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麽目的?”
“讓太子登上皇位。”
話音一落,正堂內瞬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冬日裡的寒風從外頭席卷而來,明明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卻凍得人直打哆嗦,紀王的眼神漸漸變得陰冷起來,他眯著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子,企圖從她的身上看出一絲破綻。
然而忘邪的臉上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溫婉而嫻靜,在她的眼睛裡看不出一絲野心和**,甚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她真的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
紀王沉默了許久,忘邪倒也不著急,隻靜靜地品著自己手中的清茶,直到杯中的茶水被飲盡了忘邪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一臉嚴肅的紀王。
此時紀王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形,他的瞳孔之中帶著一些不敢相信和訝異,甚至能從中看出一些掙扎的情緒,忘邪見狀輕笑了一聲說道:“紀王殿下,有沒有人跟您說過您的心思真的很好懂。”
紀王聞言一怔,眼神之中不知為何多了一些落寞,喃喃地說道:“以前倒是有一個人曾對本王說過。”
忘邪將對方的情緒收入眼底,漸漸地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淡漠的問道:“是皇后娘娘嗎?”
忘邪的話讓紀王猛地抬起頭:“你……你怎麽會……”
“我怎麽會知道?”忘邪勾唇一笑:“我說過了,王爺的心思真的很好懂。”
紀王見狀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眸子中出現了一絲危險的神色,他冷冷地注視著面前的人,猶如野獸盯著獵物一般,冷聲問道:“前些日子太子在朝中所帶的那枚玉佩,果真是你的手筆?”
“王爺不是早就猜到了嗎?又何必再問呢?”
紀王頓時一怔,右手重重地拍在了身旁的木桌上,頓時正堂內驚起了一聲巨響,只見他身旁的紅木桌瞬間碎成了兩半。
紀王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怒意,忘邪甚至能感受到對方透露出來的殺氣,很顯然這人是真的動怒了。
忘邪半眯著雙眼與其對視,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冷聲道:“紀王這是在怒什麽?因為被妾身說中了所以惱羞成怒了?莫不是現在還打算殺了妾身滅口?”
紀王冷冷的看著對方,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麽?”
忘邪聳了聳肩:“我想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比如紀王與皇后娘娘青梅竹馬,以及紀王一心傾慕皇后娘娘之類的。”
“幽王妃!你可知你說的這番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我既然敢說便定然是知道的,紀王會一早在此候著妾身不也是因為這件事嗎?”
紀王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他當真是小看了眼前的這人,本以為對方只是個稍微聰明些的普通女子,可現在看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精明許多。
一時間,正堂內再次陷入了沉默,紀王只是冷冰冰地盯著對方並沒有開口,忘邪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將這裡當做是自己家一樣悠悠地在一旁坐著,過了許久,紀王才緩緩張開了口,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麽?”
忘邪挑了挑眉,輕聲說道:“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我要讓太子登上皇位。”
“這與本王有何關系?你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在本王面前說出來,就不怕本王向皇上告狀嗎?”
忘寫冷笑了一聲:“我說了,紀王很快會跟我有一樣的目的,所以你不會告訴皇帝。”
“你以為本王會同你同流合汙,一起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說著紀王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忘邪輕輕抿了抿嘴,隻當沒看見一般,淡淡地說道:“若是以前紀王定然不會,可現在不一樣了,幽王府已經同太子殿下成了盟友,現在容家倒了,下一個就該是翎王,我已經將太子推到了前方,現在不光是皇帝和翎往,就連前朝的大臣也都注意到了還有一位太子,你以為皇帝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太子嗎?”
說到這裡忘邪臉上的笑容變得陰冷起來:“現在翎往最大的敵人就是太子,接下來他一定會有所動作,可太子在皇宮孤身一人,他定然是敵不過翎往的,若沒有人在背後支持他,估計用不了多久太子就只剩下一具屍體了,難道紀王想就這麽看著太子被皇帝和翎往除掉嗎?”
紀王聞言更怒,聲音頓時變得冷冽起來,說道:“就是因為你慫恿太子,讓他成了翎往的眼中釘,否則皇宮沒有人會注意到他,他也能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生,是你將他推到了荊棘路上!你到底是想幫他還是想害死他?”
紀王的怒聲中帶著渾厚的內力,頓時正堂內掃過一股颶風,若是尋常人此時定已經被震得口吐鮮血,然而忘邪卻一直安穩的坐在椅子上,狂風掃過她的發絲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一絲驚慌的神色。
過了一會兒,忘邪才悠悠開口說道:“我既然與太子成為了盟友自然是想幫他,可成為皇帝這條路並不好走,這注定是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我清楚你清楚太子殿下更加清楚,可他依然願意隨我走上這條路,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命,這條路既然已經被打開了就該一路到底。”
“可你會害死他!”紀王憤怒的說道。
“那又如何?自古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齊染楨是太子,他不怕死,我也不怕,幽王府亦不怕,我們已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幽王府會成為他最有力的支撐,即便是死幽王府與他也是一體的。”
忘邪的聲音冰冷得不像話,明明瞧著是個瘦弱的身子,卻仿佛有著巨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巨大得連紀王都無法反駁,忘邪繼續說道:“紀王你想保住他的命,可你難道不清楚他除了坐上皇位這一條路別無選擇嗎?齊染楨已經是太子了,翎往若想順利登位他必須要除掉太子,你以為太子一味的收斂鋒芒真的能讓他安安穩穩的活完這一輩子嗎?”
紀王聞言猛的一怔,隨後垂下了眼簾,眼底閃過一絲哀傷,說道:“可他想要坐上皇位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知道齊染楨不可能坐上這個皇位,所以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都沒有人站在他的這一邊,即便是紀王也無法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支持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