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後鳳沅便直接轉身離開了大堂,他看起來好像很緊張,走路時四肢極度不協調,甚至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忘邪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幽深的眸子逐漸眯成了一條細縫。
果然,鳳沅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這個人來鳳梧宮的目的也絕非是什麽敬仰鳳梧宮,不過這人的眼神十分乾淨,不像是個心機深厚的人,他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忘邪心中生疑,卻並不打算直接上去問明白,若是鳳沅有意要隱瞞,即便她逼問也問不出什麽真話。
就這樣忘邪幾人繼續在院子裡待著,直到三日後鳳羽的生辰宴到來他們才再度離開院子。
這日清晨,他們特地起了個朝著鳳梧宮的廣場走去,還沒等他們到達目的地,前方的一陣陣喧鬧聲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忘邪看著沿路張燈結彩的樣子忍不住嘴角抽搐。
“不愧是鳳梧宮的少主啊,生辰宴辦得跟過年一樣。”忘邪笑著說道。
這一路上她瞧見了不少的燈籠,周圍的樹木花草都是特地修剪過的,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其表露出來的喜慶,如此大的陣仗,只怕是花費不少吧?
“之前不是說負責此次生辰宴的是寧凰嗎?寧凰那麽喜歡鳳羽,自然願意為了他的生辰宴大費周章,嘖嘖嘖,我往日過生辰的時候怎麽就沒人這麽為我費心?”冷彧笑道。
忘邪聞言瞥了他一眼,道:“這還不簡單?你也去找個仰慕你並且身家萬貫的女子不就好了?只要你願意,保證她天天為你辦宴席。”
“得了吧,我可承受不住這些,這種事情光是看著都嫌麻煩,不過若是你願意為我做這些事的話我還是很樂意的。”冷彧道。
忘邪輕哼了一聲沒有搭話,而一旁的君訣則面色幽冷地看了眼冷彧,淡漠地說道:“我建議你去睡一覺,夢裡什麽都有。”
冷彧聞言輕笑了一聲,幾人繼續向前走去,沒過多久他們就來到了舉辦宴會的廣場上,剛一走近他們就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鎮住了。
冷彧看著前方紅彤彤的場景有些怎舌:“好家夥,這不是過年,是要大婚吧?鳳羽看上去頂多也就十九二十的模樣,用得著這麽大費周章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宮主過壽辰呢。”
忘邪和君訣看了沒有言語,而一旁的鳳沅則是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他是鳳梧宮的少主,更是宮主的獨子,身份是何等的尊貴,能有這樣的待遇也是正常的。”
“這倒是,行了,咱們趕緊過去吧,好不容易瞧見這麽一副壯觀的景象,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說完,幾人便朝著廣場中央走去了,雖然此時宴會還未正式開始,但現在聚集在廣場上的人已經不在少數,畢竟是鳳梧宮少主的生辰,整個鳳梧宮有誰敢不參加?再加上各個地方前來的賓客,偌大的廣場可謂是擠滿了人。
鳳梧宮的人通常都會穿著紅色的長衫,此刻忘邪幾人的出現顯然形成了明顯的差別,尤其是忘邪和君訣的黑衣,在人群中尤為刺眼,周圍相互交談的人們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們幾人的出現,不由得都投去了目光。
不過他們大多都是在觀察君訣,畢竟忘邪和冷彧都戴著人皮面具,模樣較為普通,鳳沅看起來又比較稚嫩,實在提不起他們的興趣,而容安就更不用說了,沒有誰會在意一個丫鬟,如此一來便只有模樣英俊氣質不凡的君訣能讓他們多看幾眼,尤其是這鳳梧宮的女子們,一個個見了君訣就跟丟了魂兒似的,甚至有幾個大膽的女子直接朝著他的方向湊了過來,只是都被君訣利落地躲過了。
忘邪在一旁看著周圍這些女人的眼神,嘴角不由得動了動,笑道:“看樣子咱們的崖主大人還真是受歡迎啊?無論走到哪兒都有這麽多人盯著,瞧瞧那些女子熱烈的眼神,像是餓狼撲食似的。”
君訣聞言揚起嘴角笑了一聲:“怎麽?你是在吃醋嗎?”
