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小祖宗難得答應不再給自己添麻煩,江媽媽可算笑了起來,看起來和藹可親。鳳湉忻在心中不屑的冷哼一聲:你一天到晚不怕惹事情,怕別人給你惹事情,在街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我家的人,真的不理解你!但是面子還是要給的,鳳湉忻笑嘻嘻道:“子熙知道了。”
她是來人間歷練的,去找人求學。如今她化名鳳子熙,十三四歲的年紀讓人不會有什麽戒備之心,這也讓她的行動方便了不少。鳳湉忻想著,蹦蹦跳跳的和江媽媽一起走進了城。
城內比城郊熱鬧了不少,至少鳳湉忻是這麽認為的。她左顧右盼,最後到了地方還不知道,江媽媽提醒道:“小姐,到地方了。”鳳湉忻卻還是到處亂走,以至於撞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和她相仿的年紀,眼睛裡充滿了迷茫,但是還是扶起了鳳湉忻,問道:“你怎麽了?”鳳湉忻揉揉屁股,十分“大度”道:“沒事了沒事了,是我撞的你……我現在有要緊事,咳,改日再會。”
江媽媽卻迎了上來,用十分諂媚的語氣道:“這不是蘇小少爺嘛?怎麽在這裡啊,我家小姐還小不懂事,真的是唐突了……小姐從小就想報效國家,可是沒有什麽地方肯收女學生,這不是看到了丞相大人這裡可以收留……”
蘇巳律道:“你還記得嗎,這裡是你和我第一次見面。”鳳湉忻點頭,道:“怎麽會不記得?”
“還是繼續看吧。”
小蘇巳律明明也只有十四五歲,看起來卻是成熟了不少。他打量了幾眼江媽媽,有些厭惡地道:“如果你們找我師父的話,那就請改日再來吧。我師傅今天出門去了,不在。”
江媽媽卻急急忙忙道:“別擔心嘛,我家小姐很隨和的,就算拜您為師都沒有問題!”但是卻被鳳湉忻踩了一腳,道:“…誰要拜一個隻比我大一兩歲的人為師!媽媽,別搞笑了成嗎?”
江媽媽疼的齜牙咧嘴,卻還是鍥而不舍道:“小姐,您就別鬧了,我知道您其實心裡是很樂意的。您看看,蘇小少爺這氣質,絕對是能夠當一個人的師父的!小姐,您就別再挑三揀四了,本來過來也沒有打算這麽順順利利的成為丞相大人的徒弟……”
江媽媽還想再磨叨磨叨,就發現後面有一個老頭子走了過來,身上穿的並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只是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書卷氣。鳳湉忻眼睛亮了起來,道:“我要和這個老爺爺拜師,我才不要找一個和我一樣大的人!”
江媽媽皺眉道:“怎麽能呢?這人無權無勢的,小姐,老爺的意思可不是這樣,您應該知道怎麽做……”鳳湉忻卻大聲喊道:“你怎麽不說說,從小到大我爹管過我嗎?不就是現在想用我拉攏拉攏丞相大人,哼!”
江媽媽大驚失色,道:“不是說好到這裡不亂說話了嗎?小姐啊,您可……”
鳳湉忻又跺了跺腳,道:“媽媽,你就是在替我爹搞關系?我爹是您兒子嗎,這麽上心……”
江媽媽終於忍無可忍道:“小姐!”
看到平時這個圓滑的婦人終於開始生氣,鳳湉忻竟然沒來由的有了一種成就感。她嬉皮笑臉道:“媽媽,難不成我說對了?或者是,您才是他女兒,我是撿來的?”
老頭子看著這兩個人在這裡鬧騰,十分無奈道:“罷了罷了,這小姑娘我收下了,你就先走吧。”江媽媽卻眉毛一緊,道:“我家小姐是何等尊貴身份,怎麽能拜你這個老乞丐為師父?想要攀權附勢我不要來找我家!呵,還是你覺得自己身價特別高?”
被稱為老乞丐,誰都不會開心,更何況老頭子其實是個很注重面子的人。他冷哼一聲,道:“蘇巳律,送客!”聽到老頭子直呼蘇小少爺的名諱,江媽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蘇巳律推了出去。“師父不想讓您在這裡。”他言簡意賅。
最後,鳳湉忻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兩個人。
老頭子看著鳳湉忻,最後還是沒有趕走她,而是以溫和的口吻對鳳湉忻道:“你進來吧,不是來求學的嗎?”鳳湉忻笑嘻嘻道:“謝謝丞相爺爺!”
