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頓時怔了一下,正巧寧凰正氣衝衝地朝她身邊走過,待到她走出了一些距離後忘邪才趕緊回頭。
君訣半眯著眸子笑盈盈地看著她,忘邪見狀臉色一下子就冷下來了:“你自己看看你出的什麽主意,我就說我跟她有過節,她能對我移情別戀才有鬼了!現在弄得我被她追著到處跑。”
君訣聞言笑出了聲:“你啊,我雖然是讓你去勾引寧凰,但誰知道你是這麽勾引的?你這都是跟哪兒學的啊?”
“我又沒有追過女人的經驗,能上哪兒學去?你要這麽厲害你自己上啊!”忘邪不悅地說道。
君訣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你在這兒看好,我上去給你演示一遍。”
說著,君訣還真就朝著寧凰走去了,忘邪見狀一怔,還沒回神呢便瞧見那兩人已經交談起來了。
瞧著君訣那一臉溫和知禮的模樣,寧凰原本暴怒的臉色瞬間變得柔和了起來,甚至還勾起了笑容。
忘邪抬起下巴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不就是借著那張臉麽,若我換一張臉照樣能行,有什麽大不了的。”
君訣和寧凰聊得很不錯,二人有說有笑的,一個郎才一個女貌,站在一起瞧著還挺登對,忘邪就這麽被扔在角落靜靜地看著,越看臉色越難看。
“嘖,這兩個人還聊上癮了啊?有完沒完?這個崖主好好的用這張臉上去勾搭做什麽,瞧著真煩人。”
忘邪不悅地說了一句,原本她是懶得再看打算直接回院子裡去的,然而就在這時鳳羽突然從不遠處的大殿內走出來了。
忘邪頓時朝那邊投去了目光,在瞧見對方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聽鳳沅說鳳羽現在已經奪回了自己的勢力,身邊有一個鳳洛夫人撐腰誰也不敢看低他,這幾日裡他一直在忙著收回自己之前負責的宮室,並且將鳳沅立下的那一套規矩全部除卻,擺明了要跟鳳沅爭鬥到底,最近鳳沅的臉色一直不好看,而這個鳳羽卻是愈發高傲了,瞧著竟比以前還不可一世些。
鳳羽出現後寧凰立即停止了與君訣的交談,像是可以保持距離一樣向後退了幾步,隨後又一臉高興地朝著鳳羽走去。
“鳳羽哥哥你終於出來了,我在這裡等了你好久了。”寧凰道。
鳳羽面帶淡淡的笑容看向對方:“你等我做什麽?可是有事?”
“倒也沒什麽事,只是這幾天你一直在忙著,我怕你身體承受不住,而且我們也已經許久沒有單獨在一起玩兒了,正好今日有空,我們一起去外頭的小鎮走走吧?”
寧凰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有些羞怯,但眼底卻是滿含期望的,本以為鳳羽一定會答應她的請求,然而他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著說道:“真是抱歉,我剛被解除禁足,手上還有很多的事要處理,實在沒有那個時間陪你出去玩兒,你若是在鳳梧宮待得無聊了,我讓蕭杭陪你出去走走吧?他一定會很願意陪著你的。”
寧凰聽了這話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嘴角甚至還有些僵硬,她呆愣地看了對方許久,很輕易便能瞧見對方眼裡的疏離,隨後寧凰乾笑了兩聲,說道:“不……不用了,我突然不想去外面玩兒了,最近好累啊,我還是回房間裡待著休息吧,鳳羽哥哥既然要處理事務的話一定要注意歇息。”
鳳羽滿意地點了個頭:“你還是這麽善解人意,等我有空了就來看你,我還有事要去一趟凌宇殿,就不陪你多說話了。”
說罷,鳳羽便轉身離去了,動作流暢得像是沒有一絲牽掛,寧凰就這樣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對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僵硬得有些難看,清澈的雙眼也逐漸染上了一圈紅色。
君訣在一旁一直觀察著身邊的人,嘴角微微勾起:“鳳羽少主這幾日想必真的是太忙了,你與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想必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是不一樣的,等他忙完了這段時間就會好的。”
寧凰聞言無奈地笑了一聲:“若真是這樣就好了。”
“剛才聽你說想去外面的鎮子裡轉轉?正好我也許久沒有去外頭了,在這鳳梧宮裡待久了還真有些悶,不知你是否願意做個東道主帶我出去走走呢?”
君訣的聲音溫柔得像是水一般,絲毫不像他平日裡的風格,寧凰聽著他的話愣了一下,抬起眸子,正好對上了他那雙幽深惑人的眼睛。
雖說寧凰的心裡裝著的一直都只有鳳羽,可瞧見一個如此英俊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表情還如此動人,她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君訣看著對方呆愣的模樣笑了一聲:“怎麽?寧凰姑娘不願意帶我出去走走嗎?”
