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便從崖主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無論是味道還是氣勢都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時她隻以為是曾經遇到過類似的人所以才會熟悉,可方才的吻就不一樣了。
她上輩子和這輩子兩輩子加起來都隻吻過君訣一個人,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都覺得熟悉的。
嘴唇,呼吸,還有溫度,甚至是每一次皮膚上的接觸,這些種種他都可以和君訣重合,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嗎?
到底是她思念君訣過度產生錯覺,還是——崖主原本就是君訣?
想到這裡,忘邪的雙眼頓時睜得老大。
對了!如果是這樣就沒錯了,她最初見到崖主的時候崖主就說過他給過別人一根同樣的發簪,這發簪是君訣娘親的遺物,應該不會那麽巧合碰到同款。
夜懸他們說崖主是從兩年前閉關結束開始找尋她的下落的,那時正是她離開幽王府前往天隕書院的時候,崖主一直說對她用情至深,可她找遍所有記憶也沒有任何關於崖主的片段,甚至連冥域崖都未曾聽說,怎麽可能有過跟崖主用情至深的時候?
如此一來便只有這種可能,崖主就是君訣!
可他為什麽不直接說明?明明知道了她的身份卻還是隱瞞?這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麽?
忘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複雜,半晌過後都還沒回過神來,她一直厭惡的崖主居然就是她的夫君?他們明明在一起相處了這麽久卻一直未察覺?若非是這個吻給她的感覺太過熟悉,她只怕是一輩子都不敢往這方面想。
忘邪越想越生氣,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君訣!明知道我的身份還一直忽悠我隱瞞我?兩年不教訓膽子倒是肥了不少?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
第二天早晨,等忘邪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正午了,昨晚因為得知崖主就是君訣,她差點失眠一整晚,好在最後是睡過去了,不然她得累死。
忘邪迷迷糊糊地洗漱換衣,等走出房門後便瞧見冷彧一個人坐在院子中。
“怎麽就你一個人?崖主呢?”忘邪問。
“今天一早寧凰姑娘便來了,是來找崖主了,他們倆出去散心了。”冷彧說道。
忘邪聞言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她坐在一旁手中捏著一個茶杯,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聽見茶杯中傳來了一陣破碎的聲音,下一刻整個杯子都裂成了碎片灑落在地上。
冷彧:“……”
“你……沒事兒吧?看起來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冷彧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我的心情很好,崖主什麽時候回來?”忘邪問。
“誰知道呢,大概下午?傍晚?半夜?有可能不回來了。”
忘邪冷笑:“呵,崖主好悠閑啊,如此有豔福真是讓人羨慕。”
冷彧聞言嘴角一抽,他總覺得今天的忘邪好像有點怪怪的?
就在這時,院子外頭突然跑進來了一個人,忘邪抬頭看去,只見容安著急忙慌地跑到了她面前。
“你怎麽了?跑得這麽急做什麽?”忘邪問。
“不好了,鳳沅小公子受傷了!”容安道。
忘邪一愣:“你說什麽?怎麽會受傷呢?”
“我也不知道,方才路過凌宇殿的時候我瞧見的,好像鳳羽少主也在,我瞧著鳳沅小公子傷得不輕,所以才來找你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啊?”容安說道。
忘邪聞言眉頭緊皺,二話不說便起身朝著凌宇殿的地方走去。
片刻過後,忘邪總算到了凌宇殿,鳳沅和鳳羽還在殿中,只是鳳沅此刻的處境顯然不怎麽好,他躺在地上臉色發青,右臉頰還有一道細微的傷痕,看起來十分痛苦。
忘邪趕緊上前將其給扶起來:“鳳沅?你沒事吧?”
“疼……好疼啊,我好難受。”
忘邪見狀看向鳳羽:“鳳羽少主,你對他做了什麽?”
鳳羽輕笑著聳肩:“不過是切磋了兩招而已,小沅說想見識見識鳳梧宮秘法的厲害,希望我教他。我就在他面前展示一下咯,誰知他連一招都躲不過去?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忘邪聞言眉頭緊皺,面色有些陰冷:“只是切磋而已,犯不著下這麽重的手吧?”
“這跟我可沒什麽關系,是他自己身子太弱承受不住,我只是正常出招而已,看樣子他還需要多多歷練啊,這樣的體格如何能做得了鳳梧宮的少主?”鳳羽冷笑道。
看著對方臉上嘲諷的笑容,忘邪逐漸眯起了雙眼,一縷若隱若現的光芒浮現在手中,就在她打算出手跟鳳羽好好過過招時,鳳啟和鳳洛突然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回事?我聽說小沅受傷了?好好地怎麽會受傷呢?”
