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聞言皺起了眉頭,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人說得沒錯,她的每一個招式動作都出於此人之手,對方對她的了解更是勝過她自己,想要利用這些普通的武器殺死這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怎麽?現在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了?1307,你是我最滿意的一個徒弟,我也不想將你逼上絕路,這樣吧,只要你肯乖乖聽我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經過我的嚴格教導,你還是我們機構裡最完美的殺人機器。”中年男人說道。
忘邪冷笑了一聲:“師傅,我是您一手養大的,您對我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但同樣,我也了解你的為人,倘若我真的認輸了,你會放過我嗎?你我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無路可選。”
男人聽著這話笑出了聲:“不錯,你還是這麽聰明,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吧,讓我看看你這兩年裡都有著些什麽長進。”
說完,男人便朝著忘邪衝了過來,忘邪眸子一閃,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快速地向一旁閃躲過去,同時她開始聚集自己身體裡的力量,一道詭異的光暈在她的周身圍繞著。
男人看見此景象後先是愣了一瞬,隨後立馬向身邊的遮蔽物閃躲過去。
下一刻,忘邪猛地一揮手,瞬間龐大的力量朝著男人呼嘯過去,偌大的倉庫裡卷起了猛烈的狂風。
周圍的雜物被狂風帶起,朝著四面八方不停地砸去,有不少人都因此受了傷,冷彧等人瞧著這動靜都忍不住愣了一下,扭頭看向忘邪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複雜。
這邊忘邪的動作還沒有停止,她瞄準了周圍那些西裝男人,在他們使用武器的瞬間,一抹零星的火花閃動著,忘邪趁機用自己的力量包裹住了那火花,隨後便形成了一團猛烈的大火。
大火在她的控制下開始分裂,一個個火球遍布了整個倉庫,忘邪站在中央看著自己的師傅,嘴角勾起了一抹輕笑。
“我的本領的確都是師傅你教的,無論我怎麽努力都不可能超越你,但你好像忘了,我的身上不光有你教我的那些本領,還有山海靈訣。”
說著,忘邪緩緩朝著前方的人走了過去,中年男人看著這一幕徹底愣住了,猙獰的面容中難得浮現出了一絲猙獰。
隨後,忘邪驅動著周圍的火球向對方砸了過去,頃刻間整個倉庫都陷入了巨大的顫動中,中年男人被火球擊中,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嘴角的鮮血向外流淌著,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地上爬起來。
然而這時忘邪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忘邪的瞳孔中夾雜著一絲厲光,多年來的感情和怨恨齊聚在一起,面對眼前這個將她養大的人,她的心情十分複雜。
男人抬頭看著忘邪,掙扎著說道:“1307,你想殺了我嗎?我是你的師傅!是我將你養大的,要是沒有我,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兒了!我護了你這麽多年!難道你現在要恩將仇報了?”
面對師傅的指責,忘邪的嘴角浮現出了一抹苦笑:“師傅,你知道我從來不會違抗你命令的,你讓我殺誰我就殺誰,我對你言聽計從,從來沒讓你失望過,可是師傅,我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只要你放過我,你還是我最驕傲的徒弟!我們還能在一起大殺四方,成為機構的主力軍,就像當年一樣啊,我可是你的師傅啊!”
忘邪搖了搖頭:“那個對你言聽計從沒有感情的人是1307,可1307已經死了,師傅您忘了嗎?是您殺了我,我已經是個死人了,現在的我,不叫1307。”
說著,忘邪蹲下身子湊到了中年男人的耳邊,用著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現在姓容,我叫容忘邪。”
話落,忘邪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入了對方的身體裡。
男人猛地一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忘邪笑著收回匕首,然後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中年男人在地上掙扎了一陣,很快便咽了氣,倒在地上徹底沒有生命跡象,就在那一瞬間,周圍的那些西裝男人也都化為了灰燼,仿佛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
冷彧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許久才慢慢走到了忘邪身邊。
“小白?你沒事吧?”冷彧問。
忘邪搖頭:“沒事,只是個幻境罷了,就當是做了場噩夢。”
說完,忘邪轉身看向那個突然浮現出的大門,四個場景都已經通過,只要走出這裡,他們就能回到天隕書院了。
四人相視一望,一起朝著大門處走去。
很快,他們穿過大門回到了熟悉的廣場上。
此時的廣場上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忘邪的身上,之前他們一直認為這人只是冥域崖中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仆人,可剛才看見了那樣的景象,他們都被驚到了。
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眼前這個瘦小的家夥絕不是普通人。
忘邪並沒有在意這些人的目光,徑直走向了君訣,淡漠地說道:“崖主,我成功出來了。”
君訣皺著眉頭沒有說話,方才的場景十分詭異,裡面的一切都是他從未見過的,還有這個小子心底的恐懼,正常人絕不會經歷那樣的事,這下子的來處很不尋常,就是這麽一個不尋常的人,怎麽會心甘情願來他的冥域崖當一個仆人?
