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邪抬眸望著窗外,明晃晃的月光灑落到了屋子裡。
這時,突然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她的房門外,忘邪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隨後房門被打開,君無翎出現了。
空氣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君無翎雖臉上還帶著笑容,但眼睛裡卻能看出一絲明顯的虛弱。
忘邪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冷:“你來做什麽?”
“來看你。”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冰冷又無情的話像是尖刺一樣劃得人生疼,即便君無翎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冷言冷語,但還是稍微有些失落。
“你就這麽不想看見我?”君無翎問。
忘邪沒回答這個問題,反正答案他們兩人都知道,她已經回答煩了。
“今天我去見了蕭儀長老。”忘邪說道。
君無翎聞言頓了一下,嘴角的笑容稍微收起了一些:“是嗎,蕭儀跟你說什麽了?”
“她說我已經廢了。”
沒有憤怒和難過,隻像是陳述事實一樣,君無翎皺了皺眉頭,走到忘邪身邊坐下:“沒有武功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要你繼續留在我身邊,沒有人能傷你,等我們成婚之後,我的十二門也會是你的,你根本用不著自己動手。”
“所以我成了一個只能開口的廢物。”忘邪道。
君無翎頓了一下,無奈地說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你身上的傷是上者之血造成的,沒人能治得了,我曾在很多人身上做過實驗,他們的身體都不能承受這麽強大的血液,只有你成功了。”
忘邪沒有開口,就這麽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君無翎並不喜歡忘邪的這種眼神,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好像變成了一個玩偶一樣,君無翎剛想開口安慰,可就在這時他的心臟猛跳了一下,隨後臉色開始變得慘白。
忘邪見狀愣了愣神:“你怎麽了?”
“沒事……稍微受了點傷。”君無翎咬著牙說道。
忘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時她才發現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好像有些太重了。
看著對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忘邪直接扒開了君無翎的衣領,只見對方的身上有不少猙獰的傷痕,還淌著血,應該是剛受傷不久,有些傷口甚至都能直接看見骨頭。
“你怎麽傷得這麽重?”忘邪有些疑惑,什麽人能將君無翎傷成這樣?
君無翎扯出了一抹苦笑,虛弱地說道:“今早君訣帶人攻打十二門的入口,我被他打傷了。”
忘邪聽了有些懷疑:“你們倆的武功應該是不分上下才對,即便是君訣也沒法將你傷得這麽重吧?”
“當然不會,是上者之血,它在我身體裡的狀況並不穩定,我在與君訣過招的時候突然血液開始躁動,一時間使不出武功,所以才會被傷成這樣。”君無翎解釋道。
忘邪聽了這話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吧。”
君無翎苦笑著說道:“是啊,本以為融合了上者之血便再無人是我的對手,誰知竟會變成這樣,我受重傷也算是有了報應了,所以……你能否消消氣?”
君無翎的話讓忘邪愣了半晌,實在沒料到這種話會從君無翎的嘴裡說出來。
忘邪還在愣著,突然君無翎閉上眼暈了過去,忘邪見狀一驚,趕緊將人挪到了榻上。
此時君無翎虛弱得不行,身上的血還沒有完全止住,呼吸和脈搏都混亂成了一團,再這樣下去只怕會出問題。
忘邪盯著對方看了半晌,眼神逐漸變得陰冷起來,君無翎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麽虛弱的時候,這時是殺他的最佳時期,只要她用匕首刺入這人的心臟,他就會死,如此一來君訣他們也就沒有危險了。
這般想著,忘邪拿起了不遠處的一把匕首,月光灑進來將匕首映出了一道寒光,忘邪將匕首慢慢對準了君無翎的心口,就在她馬上要刺下去的時候,她的手猛地頓住了。
忘邪眸子一閃,隨後收回了匕首,在房間裡找到了一些止血的藥散開始為對方上藥。
她就知道,君無翎根本就沒有弱到這種程度,方才的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停了一下,估計是對方也感覺到她要下手,合著君無翎這是在試她?
