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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鶴章的腳落在小男孩身上的時候，她跑過去，猛地將那小孩護住。
“白鶴章，你不要太過分。”江晚抱著那小男孩站起來，“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麽下得去腳？”
白鶴章轉過身去不說話。
瘦削的身子在微微抖動，不知道是因為生氣發抖還是其他。
江晚冷冷地看了他半晌，“既然白城主不願意出手相助，那哀家也不勉強你，哀家這就離開你的翻雪城。沒必要將火氣撒在一個孩子身上。”
她幫那小孩擦了擦臉。
那小孩似乎很喜歡她，也不哭了，只是瞪著大眼睛滴溜滴溜地看著她。
他似乎不大會說話，只是咿咿呀呀叫著，小小的手抓住她的胸前，明明臉上還帶著淚痕，此刻卻咯咯笑得開心。
“乖。”江晚拍了拍小男孩的後背。
奶娘看著小男孩被一個陌生女人抱在懷裡，有些著急，她走到江晚跟前，張開手臂，“來，小少爺來回這裡。”
小男孩的身子抖了抖，似乎很害怕。
他用力抓住江晚的衣襟，用力搖頭。
江晚的臉色沉了下來。這種情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城主不喜歡這個孩子，所以下人們也不待見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想跟白鶴章親近，但白鶴章卻很討厭他。
他也很害怕這個奶娘。
孩子是最敏感的，他能清晰地分辨出誰跟他親近。
“乖，別怕。”江晚有些心疼。
她突然想起來。
之前小小的顧羽也是一個人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后宮。
他是不是也像這個小男孩兒一般，不受人待見，處處受人欺凌？
他常年生活在那種環境中，所以養成了暴戾嗜血的性子。
這麽想來，她越發心疼。
連帶著，對眼前這個沒人疼愛的小男孩也心疼不已。
一個快三歲的孩子還不會說話，這就是證據。
“城主大人可知道？朝廷是有權利考核你的城主資格？”顧羽冷聲說。
“哀家的事情你不願意幫忙哀家無話可說，這件事，雖然是你的家事，但哀家卻不得不管。”
“哀家覺得，城主大人如此對待一個孩子，性情品性都要重新考核。關於白城主的城主資格，哀家會跟皇上商議之後再做決定。”
江晚抱緊了那個小男孩，“若是城主實在不喜歡這個孩子，那麽，就交給哀家領養如何？”
白鶴章猛地轉過頭，面具之下，似乎已經淚流滿面。
“江晚，你有什麽資格來插手我的家事？”
“我怎麽對他，跟你有什麽關系？”
“你仗著自己是太后娘娘就可以為所欲為？”
他的聲音很大，面具下，面目猙獰，聲音也歇斯底裡。
小男孩的身子抖了抖，撇著嘴又要哭。
“乖。”江晚忙拍著他的後背，“別害怕，沒事的，沒事的。”
小男孩身子抖動不停。
他看了看江晚，又看了看白鶴章，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江明朗身上。
他張開手臂，咿咿呀呀地，想要到江明朗懷裡去。
江明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小男孩接過來。
小男孩似乎非常開心，用力摟著他的脖子，大眼睛眨巴著，喉嚨裡發出了兩個音節。
“爹爹。”
小男孩的聲音不太清晰，他似乎還不太會說話，只是隱約聽著像是這兩個字。
江晚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微微一愣。
先前她與江明朗聊天，詢問這五年來他音信全無，像是憑空失蹤了一般，都去了哪裡……
江明朗的態度很奇怪。
他告訴她，這幾年來，他一直在關外流浪，也已經手刃仇人。
待仔細詢問下去，他卻什麽都不想說了。
尤其是進入翻雪城之後，與白鶴章見面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更盛。
此時又聽到這小男孩稱呼他為爹爹，仔細看看，這小朋友的面容裡有幾分江明朗的樣子，綜合所有的線索，江晚得出了一個不太靠譜的結論。
這個結論雷得他外焦裡嫩，也不太敢相信。
但，越想越覺得，如果她的想法是真的，那，這裡發生的事情都能解釋得通了。她決定冒險一把。
如果猜錯了，到時候再溜之大吉也不晚。
“白城主，我答應嫁給你。”江晚抄著手，聲音淡然，“如果城主你願意，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成親。”
“晚兒。”江明朗瞪大眼睛，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萬萬不可。”
