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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嬤嬤答應著，將江眉和江雪兩個人帶到專門學規矩的采薇宮。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韋氏有些不舍，“你一個人在宮裡，一定要小心謹慎。”
“放心，我沒事的。”江晚抱了抱她，“娘親，別太擔心哥哥，哥哥一定會出人頭地，讓你們刮目相看的。”
“喲喲，這才進宮幾天，用詞比以前進步多了。”韋氏抓住她的手，仔細看了她許久，輕笑，“你爹說什麽你被附身了。”
“瞧瞧，你這哪裡是被附身了，這麽鬼靈精怪的，跟以前一樣。”
“附身？”江晚差點咬到舌頭，“什麽附身？”
“昨天你爹一直坐在門外歎息，我問了好久才問清楚，他說這場雪是你求來的。說什麽你能控制天氣，肯定是被妖怪附體了。”
“……”江晚以手扶額，這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這麽不靠譜，“他老人家想多了。宮裡高人多，是有高人夜觀天象告訴孩兒天氣反常會下雪而已。什麽附身不附身的，爹爹想象力太豐富了。”
“娘親放心，我只是受到了高人指點而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韋氏站起來，想要離開的時候，又攥緊她的手，“晚兒，雖然現在你已經貴為太后娘娘，但在這吃人的宮中，千萬千萬不能大意。”
“放心，放心，娘，你說了一百遍了，耳朵都起繭子了。你瞧著我像是那種被人隨意欺負的人麽？”江晚拍了拍胸膛，“要相信孩兒啊。”
韋氏千叮嚀萬囑咐，重複了許多遍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將韋氏送走之後，江晚幾乎要癱了。母上大人叨叨起來，功力不減當年啊。
當年……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說起來，重生之後，事情太多，太過應接不暇，還沒見過母上大人。
前世她跟父親大人死得太慘，見到活著的她，有些感慨，也有些難過。
“你真打算將那兩個人留下來？”羅燕從一叢花樹下鑽出來，花樹上覆蓋了厚厚一層雪花，輕輕一動，抖落了滿身。
“算是，盡盡責任吧。”江晚抄著手，腳下的雪踩實了，走路咯吱咯吱響。
“你心太軟了。”羅燕抖了抖身上的雪，“江雪年紀還小，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也就罷了。但那個江眉是什麽貨色你不知道麽？”
“當年你在大冬天落進冰窟窿差點凍死，落下了腿疼的病根，我覺得跟那賤人脫不了乾系。”
江晚打了個哈欠，“羅燕，當年我落水的事，我真的不記得了。”
“當年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吧。我們再糾結也沒用。她小心思再多，也是江家的人。”
“以我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會害怕她麽？所有的陷害和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很可笑。再說，我不是還有你麽？”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陰測測笑了笑，“羅燕，你知道麽？那個負責教規矩的嬤嬤特別嚴格，哀家可是經歷過的。那嬤嬤鐵面無私，什麽身份都不管用。”
“她們想在宮裡學規矩，可是要受一番罪。”
羅燕眼神閃了好幾下，歎氣，“你啊。”
“困死了，再回去睡個回籠覺吧。”江晚哈欠連天，這種天氣不太適合閑逛，腿還是有些疼。
“嗯。”羅燕攙扶著她回到天香殿的時候，紫荊準備好了早膳。
江晚沒什麽胃口，懨懨吃了一些，抱著暖爐回到床上。
羅燕似乎有心事，黑著臉誰也不理，將自己關在房間裡。
進門之後，將衣服脫掉。
手指變長，腿也開始變長，慢慢從一個一米六左右的姑娘變成一米八多的漢子。
他躺回到床上，伸出手，手上有一個長長的疤痕。
用了縮骨功之後，這道疤痕並不是特別顯眼。
但，恢復正常狀態之後，這疤痕很刺眼。
這麽多年過去了，依然隱隱作痛。
他閉上眼睛，想起當年的事情，那個冰冷徹骨的冬天，他被人欺負，被推下到池子中。
在刺骨的寒冰中，他奄奄一息，幾乎死亡。
然後……
“羅燕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穿衣服？”
“……”羅燕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坐在一旁的顧羽大驚，“你，你怎麽在這裡？”
“朕一直在這裡啊。”顧羽歪著頭，“羅燕姐姐沒看見朕嗎？”
看見你才怪！