“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回房休息吧。”君訣說道。
忘邪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半晌過後,大院長尷尬地咳了兩聲,笑著說道:“那麽有了他們幾人的領頭,接下來還有哪些人願意進去一試啊?”
“……”
廣場上的考驗大典還在繼續,忘邪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回想起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她的心中還混亂不已,那種恐懼的感覺十分真實,就算知道是幻象,她依舊久久不能平靜。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了,忘邪朝著大門處看去,只見冷彧正提著兩壺酒笑盈盈地走了進來。
“我想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吧?”冷彧笑著說道。
忘邪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如果我說打擾了你會離開嗎?”
冷彧失笑出聲:“當然不會,你還有心情懟我,看來應該狀態還行。”
說著冷彧拿著酒壺走到了床邊坐下:“雖然我這麽問可能有點不太好,但我還是很好奇,之前那個場景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是哪裡的人?為什麽裝扮會那麽奇怪?還有他們手裡的武器,也很新奇,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忘邪幽幽地瞥了他一眼,道:“這個世界很大的,有你不知道的地方也很正常吧,那個武器就是以煙花衍生而來的,並不是什麽稀奇的物件兒。”
冷彧聞言愣了一下,又問:“你在面對那個男人的時候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恐和無措,以前在那兒一定受過不小的折磨吧?”
“這是肯定的,我們那個地方就跟現在的冥域崖一樣,是專門負責殺人勾當的,只不過冥域崖要顯得善解人意得多,我的師傅是裡面最出色的人,但後來隨著年紀增大,他便從前線退到了後方,作為教練訓練一批新的人,可是想要訓練出一批言聽計從的殺人機器並不是那麽容易的,於是我師傅開始主攻心理。”
“他很擅長將一個人的內心瓦解,攻擊對方最軟弱的地方,幾乎沒有人能逃過他的眼睛,我也就是在他的養育之下,慢慢變成了一個只會聽從命令的怪物,也不知我是運氣好還是不好,我在機構裡的重要性越來越大,上頭點名了要將我著重栽培,師傅擔心我會超越他,於是對我起了殺心。”
忘邪淡淡地說著,語氣十分地平靜,冷彧聽著對方的話陷入了沉默。
“無論如何,你終歸是逃出來了,現在你成了冥域崖的人,那些人不會有機會對你下手的。”冷彧說道。
忘邪輕笑了一聲。
當然沒機會了,她都已經死了。
“說起來,之前我們去的那個山洞很是詭異,大院長不像是個對武功急於求成的人,怎麽會將你弄去那樣的地方經受折磨?還有之前崖主說你活不過三年,也是因為這個的關系吧?”忘邪問。
冷彧笑著點了點頭:“我從小父母雙亡,爺爺說我的母親懷著我時遭到了仇家的追殺,雖成功生下了我,但她自己卻血崩而亡,我也因為動了胎氣所以從小就身體不好,爺爺為了能保住我的命,四處求藥,最後還是神醫谷的老谷主想了個法子,將我浸泡在一種藥浴中,勉強維系住了我的性命。”
“只是這種法子到底不是長久的,我雖在那時保住了命,但時間一久,我的體內就累積出了許多毒素,依然有性命之憂,就在那時,我偶然出去遊玩,認識了你的崖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