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冥域崖的崖主,還望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既然是已經說出口了的話,到時候可別不認帳。”
此話一出,君訣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了笑意,很顯然忘邪這是已經妥協了。
“你放心,我說話一向算話,只要你乖乖聽我的,我保證不阻攔你回到幽王府。”君訣笑道。
忘邪輕哼了一聲不再開口,三人就這樣坐在一起吃著小菜稍作休息,一時間他們之間都沒人說話,忘邪扭頭輕輕瞟了一眼樓下大堂來往的人群,突然輕聲問了一句。
“說起來你們一直提起鳳梧宮是一個危險神秘的地方,可我對那裡並不了解,鳳梧宮有什麽奇特之處嗎?”
她的這具身體裡並沒有任何關於鳳梧宮的消息,出來這麽久也從未聽說過那個地方,不過能夠被崖主重視,想必那個鳳梧宮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君訣聞言微微勾起了嘴角,說道:“鳳梧宮就在奇蘭鎮的最西邊,是一個專門研究秘法的地方,也是三朝之內唯一一個研究秘法之地,既然獨一無二,當然會引人重視。”
忘邪聽著對方的話愣了一下,眼裡滿是不解:“秘法?那是什麽?”
“就是你之前在天隕書院的山洞裡看見的符文,雖說那些符文是我多年前命人刻上去的,但上面的內容其實並不是出自我手,而是來自鳳梧宮,那時我偶然間與鳳梧宮有過幾次聯系,他們將那秘法當作禮物贈予了我,而那秘法又正好可以緩解冷彧身上的症狀。”君訣說道。
忘邪聽了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說那符文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上面的力量波動也十分陌生,原來那就是秘法,鳳梧宮竟然有這樣的本領,著實是讓人不能忽視。”
君訣點頭應道:“不光如此,鳳梧宮的秘法可以用作任何地方,他們可以將其附著在武器上,對其增添新的力量,不過一件武器只能附著一個秘法,否則會因為承受力量太大而損壞武器本身,但僅僅是附著一個秘法就已經是令人稱奇的能力了。”
忘邪聞言忍不住揚起了嘴角,這聽上去似乎有些像附魔,沒成想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花樣?
冷彧聽了君訣的話後讚同地點了個頭,說道:“對於鳳梧宮,我知道的內容並不多,只是曾聽爺爺說起過,以前爺爺經常在三朝的各個地方遊歷,去的最後了一個地方便是鳳梧宮,也是在那裡他認識了鳳棲殿的殿主,自從爺爺回來後,他便一直告誡我要離鳳梧宮遠一些,說那裡危機重重,若冒然靠近一定會遭遇大麻煩,所以這麽多年我從來都沒有靠近過這裡。”
“看樣子對於鳳梧宮我們得小心應對了,我說崖主,既然你已經打算好了要混入鳳梧宮,不知可準備好了什麽對策?咱們該怎麽混進去?”忘邪問。
君訣神秘一笑:“這個嘛,我自然是想好了萬全的辦法,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等再過一些時日,鳳梧宮一定會親自將我們給迎進去。”
忘邪見這人一副要賣關子的模樣,不屑地輕哼了一聲,隨即也不問了,反正她現在費心太多都是無用的。
之後三人便繼續坐在一起閑聊著,時不時欣賞一下下方舞姬的曼妙身姿,時不時又探討一下關於鳳梧宮的事,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外面的陽光也漸漸變成了金黃色,就在這時,隔壁桌的一個客人突然朝他們走了過來。
“幾位少俠,我注意你們很久了,方才我偶然聽到你們說起鳳梧宮,請問你們是打算去鳳梧宮嗎?”
一道清脆爽朗的聲音從身邊響起,三人頓時怔了一下,齊齊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綠色長衫的少年正笑臉盈盈地站在他們身旁。
忘邪和冷彧都沒有開口,倒是君訣,脾氣甚好地點了點頭:“我們是生意人,有些事要前往鳳梧宮一趟,不知這位少俠有何指教?”
