野獸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所以才走了。”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地點頭。
“不愧是君忘,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凌天一臉欣慰地勾著自己的好兄弟。
忘邪沒說話,只是安靜地清理著身上的血跡。
“那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去收集金牌了?我們在這些野獸的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再不抓緊比賽都要結束了。”凌天道。
眾人點頭,就在他們馬上要動身時,忘邪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個草叢裡,其他人見她不動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麽了?”
忘邪抬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悄悄地朝草叢走了過去,等她到達後二話不說就伸手拽住了一個人的衣領,將對方給強行拖了出來。
“啊!放手!快放開我!”
熟悉的叫聲傳來,眾人看見對方的臉後都不由得愣住了。
“遊然?你在這兒做什麽?”凌天問道。
遊然頓時一僵,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他在這兒做什麽?當然是為了看這些人被野獸追趕有多狼狽了,原本以為這些獸腥草的粉末足以要了這幾人的命,可誰曾想他們居然毫發無傷?
忘邪瞧著這人的表情便也猜出了個大概,頓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之前的獸腥草是你扔來的?”忘邪問道。
雖說是質問,可忘邪語氣中的肯定已經說明了情況,其他人一聽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原來是你!遊然你瘋了吧!知不知道我們因為那玩意兒差點沒命!這裡可是西瓊林,你居然把獸腥草粉末帶到這樣危險的地方來,你是存心想弄死我們吧!”
凌天被氣得不清,他剛才被野獸追得滿地跑,要不是身邊有這幾個兄弟,他現在只怕是已經粉身碎骨了!這個遊然是跟他們有多大的仇?下手竟然這麽狠!
遊然見反正已經瞞不下去了,就索性承認了,冷哼著說道:“是我做的又怎麽樣?我就是看你們不順眼,還不趕快把我放下!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凌天等人聽了這話更加生氣,這家夥居然還一點悔意都沒有?
“別攔著我!我要上去抽他!不把他抽成豬頭我就不姓凌!”凌天怒吼道。
白錦葉雙手環胸看著他笑道:“沒人攔著你,我們也很想看你揍他的。”
“……”
凌天二話不說衝了上去,然而忘邪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凌天不悅地說道:“你別按著我啊,我今天不抽死他我心裡不痛快。”
忘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沒必要,我們還要比賽,不能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那就這麽算了啊?這也太憋屈了啊!”
“我有辦法對付他。”
忘邪輕輕地說了一句,眾人聽了一愣,隨後便瞧見忘邪取下了一旁大樹上的一根藤蔓,然後將遊然捆了個結結實實,最後再將他倒著吊在了樹上。
遊然見此大怒:“你們太過分了!快放我下來!”
“這還能過份得過你?現在不過是把你吊起來而已,你可是想要了我們的命誒。”凌天嘲諷地說道。
“你們!你們幾個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忘邪看著他冷笑了一聲,說道:“恐怕你沒這個命了。”
遊然聞言愣住,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你想幹什麽?”
忘邪半眯著眼笑了笑,然後就轉身開始在地上搜索,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找到了之前被凌天扔掉的小瓷瓶,好在裡面還剩了些粉末,忘邪便只見走到遊然面前,順便將裡頭的獸腥草粉末全都倒在了遊然的身上。
遊然被嚇得呆住了,這東西是他帶來的,其中的藥效有多恐怖他當然是最清楚的,就是因為清楚才會感到害怕。
“你!你瘋了吧!快放開我,放開我啊!”遊然開始劇烈地掙扎,然後忘邪下手很緊,無論他怎樣掙扎也無法掙脫出來。
忘邪看著他露出了一股明媚的笑意,幽幽地說道:“你不是第一次對我用這個東西的人,知道上一個人用了這玩意兒有了什麽後果嗎?我將粉末弄到了她身上,然後她就被野獸啃食得全身毀容了,我想你會是下一個,祝你好運。”
說完,忘邪就轉身悠哉悠哉地離去了,其他人也趕緊跟了上去,只剩下遊然在原地不停地嘶吼著。
雖說會有些殘忍,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遊然有心要弄死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廢這個閑工夫去給他求情,若是沒被咬死那就是他的造化,若是被咬死了,那就是他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