羅燕黑著臉，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顧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她的房間。
以他的功力，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這小子！
他強忍住殺人滅口的衝動，將衣服穿上，“你來這裡想幹什麽？”
顧羽裝出人畜無害的樣子，小手托著下巴，“朕剛才去找母后，紫荊說母后去了德慶殿，說什麽江夫人來了。”
“朕等了好久也沒等來，覺得有些無聊，便來到了羅燕姐姐房間裡。”
“哪知羅燕姐姐一進門就脫衣服。”
羅燕攥緊了手。
顧羽這個扮豬吃老虎的混帳，這熊孩子真的只有八歲嗎？
這腹黑程度，姑蘇城過猶不及。
“羅燕姐姐。”顧羽眨巴著眼睛，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很可愛，但看在羅燕眼裡卻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幹什麽？”
“朕想知道，江夫人來這裡做什麽。”顧羽說，“這麽大雪天的，一大早來找母后，朕有點好奇。”
“也沒什麽。”羅燕想了一會，還是恢復成女人的樣貌，“就是來慰問一下，畢竟，前天晚上那種事，換了誰都會害怕。更何況，昨天發生的事太過震驚。”
“咦？江夫人跟娘親關系可真好。”顧羽有些羨慕。
“那是自然。”羅燕穿好衣服，又挽了一個發髻，“他們一家幾口關系挺好的，如果江老爺不納妾的話，大概會和睦一輩子。”
“可惜啊。”
三個女人一台戲，就算是江夫人這種性子的人，也受不了這種委屈，成天跟江大人鬧別扭，前兩年還傳出要和離的消息。
“江大人有很多妾侍嗎？”顧羽說，“不應該啊，江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好女色。”
“納了兩房小妾，說是江家的人口實在太凋零，要開枝散葉什麽的。東院的小妾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西院的小妾生了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小公子們還小，都由老太太養著，女兒們則由姨娘們養著。”
“誒？”顧羽有些驚訝，“朕可是記得，娘親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這麽算來，娘親有八個兄弟姐妹啊。”
“皇上識數了，可喜可賀。”羅燕大咧咧地坐在他身旁，吃了兩口點心，“小公子們年紀還小，還沒什麽。”他將點心咽下去，冷笑著說，
“奶狗，你知道嗎，今天江夫人帶了兩個人來，是太后娘娘的庶姐和庶妹。”
顧羽也想吃點心，伸出手想拿的時候，一把被羅燕打掉。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會長蛀牙的。”
“……”顧羽撇了撇嘴，“那羅燕姐姐為什麽能吃？”
“很簡單啊，因為老子不是小孩子。”羅燕歎了口氣，“奶狗，你可知道你娘親為什麽一到了下雨陰天就腿疼？”
“為什麽？”
“因為……”羅燕咬了咬牙，“在小時候，太后娘娘曾經被人在寒冬臘月推下了護城河裡，她正好掉進冰窟窿，差點死掉。”
“如果不是她命大，早就死了。就算是僥幸活了下來，她也落下了病根。”
“不能碰涼水，一到陰雨天就疼得要命。”
“你說江晚這個笨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羅燕頗有些不甘，“就算她小時候頑皮了一些，好動了一些，也不可能腦殘到跳到冰窟窿裡玩。”
“嗯？”顧羽不太明白。
“那件事絕對是有蹊蹺的。”羅燕說，“當時那種情況下，江晚是絕對不會自己跳進河裡去，我覺得，那個比她大一歲的江眉脫不了乾系。”
“那江眉不是什麽好鳥，心術不正。”
“可江晚這傻玩意，竟將那種狼子野心的女人留在了宮裡，說是要等你生辰那天，在一眾適齡大臣中尋找心儀的對象，你說江晚那笨蛋是不是腦子有坑啊。”
顧羽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緊緊地攥著小手，“你說，娘親當年是被人推下冰窟窿的？”
羅燕點點頭，“應該是。”
“那羅燕姐姐怎麽知道？”顧羽有些懷疑。
“因為老子在……”羅燕說完，意識到不對勁，臉黑了黑，“當年她命大，被救下來之後一直在發高燒，好多事情都忘記了。”
“但，這件事……”
顧羽若有所思。
他托著下巴，看著羅燕好一會，“羅燕姐姐，要不，咱們去見見那女人吧？”
“不去。”
“為什麽？”
“江晚作為當事人都不管了，我們這些男子漢出手算什麽？太掉價。”羅燕說著，“小奶狗你到底來幹什麽的？”
“朕說過了呀。”江晚歪著頭，“朕就是來找娘親的，娘親不在便來到羅燕姐姐的房間裡。”
“羅燕姐姐你是不是喜歡朕？總是守著朕脫衣服。”他的小臉上有些為難，“可是娘親說，朕必須要等到十八歲能破戒。”
“喜歡你大爺。”羅燕額角的青筋直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