“呵,你當我跟那些女人一樣?我只是想奉勸你,頂著這張臉你就安生一些,別給這張臉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可不想以後一堆女人跑來幽王府跟她搶男人。
忘邪微抬著下巴有些不悅,君訣見了忍不住笑出了聲,就在他們幾人交談的時候,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內。
“喲,這是誰啊?我們鳳羽少主的生辰宴來的不應該都是些身份尊貴的賓客嗎?怎麽連你們這樣的東西都能出現在這兒?誰那麽大意將你們給放進來的?”
蕭杭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忘邪等人聞聲頓時皺氣了眉頭,齊齊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蕭杭說這話時並沒有刻意放低自己的身份,反而因為他張揚的模樣很快就引來了周圍其它人的目光,一時間四周的人都稍稍安靜了些,似乎是在觀察這邊的情況。
“今日是鳳少主的生辰,我們會出現在這兒自然也是受了少主的邀請而來的。”忘邪說道。
“呵,邀請?別開玩笑了,我們鳳少主最是溫和知禮,就算是面對一個小要飯的也格外大度,之所以會邀請你們不過是為了給你們臉面隨口說的罷了,也就你們這麽不要臉,竟然還真的來了。”蕭杭嘲笑著說道。
忘邪聞言冷笑了一聲:“邀請我們來的是鳳少主,他都沒著急你在這裡急什麽?就算你不想看到我們,這裡似乎也沒有你說話的份吧?”
“你說什麽!”
忘邪不屑的眼神和語氣頓時讓蕭杭火冒三丈,以他的脾氣,遇上這樣的事鐵定二話不說就擼起袖子上來揍人,也就他身邊還有幾個兄弟看著,這才沒讓他將熱鬧放大。
“我說什麽你不應該很清楚嗎?什麽話都要我說第二遍,我也是會累的。”忘邪道。
蕭杭聽了這話頓時氣不打一出來,眼底的怒火直線上升::“你這個臭小子!別太囂張了!”
忘邪揚起嘴角輕輕一笑:“我就囂張了,有本事你打我啊?這裡可是鳳少主舉行生辰宴的地方,你要是敢在這裡對我動手,我還真就服了你。”
蕭杭聞言立馬抬起手,明顯有要動手的意思,旁邊的幾個兄弟見狀趕緊拉住了他,勸道:“蕭師兄算了,那小子是故意激怒你的,你若現在動手可就種了他的計了,今日是少主的生辰,咱們犯不著跟這個臭小子動氣。”
“就是啊,要想收拾這小子咱們有的是機會,等生辰宴過去之後兄弟幾個再來陪你出氣。”
開口的這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了擔憂著急的神情,當然他們並非全是為了蕭杭,而是他們清楚,一旦蕭杭在這裡動手,少主一定會生氣,到時候指不定會弄出什麽責罰來,而他們又是跟著蕭杭一起來的,說不定到時候還會牽連到他們,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得攔住蕭杭才行。
好在蕭杭雖然衝動,但並非是腦子不好使的人,在聽了兄弟的勸諫之後立馬就收回了手,臉上的怒意也稍稍消散了一些,隨即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冷笑:“也是,這小子也就會使這種不入流的小手段,果然低賤的平民就算再怎麽裝模作樣本質上也還是低賤的,不就是一個小書童嗎?還真以為自己有多聰明?想用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來害我,你也真是有夠蠢的呢。”
蕭杭無情地嘲笑著忘邪,忘邪聽了倒也不生氣,臉上依舊帶笑:“蕭大公子還真是機靈啊,我這點小計謀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嗎?”
“呵,不是我機靈,是你實在太蠢了,說起來你這樣的人是怎麽來到鳳梧宮的?你說好聽了叫書童,說不好聽了就是下人,再不好聽一點就是你主子的狗,我們鳳梧宮從來都不允許狗進入的,你說我是不是該將你給趕出去啊?”
此話一出,一旁的冷彧幾人都皺起了眉頭,鳳沅聽著對方惡毒的話很不高興,向前走了一步打算給對方好好講講道理,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忘邪就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鳳沅回頭不解地看向忘邪,卻見對方的臉上壓根就沒有絲毫的怒意,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眼角依舊帶著淡淡地笑容。
忘邪抬起眸子向蕭杭身後掃去,隨後笑著說道:“蕭公子,今日是你們少主的生辰宴,何必將話說得那樣難聽呢?若是被少主聽到了只怕會不高興的。”
蕭杭聞言冷笑了起來:“怎麽?你這是在拿少主來壓我?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啊?難道少主會為了你而責罰我嗎?我告訴你,就算我現在將你給弄死了,少主也不會對我動手,畢竟沒有誰會因為我打死一條狗而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