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這麽相信祭天能解決這次的疫病,這次是否也會進行祭天活動?”忘邪問。
“大概吧,這次的疫病爆發得極其嚴重,估計過兩天尤家就會開始準備了,說起這個,我也只在年幼的時候瞧見過祭天活動,如今對此事倒真的有些好奇。”
忘邪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從未見過祭天,看樣子到時候能開開眼界了。”
將所有染病的人都控制在祥雲閣後,忘邪和慕容湫便各自回宮了,慕容昀因為放心不下冉雲,故此一直在身邊守著,無論誰來勸說都沒用,忘邪自然也不會跟這人多說,便也沒搭理他。
等回宮後,忘邪直接回到紫辰殿找到了凰耀。
“你抓緊回一趟麟啟,白錦葉應該還在府上,你去將他帶來,越快越好。”忘邪命令道。
凰耀聞言一愣:“您是想讓白神醫來解決這次的疫病?”
“白錦葉的醫術我是信得過的,或許他會有什麽辦法,而且我也需要他幫我查看此次疫病的來源。”
“可屬下若是走了,就只剩您和慕容公子了,屬下有些不放心。”
“我的武功你有什麽不放心的?況且我身邊還有慕容湫,你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便是,這是命令。”忘邪冷聲說道。
凰耀聞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也隻得點頭答應:“好,那屬下即刻前往麟啟,這段時日還請王妃務必小心,宮外病情嚴重,您還是得顧好身子。”
忘邪微微點頭,隨後凰耀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從風嵐到麟啟坐馬車需要半個月的時間,來回一趟便是一個月,好在那兩人輕功都不錯,如此來回一趟能減少不少的時間,只希望白錦葉能在期限內達到,否則祥雲閣裡的那些人就只能被焚燒殞命了。
之後又過了幾天,宮外的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並沒有多少新的人被感染,只是祥雲閣裡頭的那些情況開始越發嚴重起來。
忘邪看著裡面那群被病痛折磨得半死不活的人,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
這才幾天的時間,他們的皮膚就已經開始有腐壞的趨勢,瘡口的地方化膿流血,還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就連普通皮膚也開始變得脆弱起來,輕輕一劃就能扯下一塊肉來,裡頭那些重症的人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樣子,血淋淋的像是一隻隻嗜血的怪物。
這樣的場面就連忘邪這種身經百戰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更何況宮裡的那些侍衛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甚至都不敢踏進祥雲閣一步,在裡頭待不了多久就會忍不住反胃,整個祥雲閣變成了一個人間煉獄。
“三皇弟!太醫院那邊還沒有進展嗎?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研製出醫治的藥?冉雲的身體已經愈發嚴重,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慕容昀一見到慕容湫便急忙趕了過來,他的表情很不好看,這幾天他一直陪在冉雲的身邊,眼睜睜地看到她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心中實在疼得厲害,可他偏偏什麽都做不了,連幫對方減輕痛苦都做不到。
慕容湫見狀也十分無奈:“太醫院還在研究,想要研製出治愈的藥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你也別太擔心了。”
“怎麽可能不擔心!你都不知道冉雲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她現在半死不活,連動彈一下都會疼得大叫。”
忘邪聞言皺起了眉頭:“大王爺,你若真這麽擔心冉雲姑娘就自己去太醫院幫忙研製藥散,三王爺已經盡力在控制疫病了,他又不是大夫,你一個勁兒地找他能有什麽用?”
“我——”
“行了,最近尤家會舉行祭天,到時候應該能有解決疫病的辦法,大皇兄還是先照顧好冉雲姑娘吧。”慕容湫說道。
慕容昀見狀也隻得閉上了嘴,畢竟他現在除了著急什麽也做不了。
就在三人沉思的時候,突然慕容湫身邊的侍衛跑了過來,焦急地說道:“王爺!宮裡頭要開始舉行祭天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慕容湫皺眉:“祭天不是要三日後舉行嗎?”
“主祭大人說今日是月中,這個時候開設祭天大典能得到更準確的神意,所以才突然舉行的。”侍衛說道。
慕容湫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忘邪,咱們一起去瞧瞧?”