“明朗叔叔，我有分寸。”江晚說。
白鶴章沒想到江晚會突然同意，微微愣了愣，“確定？”
“確定。”
“那我去安排。”他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希望你不要反悔。”
江晚眯著眼睛，但笑不語。
關外原本就天黑的比較早，此時天已經擦黑。
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準備。
江晚被人帶到一個房間裡，化了濃妝，鳳冠霞帔，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婚禮。
城主府中張燈結彩。
入夜時分，白雪之中映著紅色的燈籠，光芒氤氳成一種迷離之色。
婚禮很簡單，有種小孩過家家的感覺。
城主府中鋪就了滿地的紅毯，白鶴章也換上了紅色的喜袍。
喜娘將江晚攙扶出來，白鶴章親屬將紅繡球的一端遞到她手裡。
江晚覺得有些可笑，她一步步走著，按照婚禮的一般步驟。
簡單的布置之中，沒有高堂，也沒有賓客，只是滿屋子的通紅，襯托著些許的喜氣。
喜婆喊出送入洞房的時候，有專人將江晚帶到了洞房裡面。
她將頭上的蓋頭扯下來，打量著這臨時的新房。紅燭高高燃燒，兩杯交杯酒放在桌子上。
床上是一片大喜的紅色，有些扎眼。
她打了個哈欠，從桌子上拿了一個蘋果啃。
她實在想知道，那個城主大人到底想做些什麽。
啃完了蘋果，又將床上的花生吃完，昏昏欲睡的時候，房門被打開。
醉醺醺的白鶴章闖進來，他似乎喝了不少酒，一進屋，滿屋子酒臭。
他踉踉蹌蹌地便將門關上，將紅色的喜袍脫掉，然後粗魯的將江晚撲到床上。
江晚沒有反抗。
她看著白鶴章的模樣，突然笑出聲。
白鶴章有些惱，“你笑什麽？”
“也沒什麽。”江晚伸出手，一把抓到他胸前，“就是覺得城主大人挺有意思的。”胸雖然已經被勒平，但那柔軟的觸感，還有飽滿的手感，絕對不是男子所擁有的。
“果然。”江晚笑著說，“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你根本不是男人，而是個女嬌娥。”
白鶴章的身體明顯變得僵硬。
“你，你……”
在他發愣的時候，江晚一把扯掉他的面具。
果然，金絲面具之下，是一張很明顯的女人臉。
她長得很美，是那種很清純很純粹的美。
若是單看這張臉，必定不會將她錯認成男人。
這大概也是她一直戴著面具的原因。
“你！”白鶴章有些惱羞成怒，“你幹什麽？”
江晚反客為主，用力將她按在床上，靠近。
唇與唇之間大概只差了半指距離，似乎隨時都要吻上去。
“城主大人竟然是個女人，這可真是個令人驚奇的發現。”江晚摸著她的臉頰，“你長得這麽好看，真想啃一口。
“混帳，你放開我。”白鶴章臉上微紅。
“放開你？”江晚嘿嘿地笑著，“不是城主大人要跟我成親的嗎？剛才，你不是挺主動的？”
“現在我們已經拜堂成親，接下來，是洞房花燭夜。城主大人怎麽害羞上了？”
江晚的手撫摸著她的胸前，順手將她的衣衫扯開。
又將她那一層層的裹胸布揭開。
“咦？你是常年這麽束縛著，不會勒得喘不過氣來麽？我偶爾會女扮男裝混出宮，也是這樣束胸，每次都勒個半死。”江晚捏了捏，很軟，很有彈性，也不小。
很柔軟，一點都不像生過孩子的。
白鶴章臉色大紅，她緊緊地咬著牙，“你個女人真討厭，趕緊放開我。”
江晚果然放開了她。
她躺在她身邊，“剛才那股子氣勢去哪裡了？”
“嘛，不過這樣的你也怪可愛的。”
白鶴章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你是怎麽發現的？”
“是啊，我是怎麽發現的呢？”江晚側過身看著她。
白鶴章的皮膚很白，白的，有些透明。
在大紅喜燭下，能看到她的睫毛忽閃著，嘴唇微微張開，鼻翼輕動。
“你長得可真好看。”江晚托著下巴，“也沒人規定女人不能當城主，為什麽非要裝扮成男人？”
白鶴章冷冷地哼了一聲，“你一個外人知道什麽？”
江晚也不想多問什麽，她眯著眼睛，“我已經遵守承諾跟你成親，接下來你是不是該也兌現你的承諾？”
“就算你不跟我成親，我也會幫你。”白鶴章瞥了她一眼，閉上眼睛。
許久之後，她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什麽？”
“我是女人這件事。”
“這個該怎麽說呢？”江晚目光炯炯，“最開始你提出成親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並沒有多想。想著你跟那些亂臣賊子一樣，只是對我的身份感興趣。”
“後來那個小朋友出現，你表現的實在不像個爺們，更像是個被拋棄的怨婦。那種歇斯底裡和反應，分明是女人才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