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忘邪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這小丫頭是想跟她搶東西?
“這位姑娘,這套銀針我已經買下了,你還是另選其它兵器吧。”忘邪淡淡地說道。
少女聞言皺起了眉頭,眼神中浮現出了一縷明顯的不悅,叉腰厲聲道:“我管你有沒有買下,既然本小姐看上了,這套銀針就必須到本小姐的手上,你若識趣的話就趕緊將銀針放下,你花了多少銀子我給你便是。”
少女明顯不打算跟忘邪講道理,只要是她看上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手的。
忘邪聽了對方的話後忍不住揚起了眉頭,卻並沒有將手裡的銀針給放下,隻平靜地說道:“凡事都要講個先來後到,既然是我先買下的銀針,那這東西就是屬於我的,你又憑什麽要奪走我的東西?”
“呵,真是笑話,你知道這銀針是何等珍貴的寶貝嗎?你是什麽低賤的身份也配擁有這樣的寶貝?我瞧著你這身寒酸樣,也不知是哪家出來的野小子,居然還問我憑什麽奪走你的東西?本小姐奪你的東西都是你的榮幸,再說這銀針什麽時候成你的了?上面寫你名字了?”少女冷笑道。
“我已經付了銀子,這位掌櫃可以作證,這銀針就是我的。”忘邪道。
少女聞言挑了挑眉:“哦?是嗎?掌櫃的我問你,這套銀針是他的嗎?”
掌櫃的看著少女那驕橫的模樣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了搖頭:“本店規矩,只要是東西沒離開店鋪,就應該由叫價高低來決定物品的歸屬,這位少俠雖是定下了這銀針,但銀子還沒到我手上,他也並未離開本店,所以準確地來說這套銀針還不是屬於他的。”
此話一出,忘邪的臉色頓時變了,眉頭嚴肅地皺了起來:“掌櫃的,你方才明明說了這銀針是我的東西了。”
掌櫃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少爺,我也不是有意欺負你,這條的確是本店的規矩,就在門匾旁邊有一行小字,一直寫著的,你若不信可以去看看,再說了……”
說到這裡,掌櫃突然頓了一下,隨即小心翼翼地湊到忘邪耳邊說道:“少俠,聽我一句勸,你可千萬別跟那位姑娘硬碰硬,她的身份極其尊貴,不是你我這樣的平凡人能擔待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是將銀針讓給她吧。”
掌櫃的聲音很小,但忘邪還是聽清楚了,頓時她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疑惑,問道:“那位姑娘是什麽人?”
“她叫寧凰,是鳳梧宮的表小姐,你知道鳳梧宮嗎?那可是咱們這兒最厲害的江湖勢力,而這位寧姑娘在鳳梧宮可是被當作掌上明珠一般供著的,聽聞宮主對她是寵愛有佳,鳳梧宮上下所有人沒人敢不給她面子,她那樣尊貴的人又哪裡是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能招惹得了的?”
掌櫃小心翼翼地說著,忘邪聽了不由得揚起了眉頭,他們此行正是為了鳳梧宮而來,沒想到這麽快就能看見鳳梧宮的人了,看這人的樣子,顯然是從小就被嬌養著的,想來在鳳梧宮的地位屬實不低。
這就有些難辦了,他們喬裝打扮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低調行事,如今她遇上了鳳梧宮的表小姐,倘若她執意要與對方爭執,只怕會引起他們不必要的注意,可若是不爭執,這銀針她又的確很需要,況且她也不是個喜歡忍氣吞聲的人,這下子的確是有些為難了啊。
忘邪低眉沉思著,寧凰見她一直不開口,逐漸失去了耐心,不耐煩地說道:“你在這兒發什麽呆呢?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趕緊將這銀針給我,你這樣低賤的人配不上這樣難得的寶貝!”
寧凰趾高氣昂地叉著腰,眼裡流露出的鄙夷十分引人注目,忘邪見狀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心中湧上了一絲不悅。
“我想姑娘你的耳朵可能不是很好使,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遍了,這銀針我已經買下了,那就是我的東西,不管你的身份有多尊貴,先來後到,這東西就不是你的,你若是想要,起碼也應該用好一點的態度,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被人威脅。”
忘邪冷聲說著,寧凰聞言怔住了,身體僵了半晌都沒能反映的過來,她怎麽也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而對方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書童。
這小子是瘋了吧?難道這人不知道她是誰嗎?誰給他的勇氣讓他這般大膽?
寧凰愣了許久後終於反應了過來,頓時一股怒氣湧上心頭。
“大膽!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身份?你不想活了是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將你給抓起來剝皮拆骨?”寧凰怒聲道。
忘邪看著對方冷笑了一聲:“怎麽?說不過別人就想用硬的?你是什麽身份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是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旁人休想從我的手裡搶走,我更不會將自己的東西拱手讓給一個沒有教養的蠻橫女子。”
“你!你說誰蠻橫?”
“請問這裡還有其它的女子嗎?”
“你!”
寧凰被氣得不輕,一張小臉頓時變得一陣青一陣紅,她緊緊地拽著拳頭,雙眼瞪得圓鼓鼓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將忘邪啃食乾淨一般。
而忘邪就這樣面不改色地與她對視,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過了片刻,寧凰實在覺得氣不過,惡狠狠地轉身看向身後的一群護衛,道:“你們還傻愣在這裡做什麽?沒聽到這小子是怎麽羞辱我的嗎?還不趕快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給抓起來,我要狠狠地折磨他!”