鳳啟一臉擔憂地走了進來,在看到地上痛苦掙扎的鳳沅後立馬衝了上來:“小沅!你怎麽樣了?哪裡傷著了?”
“爹……我和大哥切磋,技藝不精受了傷,好疼啊,全身都疼得厲害。”鳳沅道。
鳳啟聞言臉色一下便沉了下來:“來人!將小沅送回我的寢宮!找大夫前來醫治!”
“是!”
鳳沅被帶走後,鳳啟立馬將目光鎖定在了鳳羽的身上,眼底的怒意十分明顯:“你明知小沅不會武功,為何還要跟他切磋?甚至下這麽重的手?你安的什麽心!”
鳳羽聞言瞬間黑了臉:“父親!是小沅自己要和我切磋的,我也沒想到他連一招都躲不過去。”
“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嫉恨小沅以久,便想用這種法子教訓他?倘若你真有心讓著他如何會讓他受傷?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鳳啟不由分說的教訓將鳳羽更加不甘,父親為什麽總是偏向鳳沅?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他嗎?
鳳羽別過了臉不願再多說,一旁的鳳洛見狀說道:“哥哥,你別這樣說小羽,小羽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何時讓你勞心過?他心地善良,斷然不會對小沅做什麽,只是小沅不懂武功,一些簡單的招式都無法躲過,小羽也不是故意要傷著小沅的,你若一味地責備他未免有些太偏心了。”
鳳啟聽了她的話後臉色這才稍微好了一些:“罷了,這樣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回去處理事務吧,沒事被往凌宇殿走了。”
說罷,鳳啟便直接轉身離開了,鳳羽見狀緊咬著牙,十分不甘心。
一旁的忘邪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並未出聲,待鳳啟兄妹都離開後,鳳羽才轉身看向忘邪,嘲諷地說道:“你沒必要擔心那個鳳沅,他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麽脆弱單純,不管你信不信,今日之事都與我無關,是你們的好友鳳沅主動找我來的。”
忘邪聞言微微皺眉:“你想說什麽?”
“哼,方才我用的那一招他明明可以躲過,可他卻不躲反而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一招,你以為是為什麽?你當他是單純善良的小白兔,又哪裡知道他那身兔子皮下隱藏的是不是一條毒蛇?擦亮點你的眼睛吧,別跟我父親一樣愚蠢。”
說完,鳳羽便不悅地走出了凌宇殿,只剩下忘邪一人站在原地沉思。
鳳沅……他真的只是像表面上的那麽無害嗎?
等忘邪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君訣也不知是何時回來的,瞧見忘邪那陰沉的臉色後忍不住頓了一下,以為對方還在因為昨晚的事而生氣。
“你瞧著似乎臉色不太好?”君訣問。
忘邪聞言抬頭看去,正對上了君訣的雙眼,頓時眸子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縫。
“崖主大人,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君訣頓時一愣,不解地看著對方:“為什麽這麽問?”
忘邪冷笑了一聲:“沒什麽,只是突然有點好奇而已。”
隨後忘邪走到君訣身邊坐下,她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的眸子一閃,嘴角勾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
“崖主大人,你喜歡我嗎?”
“噗——”
話音剛落,一旁喝茶的冷彧頓時就沒忍住噴了出來,隨後一臉驚恐地看向忘邪。
“忘邪你是不是病了?怎麽突然問這個?”冷彧問道。
忘邪輕笑了一聲,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君訣:“沒什麽,只是想確定一下,崖主,你喜歡我嗎?”
君訣愣了許久都沒反應過來,看著對方璀璨閃爍的雙眼,他最後還是老實地點了個頭。
忘邪滿意地笑了笑,說道:“正好,我也喜歡你,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娶我過門呢?”
“咳咳咳!”
這次不是冷彧,而是君訣,君訣一臉疑惑地看著忘邪,一度懷疑是自己耳朵壞了還是面前這個人壞了?
“忘邪,你認真的?”君訣問。
“自然是認真的,既然你一直在說喜歡我,我的心又不是鐵打的,當然也是會心軟的,所以我覺得成全你,嫁給你做妻子。”忘邪笑道。
“可你不是有夫君了嗎?”
忘邪挑著眉頭笑得陰冷:“哦~那個君訣啊,回去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