“啊……不,可以,正好我也沒事,那我們就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寧凰笑了笑,隨後二人便朝著鳳梧宮大門的方向走去了。
忘邪一直蹲在角落裡看著,瞧他們二人走遠,眉頭一下皺得老緊。
“不是吧?這就走了?那家夥是不是忘了這裡還有個我啊?不是說只是演示嗎?演著演著自個兒就上了?”
忘邪扯著嘴角忍不住抱怨,然而現在人已經走遠了,顯然這件事也用不著費心了,忘邪無奈地歎了一聲,轉身走向了自己的院子。
……
今日一整天忘邪都在院子裡坐著,好在這裡還有一個冷彧和容安陪她聊天,他們在外頭坐著喝了一下午的茶,可直到天快黑了都不見君訣回來。
冷彧在一旁偷偷瞟了一眼對方的神色,問道:“誒,你說那家夥是不是在外頭跟寧凰日久生情了?”
忘邪聞言白了他一眼:“你說的日久生情是形容詞還是動詞?如果是動詞,我覺得我們可以報官抓他了。”
“……”
“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佳啊?難不成是崖主在外頭追女人你吃醋了?”冷彧問。
“我吃醋的可能性跟他變成女人的可能性差不多,你覺得呢?”
“那你是在不高興什麽?”
“我不高興他用君訣的臉!等他回來我就將他臉上的那層皮給扒下來!”
忘邪惡狠狠地說了這麽一句,隨後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冷彧見狀聳肩笑了笑,說來也瞧,忘邪走了還沒多久呢君訣就從外頭回來了,瞧著臉上的神色好像有些疲倦。
冷彧見狀悠閑地朝他吹了個口哨:“喲,我們忙著追女人的崖主回來了?瞧瞧這狀態,收獲不小啊?”
君訣聞言朝他翻了個白眼:“早知道這活兒應該讓你去,那個寧凰跟忘邪比起來差遠了,我即便是練功一整天也沒有這麽累。”
“那可別,我就對忘邪一個女人感興趣,誒崖主,你接著去跟那個寧凰套近乎,忘邪見了就會越生氣,到時候說不定就有我的機會了。”冷彧笑道。
君訣聽了這話愣了一下:“忘邪生氣?為什麽?”
“還能是為什麽,還不是你用了人家夫君的臉去和其它女人親近,她看了心裡憋得慌,剛回房估計還沒睡下呢。”冷彧道。
君訣皺了皺眉頭,二話不說直接朝著忘邪的房間走了過去,冷彧在後頭切了一聲,自己老老實實回房去了。
此時忘邪正躺在榻上不知在發著什麽呆,突然房門被打開,又是那股熟悉的氣息,霎時忘邪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大半夜不睡覺跑我屋子裡來,你很閑嗎?”
君訣聽著這句指責的話愣了一下,隨後笑出了聲:“難得見你有這麽大的火氣,怎麽?心情不佳?”
“你來找我就是來問我是不是心情不佳?我們的崖主大人什麽時候變成陪聊醫生了?”
君訣聞言笑了起來,緩緩走到忘邪身邊:“冷彧說你吃醋了,我過來瞧瞧。”
忘邪鄙視了對方一樣:“我就算吃醋吃的也是你臉上這層皮的,跟你可半點關系也沒有。”
君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在思慮了片刻之後問道:“誒,若是你那夫君變聰明之後就跟我差不多,你會怎麽樣?”
忘邪聽了這話後沉默了一瞬,半眯著的眸子顯然是在認真地思考,君訣倒也不著急,就這麽在一旁坐著等待對方的回答。
半晌過後,忘邪睜開雙眼認真地看向對方,說道:“如果君訣真變成你這樣,那就休夫。”
君訣:“……”
君訣一聽這話整張臉都僵住了,忘邪見狀心情甚好地笑了一聲,她自然是開玩笑的,那是她夫君,無論變成什麽樣她都喜歡,傻乎乎也好,聰明絕頂也罷,只要是那個人就夠了。
只可惜君訣並不清楚對方心裡的想法,臉色一下就變得陰沉起來,在聽到這句話後反而更加認定不能讓忘邪知道他的身份,就連回去的時候都是一臉的複雜。
忘邪看著他的背影笑了笑,然而很快她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說起來最近這種感覺好像越來越明顯了,她明知道崖主那張臉是人皮面具,可為什麽面對他的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心裡的情緒?而且有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認為他就是君訣,還有對方身上的氣息,未免熟悉得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