寧凰的一聲令下,守在店外的護衛們立即衝了進來,他們紛紛拔出了腰間的佩劍,顯然是想給忘邪一個下馬威,忘邪見狀冷笑了一聲,就在護衛們快要衝上來的瞬間,忘邪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原地,眾人見狀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便有一隻冰涼的小手掠過了他們的腰間,只聽一陣丁寧咣當的聲音響起,一眾護衛手裡的兵器全都掉落在了地上。
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的佩劍全都被扔到了一旁,眾人低頭看著空蕩蕩的手,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就在他們愣神的時候,忘邪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她原本的地方,揚起嘴角笑了一聲。
“我奉勸你們最好還是省些力氣,就憑你們也想從我手裡搶東西?上一個想要這樣做的人墳頭草都有你們這麽高了。”忘邪輕聲說道。
眾人聞言臉色一變,寧凰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簡直氣得牙癢癢,忘邪猶如挑釁一般瞥了她一眼,隨後便抱起了裝有銀針的木盒想要離開,寧凰見狀心底一陣,二話不說攔到了忘邪的面前。
“站住!誰讓你走了!給我把東西放下!”寧凰大聲說道。
忘邪聞言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我說你有完沒完?我說了這銀針是我的,難不成你還想搶?若你有這個本事的話可以上來試試啊?只要你能搶的走,這東西就歸你。”
“你居然敢跟本小姐爭東西,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若你讓我不高興了,你可知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寧凰威脅道。
忘邪輕笑了一聲:“鳳梧宮的表小姐嘛,我怎麽會不知道你的身份呢?可那跟我有什麽關系?你以為你是太陽啊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我就是招惹你了就是跟你爭東西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你!我看你是在找死!”
“你要是有本事的話來讓我死一個看看?”忘邪道。
寧凰聞言臉都氣綠了,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放肆的人,若是就這樣算了她的臉面要往何處放?不管怎麽樣她都得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個教訓!
“你們幾個!還不趕快回鳳梧宮去!給我稟告宮主,讓他出面為我出氣!無論如何我都要處置這個臭小子!”寧凰朝護衛們怒吼道。
眾人聽了她的話後愣了一下,隨即就要行動,就在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君訣突然開口了。
“其實你們若是想要爭奪這套銀針哪裡需要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方才掌櫃不是說了嗎,叫價高者就能成為這套銀針的擁有者,既然你們倆都這麽想要這套銀針,不如拍賣一下,看看誰出的銀子多?”
君訣半眯著眸子說著,眾人聞言稍稍一愣,紛紛讚同地點了個頭,忘邪見狀扭頭瞪了君訣一眼。
“你到底哪邊的?向著誰說話呢?”
君訣無辜地笑了一聲:“當然是向著你了,難道你認為以你的身家比不上這個小姑娘?”
忘邪別過臉輕哼了一聲,她當然不會這樣認為,就算這個叫寧凰的身份再尊貴,也定然比不過幽王府的錢財,若要比誰的銀兩多,她鐵定是不會輸的,只不過她並不喜歡這種麻煩的方式,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為什麽非得花錢?
然而君訣的話都已經這麽說了,寧凰也覺得這樣可行,便立即點頭應了一聲:“很好,那就照這個人說的,咱們互相叫價,看誰能買得起這套銀針!”
忘邪見狀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但最後還是點了個頭:“可以,我方才可是花了五百萬兩銀子,你能出得更多嗎?”
寧凰不屑地哼了一聲:“不過才五百萬兩就想帶走這套銀針?你當天上掉餡兒餅呢?我出六百萬兩。”
“我出七百萬兩。”
“八百萬兩。”
“九百……”
“……”
忘邪和寧凰顯然都是不願意服輸的人,二人就這樣不斷地叫著價位,沒一會兒的功夫這套玄月銀針就被叫到了天價。
店鋪內所有的人就這樣怔怔地盯著她們倆,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二人的每一次叫價都讓他們的小心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這可都是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這兩個人是瘋了吧?居然花這樣的大價錢買一套銀針?這麽多銀子都能買下好幾座城池了。
眾人聽得心驚膽戰,然而忘邪和寧凰兩個當事人卻叫得面不改色,很快寧凰就將價格抬到了一千三百萬兩的高價。
這下子整個店鋪都安靜了,忘邪的表情也終於變了一下,眼神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寧凰抬起下巴挑釁地看向忘邪:“怎麽樣?你還能再往高了叫嗎?”
忘邪沒有開口,若隻說銀子,她倒還真有,這些銀兩幽王府還是拿得起的,可拿得起不代表她願意拿,說到底那是君訣的府邸,就算他二人是夫妻,也頂不住她這樣揮霍,一千三百萬兩銀子可不是開玩笑的,她不能因為自己一時的喜愛就什麽都不顧。
這般想著,忘邪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頭,顯然她並沒有再叫下去的意思。
一旁的君訣見狀玩味地挑起了眉頭,輕聲問道:“你不是很想要那套銀針嗎?怎麽不叫價了?”
忘邪悶悶地搖頭:“罷了,一套銀針而已,我還是想法子再尋一件別的吧。”
君訣聞言笑了:“怎麽?沒銀子了?我想幽王府還是拿得出這些銀子的,你即便繼續叫又如何?”
忘邪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那是我夫君的銀子又不是我的,若不是你瞎開口,我便直接帶著銀針走了,現在可好,拿不出銀子,隻得將銀針拱手讓人。”
畢竟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雖然她真的很想將這群人打一頓就是了。
君訣看著對方不悅的小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時寧凰已經露出了一臉自信的笑容,她對自己的財力可是很有信心的,即便是更高的價格她也拿得出,眼前這個平凡的小書童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怎麽樣?你叫不了更高的價格了吧?那這套銀針可就是我的了?我都說了,你這樣低賤的身份是沒有資格擁有這麽好的寶貝的,那麽現在你得忍痛割愛了,我會好好保存這套銀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