少年聞言笑著擺了擺手:“哪裡能稱得上指教,實不相瞞,在下對鳳梧宮仰慕已久,一直想前往拜見,以前一直沒這個機會,這次好不容易瞅到了時機,這才出現在了這奇蘭鎮,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離家,心中甚是激動,沒成想會在這裡遇上同路人,真是太幸運了。”
三人聽著對方的話忍不住揚起了眉頭,忘邪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我見你年紀不大,衣著服飾倒十分富貴,模樣也生得端正,想必不是尋常人家的少爺。”
“我叫鳳沅,倒也不是什麽顯赫世家的少爺,只是從小就喜歡四處遊歷玩樂,別看我年紀不大,我走過的地方可真不少,幾乎整個三朝都被我走了個遍,現在也就只剩下這個鳳梧宮了,幾位少俠,既然咱們這麽有緣都是要前去鳳梧宮的,不如相伴同行吧?這樣一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忘邪聽了微微皺起眉頭,扭頭看了眼身邊的君訣,君訣臉上的表情不變,只是眼底的笑容多了一絲深意。
“很抱歉,雖說咱們的確有緣,但此行鳳梧宮我們是有一些要緊的私事,不方便與外人同行,恐怕要辜負少俠的好意了。”君訣說道。
鳳沅聽了這話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那個……你們不用顧慮我的,我就是個清閑的旅人,對別人的私事並不敢興趣,你們也不必擔心會被我知道什麽,咱們一路同行有個伴不是挺好的嗎?”
君訣笑而不語,顯然並沒有要答應的意思,他原本也就不是個和善的人,平日裡更不喜歡外人親近,怎麽可能會答應一個陌生少年的要求,況且此行鳳梧宮十分重大,他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意外發生。
然而君訣不答應,鳳沅也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主,相反,這個小少年十分執著,他仔細地打量了三人一圈,依照樣貌和服飾來看,很明顯眼前這個樣貌俊朗的男人是裡頭做主的人,無論如何他都要說服這個男人。
這般想著,鳳沅直接繞過忘邪走到了君訣身邊,臉上的表情別提多諂媚了,就差沒撲上來保住君訣的大腿。
“這位公子,一看你就是個熱心腸又好說話的人,實不相瞞,在下雖仰慕鳳梧宮多年,但因為身份卑微,實在沒什麽資格混進去,可公子你不一樣啊,你一看就是身份高貴的富家子弟,我若是能得你照拂,一定能平安進入鳳梧宮的,你就幫幫忙帶上我吧。”鳳沅認真地說道。
君訣聞言笑著看了對方一眼,眼神中探究的意味十足,在盯了對方半晌後,君訣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隨即搖頭說道:“這位小公子,這件事我著實不好答應你,你還是令找別人幫忙吧。”
“別啊,你拒絕得也太快了,我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別的人幫忙,你就行行好吧,你若是想要什麽報酬盡管說,我必定毫不猶豫地向你奉上。”鳳沅說道。
君訣笑著搖了搖頭:“與報酬沒關系,我們的確不方便。”
“怎麽會不方便呢,一定方便的,我可以裝扮成你身邊的書童混進去啊,你讓我跟你身邊的這個小個子換一下,讓他留在外頭,我進去不就得了嗎?”
鳳沅一邊說著一邊指向忘邪,顯然他口中的小個子就是忘邪。
忘邪聞言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現出了一抹不悅,就在她想動手讓對方見識一下所謂的小個子時,君訣突然笑著說了一句。
“誒,你看外面的那個是不是鳳梧宮的宮主大人?”
