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沒問題,明兒我就去鎮上,定製專用的酒壇,酒壺,給這土罐換個新裝,人靠衣裝馬靠鞍。”
淘淘有些沮喪的叫道:“就你鬼心眼多,真是急死我了,那還不快去。”
“現在最要緊的是回家,怕是回去家裡人要罵死我了,明天我起個大早,你等著。”
楚青梅說完,小心的又抓了把蕎麥殼,往那酒壇子上蓋過去,這才退出了空間。
一夜無事。
第二天趕集的日子,小鎮待上熱鬧非凡,偏偏楚青梅避開人群,去了上鎮上最偏僻的地方。
等到了目的地,她不由擦了擦額間細細的汗珠,打量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鋪子,這店面的門頭也十分的簡陋,連招牌也省去了,就是一張破桌上盤坐著一個人,跟著這店面一樣的老舊。
“店家……”楚青梅也是多方打探,才得知這家不起眼的店,其實是鎮上生意最好的小店,接的生意多了,自然也是手藝精湛、經驗老道,而且因為店面沒有裝潢,價格也最接地氣。
那店家正在算一筆糊塗帳,嘴裡也是念念有詞的,像是咒罵著什麽,被楚青梅這麽一打斷,算是徹底算不清了,他十分不耐的把帳本往桌上用力的一甩。
“小姑娘,怎麽了?你家大人呢?”他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清麗的小女孩,主要是看著這小小的年紀,不知她究竟要做什麽。
“掌櫃人,你看看,這樣的物件,你做下來,要耗多少工時,要價多少?”楚青梅開門見山的,將自己的設計圖稿,放在了店家面前。
店家遲疑的拿過紙張看了看,這才明白來人絕對不簡單,立即嚴肅起來:“你要多少,量少了我們可不做,成本都收不回。”
楚青梅用手掌比了比,店家猜到:“五百?”這也太少了呀。
楚青梅搖了搖頭,店家有些驚奇的問道:“五千?”
楚青梅又搖了搖頭:“不是,是無限,我們長期合作,一直需要。”
店家不由笑了笑,這丫頭,人小口氣大,姑且信她一信:“那你把圖樣留下吧,我先做一批出來,你看著滿意了,我再後續出來。”
楚青梅點點頭,看看時間不晚了,便掏出了定金,特地交待了一句:“店家,這圖樣可不能讓旁的人看了去。”
店家拿起那碇銀子,用牙咬了咬,這才揮揮手:“這點保障我們還是有的,你放心吧。”
說完,仔仔細細的將那張紙折了起來,小心翼翼放放櫃中。
楚青梅這才匆匆的離去,耽擱久了,被人發現就不好了。
只是她未料到的,前腳才走,在店門的側邊,楚大雲一臉陰沉的走出人來,正好他也是要買幾個酒壇子回家放著,卻遠遠看到了楚青梅在這裡商談著什麽,立即避開她的視線,躲在一旁聽了個明明白白。
回家後,楚大運將此事告訴楚周氏,楚周氏動了做假茉莉酒的心思。
待夕陽的余暉采頡在天邊的雲朵上,楚青梅半撐著下巴,仍倚在窗邊略作小憩。
“姐姐。”驀地,但聞一清脆女聲,緊接著是木門被推開的“嘎吱”一聲,一串腳步落在楚青梅的房間裡。
揉揉額角,這聲音她就算不看也曉得——正是楚暖暖。
“何事?”唇角撐出一抹笑,抬頭一望。
“是老太太命我來傳消息的。”
楚暖暖笑語晏晏,軟糯可人,一派乖巧模樣——但狹長的眸子裡還是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惡意,“她想念姐姐想念的很,隻盼著姐姐回家吃個飯呢。但瞧著姐姐不主動,也隻得派我來請。”
楚青梅略一蹙眉,淡淡道:“這便不了。”
“嗯?”
楚暖暖的眼裡閃過一絲訝然,怕是沒想到她竟然拒絕得如此乾脆利落。
“姐姐簡直是說笑了。”見此,她雙掌一攏,唇畔那笑意再不掩飾,“這可是為了姐姐的親事,愁的老太太茶不思飯不想的,惦念得緊,姐姐卻還不領情,真教人傷心。”
親事?
眉眼彎彎,楚青梅笑了。
不過那笑意中,卻是全然沒幾分真心實意。
這般搞鬼的做派,除了那李家公子李斯明,還能有誰讓老太太操起這份閑心。
“依妹妹所言,對這親事倒是十分上心。”楚青梅唇角一彎,戲謔道,“怕不是也想染指一二?”
“你——!”楚暖暖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這般明顯的調侃之意又怎會聽不出,指甲刺在掌心裡,指節氣得咯咯作響,卻不得不為了老太太的話一番忍讓,那笑意是越發不自然起來,“姐姐若不想去,直說便好,我也好去如實與老太太回稟。”
終於是忍不住了啊。
“走吧。”不想,楚青梅卻是當下轉了身子,再不理站在原處的楚暖暖,徑自走向門外。
神色十分鎮定。
楚暖暖不曉得,她怎麽會不曉得?李斯明的棋一環套一環,本就無甚回轉的余地了。她又豈有不去之理?
只是楚暖暖還被蒙在鼓裡罷了。
“青梅啊。”老太太一如往日端坐著,細細品酌著手中茶水,見楚青梅到了,也不過是抬眼一望,權當瞧見有這麽個人,“那李家公子文貌雙全,品行與心性皆是上乘,你能嫁與他,乃是修來的福分,何須如此挑剔。”
“嫁過去享享清福,早日相夫教子,豈非安樂?”
一上來,便是那高高在上的訓誡口吻,不曉得是多想攀上李家這高枝。
唇角牽著淡淡冷笑,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這就不勞老太太費心了。”楚青梅輕咳兩聲,朗聲道,“我與楚家既已分家,這婚配之事自當由我自己做主,不需楚老太太以長輩之禮這般關照。”
這一句,她特意強調了“楚老太太”幾字,分分明明的瞧見,那端著茶盞的手被她氣得直抖,更是怒容滿面。
“另外,李家公子也還是收斂些的好,那些個見不得光的招數,真以為旁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