“你是怎麽看出我是丞相爺爺的?”丞相摸著白花花的胡子,笑問道。鳳湉忻佯裝不懂,道:“丞相爺爺就是丞相啊,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丞相仿佛一眼就就看出來她在裝傻,笑了笑,內有再說別的。鳳湉忻就這麽住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老丞相什麽都沒說就答應了求學,一點都不像是之前傳言百般刁難。
鳳湉忻不知道為什麽,所以也不去想。她還小,問題沒有那麽多,就這麽順其自然了,反正本來的目的都是這樣。但是,鳳湉忻卻總覺得自己忘了身份,自己真的是那個大小姐嗎?
她很疑惑,疑惑的夜夜都會做噩夢。“你怎麽了?”在第三次看見鳳湉忻有黑眼圈後,蘇巳律默默關心了一下。鳳湉忻揉著腦袋,聲音帶著哭腔:“天天晚上都做噩夢,誰會沒有黑眼圈啊……”
“什麽夢?”蘇巳律坐到她身邊,問道:“真不知道,你這麽大點兒的孩子,怎麽還會有噩夢?難不成,你家裡人不要你了?”
“我呸,他們不要我也好!”鳳湉忻追你這話,就憤憤不平道:“一天到晚就知道那我拉攏朝中權臣,真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們女兒!”
蘇巳律笑了,道:“哪家父母會不愛自己的女兒呢?你應該是想多了吧?”
鳳湉忻撅著嘴,道:“人人都這麽和我說,可是我一點都感受不到他們對我的愛。真是不知道,究竟是我有問題,還是他們真的不愛我。”
蘇巳律笑完了,還是問道:“那你做的到底是什麽夢?”鳳湉忻想了想,道:“很多的血,很多很多……然後就是一個女人,一直在喊我,讓我回去,一個很好看的哥哥,對我說什麽‘湉忻你別回來了’之類的。可是,我明明叫鳳子熙啊!”
因為在請求別人告知自己是出了什麽問題,所以鳳湉忻沒有用化名,反正是夢到的,又不是自己把自己名字說出去的。她忘了好多,但是現在卻能記住自己的名字和一部分記憶。
現在自己的父母只不過是兩個沒有心的人,根本不用掛念,至於夢中的人,她也沒什麽感覺。除了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看起來很順眼,而且總有一種熟悉和悲傷的感覺。
蘇巳律想了想,道:“子熙師妹,你相信前世今生之說嗎?”
鳳湉忻點點頭,道:“那當然啦,我還去過冥界呢!靈武大陸上的冥界,其實是很漂亮的地方呢。你去過嗎?我也隻去過一次……”
蘇巳律用驚奇的眼神看了一眼鳳湉忻,驚歎道:“竟然真的有這種地方嗎?”鳳湉忻笑嘻嘻道:“你問我相不相信,可是自己潛意識裡卻還是不相信的。你好奇怪哦。”
蘇巳律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因為,師父和我說過,所以我覺得它存在,但是別的人都告訴我不存在這個地方,有些不確定罷了。不過,你說冥界很漂亮?怎麽個漂亮法?”
鳳湉忻就開始描述,那裡有一片紅紅的海,是彼岸花,很漂亮。彼岸花有長長的花瓣,每朵彼岸花都有一個花靈,花靈也很可愛,看起來就像幾個小人。然後就是冥界之門,很氣派,整個冥界只有黃泉路和盡頭而已。所有人都會走在黃泉路上,直到走盡了今生今世的醜拒,才可以到達盡頭。那個時候,就可以投胎轉世。
黃泉路上,都是彼岸花,有情人可以摘下一朵許願,如果足夠虔誠,打動了花靈,是可以實現情緣的。
聽著這些如夢似幻卻又透露著童言稚嫩的話語,蘇巳律竟然覺得自己也踏入了冥界,看著彼岸花發呆。自己的師妹就站在自己旁邊,指指點點。
“師兄……師兄?”直到鳳湉忻推了推他,他才回過神來,原來丞相來了。丞相看著兩個孩子,笑道:“聊的挺開心啊,真的是……巳律,你這麽小大人竟然也開始聽這些話,難得啊,果然,收了這個小徒弟還是有用的。”
蘇巳律笑了笑,看著少年的笑容,丞相心中感慨萬千。“走吧,該給你覺醒靈武了。”他摸了摸蘇巳律的頭,道:“給你拖了這麽久,也是時候了。你師妹早就覺醒好了,是個兵器,真的是不適合我啊。”
他的眼睛似乎很亮,道:“如果,你能和我是一個靈武的話,那麽,就可以把我畢生所學都傳授給你了。”
蘇巳律也露出了向往的神情,鳳湉忻卻仿佛知道了什麽,搖了搖頭,脆生生道:“他不是,他天生就應該是冥界的人。”
蘇巳律奇怪的看了一眼鳳湉忻,道:“小時內,你在說些什麽?”丞相卻道:“子熙,你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