此話一出,忘邪和鳳沅都愣了一下,同時扭頭朝大街上看去,鳳沅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然而他只看到了大街上的行人,根本沒瞧見什麽宮主。
鳳沅疑惑地扭回了頭,說道:“你在哪兒看見的宮主?我怎麽——”
鳳沅的話還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他呆愣的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此時他的面前哪裡還有什麽君訣和忘邪,那兩人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只剩下一個冷彧僵在原地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鳳沅扭頭看了冷彧一眼,冷彧同樣也像他投去了目光,二人都沒有開口,在持續了三秒左右的對視後,默契地別過了臉不再開口,兩人都在為被扔下而感到煩惱。
與此同時,君訣和忘邪已經來到了人流眾多的大街上,忘邪看著身邊熱鬧嘈雜的人們,呆愣的眼神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隨即皺緊了眉頭。
“你好好的將我帶到這裡做什麽?”忘邪看向君訣問道。
君訣輕笑了一聲:“那小子吵鬧得很,繼續待在裡頭只怕還得繼續聽他廢話,倒不如出來,你是第一次來奇蘭鎮,我帶你四處走走也是好的。”
忘邪聽著他的話不屑地哼了一聲:“崖主大人的性格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居然會因為別人而躲出來,我還以為以你的性格一定會一掌將那少年給打飛,眼不見心不煩呢。”
君訣笑著搖了搖頭:“若是以前我自然會這麽做,可現在是特殊時期,咱們隱藏身份來到奇蘭鎮,若鬧出太大的動靜可就不好了,而且我瞧著那個叫鳳沅的少年氣質不同,想必身份不會簡單,這時候不好與他有太大的牽扯。”
忘邪聞言懶得開口,反正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她不過是個跟隨的看客罷了。
君訣仔細地瞧了瞧忘邪的臉色,見她的臉上並沒有太明顯的不悅,這才說道:“既然已經出來了,不如咱們去逛逛這鎮上的商鋪,或許會有你需要的東西呢?”
忘邪悠悠地瞥了他一眼:“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啊?”
君訣笑著點頭:“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再多的閑情逸致我都有。”
忘邪聞言冷笑了一聲,自顧自地向前走去,君訣自然也跟在了後頭。
這一路上他們瞧見了許多的鋪子,幾乎都是人滿為患,新鮮的玩意兒也不少,然而忘邪並不缺什麽,對這些繁雜的物件兒更是沒有任何興趣,於是這一路上也只是走著,並未走進哪個鋪子。
而君訣原本就是想陪著忘邪,他的冥域崖裡什麽都有,哪裡能看得上這些東西,便也沒怎麽開口,可眼看著他們都快將一個小鎮給轉遍了,忘邪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君訣的心裡不由得多了一絲煩惱。
再這麽下去他們只怕就要轉回客棧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和忘邪單獨相處的機會,就這麽回去豈不是太可惜了?好歹也得趁著這個機會做些什麽才好。
這般想著,君訣的眼眸忽閃了一下,隨即停下步子拉住了忘邪的手腕,忘邪回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君訣笑著說道:“說起來你來到冥域崖後好像就沒怎麽穿過女子的服飾,夜悠給你找的那些也太過素淨,你正是年華正好的時候,應該多備一些衣裳首飾什麽的,既然來到了這奇蘭鎮,不如我陪你去挑選一些?”
君訣的語氣十分溫柔,再加上他那張勾人的臉,周圍的女子們都快被迷得神志不清了,然而忘邪聽了他的話後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夜悠給我找的那些服飾雖素淨但正合我的喜好,我一向不喜歡虛有其表的東西,況且行走江湖我一向都是以男裝示人,哪裡用得上那些花花綠綠的首飾?再者說了,我現在戴上了你的人皮面具,是一個普通的小書童,這個時候我還買什麽首飾?不怕被人發現端倪?”
忘邪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君訣,真不敢相信這樣愚蠢的主意竟然出自這人的嘴裡,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不靠譜了?也不看看是什麽時候,竟然還想著給她買首飾?再說買首飾什麽時候用得著這個人出手了?幽王府裡珍貴的衣裳首飾數不勝數,她穿都穿不過來,哪裡用得著添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