“也好,正好我也想看看這祭天大典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忘邪微微一笑,隨後便跟在慕容湫的身後朝著皇宮走去。
片刻後,二人一同抵達了舉行祭天的廣場上,皇帝和後妃大臣都已經在那裡聚集,尤家的主祭站在最前方,手裡也不知拿的是什麽,不停地在手中舞動著。
忘邪和慕容湫站在角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沒過多久,舞動身體的主祭突然大吼了一聲,將周圍的人們都給嚇了一跳。
接下來主祭拿出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心,鮮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湧出,一滴滴地滴落在提前準備好的紙張上,隨後主祭將沾染了鮮血的紙張高高地拋向天空。
這時也不知是從哪兒吹來了一陣陰風,慢慢將染血的紙張吹到半空中。
忘邪看見這樣的畫面不由得揚起嘴角嗤笑了一聲,然而就在她覺得可笑的時候,一道天雷劈了下來。
隨著一陣巨響,原本就明亮的四周一下變得刺眼起來,天雷劈中了那張染血的紙,然而紙並沒有因此化為灰燼,反而完好無損地飄回了主祭的手中。
眾人在看到這一幕後都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一臉虔誠地望著前方,就連忘邪也被這突然的一道天雷給弄得有些呆愣。
這是什麽情況?難不成這鬼地方還真有神仙?祭天大典是真的?
忘邪心中疑惑,一旁的慕容湫也是面色凝重,隨後那主祭拿起了被雷劈中的紙張,緩緩轉過身子看向眾人。
“祭天大典結束,我已經得到了上天的指示。”主祭說道。
“勞煩主祭說出上天的指引,風嵐到底要怎樣才能解決此次的疫病?”皇帝問道。
主祭應了一聲,這才低下眸子看向紙張中的內容,然而這一看卻讓他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的雙眼睜得老大,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眾人瞧見他的樣子都心生疑惑。
“主祭?你這是怎麽了?上天是怎麽說的?”皇帝詢問。
主祭呆愣地抬起了腦袋,有些遲疑地說道:“上……上天的指引是……讓我們以……寧容郡主的血肉為引,即可治好染病的百姓,還能保佑風嵐永遠不遭受疫病的侵蝕……”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了,過了許久都沒人反應過來,站在角落的忘邪和慕容湫臉色大變,好好的祭天為什麽會牽連到她的身上?
片刻過後,皇帝和一眾大臣紛紛轉身,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忘邪的身上,每個人的眼神各不相同,但大部分的人顯然都相信了主祭的話。
忘邪見狀眉頭緊皺,身旁的慕容湫急忙說道:“父皇!這裡面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風嵐的祭天大典怎麽可能會牽引到忘邪的身上!她可是麟啟的郡主!”
皇帝沒有開口,只是遲疑地看了會兒忘邪,隨後又將目光放到了主祭的身上,問道:“主祭,這是怎麽回事?上天怎麽會給出這樣的指引?”
主祭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顯然這個答案也在他的預料之外。
“回陛下,這個臣也說不清楚,上天的指引隻說寧容郡主的身上擁有超凡的力量,她的血肉可以醫治世上所有的病痛,靈魂能保佑一個地方永遠不遭受災禍的侵蝕,所以想要改變風嵐的現狀就必須將郡主的血肉入藥,等她死後,靈魂就會在風嵐形成禁製,將一切災禍抵擋在外。”
皇帝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了,他一把奪過了主祭手裡的紙,認真看著上面的內容,然而越看他的神情就越古怪。
上面不光說忘邪是改變風嵐的關鍵,還說如果不這樣做,風嵐的災禍就會越來越頻繁,不出十年,這裡就會變成人間地獄,最後徹底被消亡。
這樣的結果超乎所有人的預料,在場的眾人都開始遲疑起來,他們並不是因為在乎忘邪的命而遲疑,而是忘邪身為麟啟的郡主,還是麟啟派來的使臣,他們是動不得的,一旦忘邪在這裡喪命,兩地定然開戰,到時候事情可就大了。
皇帝思考了很久,最後也隻得下令:“今日的祭天已經結束,諸位先離去吧,如今宮外疫病嚴重,郡主還是在紫辰殿裡待著比較安全,來人,送郡主回去。”
話音一落,周圍的侍衛瞬間衝過來將忘邪團團包圍。
忘邪眯著雙眼意味不明地看著皇帝,對方很明顯是想將她軟禁在紫辰殿,這是打算拿她的命來拯救風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