忘邪雙眉緊鎖死死地盯著榻上的人。
好啊,既然你要試,那我就讓你試個夠,反正也殺不了你,那我也只能想個別的法子了。
……
忘邪幫對方處理完傷口後便趴在床邊睡著了,第二天睜眼的時候君無翎已經離開了房間。
忘邪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外衣,大概是君無翎走的時候給她披上的,忘邪瞬間回了神,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梳洗完畢後忘邪走出了屋子,正巧這時她看到有人拿著令牌走向了通往其它門的通道,忘邪皺了皺眉頭瞧瞧跟了上去。
半晌過後她來到了昨天的地方,面前有許多散發著幽光的門,每一道門上都有名字,忘邪來回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禪一門的面前。
在遲疑了半秒之後,忘邪還是走了進去,隨後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團刺眼的白光,周圍都被光芒吞噬,什麽也看不到,忘邪就這麽站在原地,過了片刻白光終於散去,而她的眼前則呈現出了跟月幽門完全不一樣的場景。
久違的陽光灑落在臉上,周圍都是明晃晃的一片,她在一座高山的亭子裡,周圍很幽靜,還能聽到鳥鳴聲,而山腳下有幾座恢宏大氣的建築,那裡應該就是禪一門的人居住的地方了。
忘邪半眯著眸子向山腳下走去,一段時間過後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前方傳來了一陣陣談話聲,看樣子裡面的人不少,忘邪揚起嘴角,毫不猶豫地走向了裡面。
忘邪的出現一下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瞬間周圍的人都湊了過來將忘邪團團圍住。
“你是什麽人?有令牌嗎?”其中一個青年問道。
忘邪搖頭:“沒有令牌,我是從月幽門過來的。”
周圍眾人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沒有令牌你還往禪一門走,找死的吧?兄弟們!將她拿下!”
“誒等等!你們不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嗎?”
“好像是有點誒,在哪兒見過吧?”
“我想起來了!她不是門主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嗎?前些天我還看過她的畫像,聽說門主要娶她為妻。”
其余人聞言恍然大悟地點頭:“哦~原來是她啊!”
這下子這些人的眼神都有些變了,一臉狐疑地看著忘邪:“姑娘,你好好地來我們禪一門做什麽?門主應該沒讓你到處亂跑吧。”
“我是來找門主的,不知道他在哪兒,所以隨便進了個地方,門主在這兒嗎?”忘邪輕聲問道。
“門主不在這兒,這個時辰他應該在夜玄門處理十二門的事務呢。”
忘邪挑了挑眉頭,笑著說道:“原來是這樣,多謝告知,那我就先離開了。”
說著忘邪便打算轉身離去,周圍眾人先是一怔,反應過來後趕緊上前攔住了忘邪的去了。
“喂!雖說你是門主看上的人,可你也太不把我們禪一門放在眼裡了吧,這裡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門主有令,除了門主的心腹,其他人走動的時候都必須帶有令牌!違者立即斬殺。”
“看在門主的份兒上我們不殺你,可若是直接放你走了我們禪一門的面子掛不住,所以勞煩你同我們走一趟吧,由長老定奪。”眾人說道。
“可我如果不想去呢?”忘邪問。
“那就別怪我們動手了!上!”
只聽一聲令下,周圍眾人立即朝著忘邪衝了上來,忘邪就這麽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就在她馬上就要被人給按住的時候,忘邪從袖中取出了事先準備好的藥粉。
這是她從元汐那裡要來的,聽說只要沾上一點就能讓人生瘡發癢。
忘邪突然揚起了嘴角,就在這一刹那,她見手中的藥粉撒了出去,眾人大驚,趕緊向後退了幾步。
“你剛剛撒的是什麽?”其中一人質問道。
忘邪歪著腦袋笑盈盈地看著他們:“你們很快就知道了。”
話落,面前的幾個人瞬間變了臉色,這藥效來得很快,好幾個人的臉上都長出了膿瘡,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惡心得不行,很快人群中便傳出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啊——我的臉!好癢啊!救命,我的臉要爛了。”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喂!快把解藥拿出來啊!我的臉都開始流膿了!”
眨眼的功夫禪一門就熱鬧了起來,忘邪看著眼前的人們笑得格外燦爛:“不好意思,我沒有解藥。”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怒了:“沒有解藥?你開什麽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