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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不明不白，還強佔了我的野男人，到底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
江晚提高了嗓音，“就因為哀家對你和顏悅色，你就覺得肆無忌憚？你有肆無忌憚的成本，你可以來無影去無蹤，哀家胳膊擰不過大腿，為了顧全大局只能忍受著你的侵犯。可是，哀家憑什麽？”
“哀家憑什麽要受你這種氣？”她說著，驀然想起前世那個慘死的孩子，還有被五馬分屍的哥哥，被折磨致死的弟弟，死不瞑目的父母，頓時情緒上湧，
“你一個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野男人，有什麽資格評價我？”
“你又知道些什麽？”她一邊控訴著一邊流淚，“你可以完事就走不負責任，但哀家不行，哀家身後有整個江家，還需要平衡朝廷中各個勢力之間的關系。
但，哀家再怎麽兢兢業業，再怎麽鞠躬盡瘁也不會留下半點好名聲。這江山，終究是姓顧的，哀家為了在這宮裡活下去，討好顧羽又怎麽了？”
“你這種人，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江晚吼的聲音都變了，“你可知道我會經歷什麽？你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有什麽資格來吃醋，又有什麽資格來干擾我？”
“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她泣不成聲，語無倫次。
想起前世的種種，她不恨顧羽，不恨反叛的將士，不恨所經歷的那些天災人禍，從頭至尾，她恨的，只是秦釋之一個人。
前世她不知道秦釋之的身份，只是在心底痛恨，痛恨那個糟蹋了她，還不敢出面，一直到死也不曾見過的男人。
現在……
知道了秦釋之的存在，除了恨意，還增添了慌亂與不知所措。
先前遭遇了太多事情，一直沒來得及思考的事。
剛才被他的語氣一激，前世今生的委屈全湧上來，情緒崩潰。
秦釋之聽著她的控訴，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心微微顫抖了一下。
“你很痛苦？”
江晚沒有回答。
“你很想知道我是誰？”
江晚依然沒有回答。
“如果你知道了我是誰，會不會好過一點？”秦釋之捧著她的臉，輕聲詢問。
“放過我吧。”江晚眼裡滿是淚珠，一個接著一個往下落，“秦釋之，放過我吧。”
“我們……”
秦釋之俯下身，堵住她的嘴唇。
一個纏綿霸道又悠長的吻落下來，許久，才停止。
江晚幾乎癱軟在他懷裡。
他將她抱到床上，目光複雜無比。
“跟我在一起，你很痛苦？”他的手放在她的臉頰。
江晚將臉撇到一邊不說話。
秦釋之站起來。
他抄著手，寬大的袖子底下，是洗掉易容的藥水。
若是他洗掉了易容，江晚會有什麽反應？
若她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又會是什麽反應？
她……也早已經懷疑了他的真實身份。
可，以那個模樣出現在她面前……
他攥緊手，手勁過大，幾乎要將那易容藥水的白玉瓶捏碎。
“跟我走。”他突然抱起她。
江晚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勾住他的脖子。
秦釋之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著她飛上屋頂，屋頂上的積雪還沒融化，他站不太穩，江晚總怕他一腳沒站穩滑下去什麽的。
“你要帶我去哪裡？”江晚沒穿大氅，涼風吹來時，凍得她牙齒打顫。
“鳳吟池。”
“去那裡做什麽？”
秦釋之眸子發黑，“你不是一直想見見我的真面目嗎？”
“我可以滿足你。”
江晚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手微微顫抖，“你，你說什麽？”
秦釋之沒有說話。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才會答應江晚的無理要求。
他接近她，佔有她，分明是為了報復。
可，看到她哭成那種傻狗樣，心卻一抽一抽地疼，疼得他恨不得將心肝肺掏出來送給她。
真是該死的反應。
鳳吟池上，隱隱有熱氣，四周有雪堆，一片迷蒙。
秦釋之抱著她往前走。鳳吟池的構造比較特殊，前面很淺，大概隻到江晚腰際，可，後面是深水區。
在深水區，水位大概一米六左右，恰好淹沒她的鼻子和嘴巴。
“喂喂喂，你發什麽神經？”她嚇了一跳，“我剛才就是氣急了才衝你吼，你要淹死我嗎？”
她不會游泳啊！
秦釋之沒有回答。
在深水區，他突然放開她。
江晚嚇得臉色發白，死死地抓住他的脖頸，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秦釋之，你特麽……”
這種姿勢，要多羞恥有多羞恥。
她為了不落入水中，雙腿盤到他的腰上，手勾住他的脖頸死活不分開。
“我不會游泳啊。”江晚咬著牙，“你要不要這麽小氣？竟真的想淹死我？”
秦釋之依然不說話。
他從袖子的暗兜裡拿出來一瓶藥水，倒在臉上，抹勻。
“你剛才說，想看看我的真面目？”他的聲音也在變化。
聽到那冰渣子一般的聲音，江晚嚇得一哆嗦，腿上發軟無力，勾在他腰際的雙腿分散開。
雙手也沒了力量，勾不住他的脖子，整個人落入到深水池裡頭。她要被淹死了。
這個念頭湧上來的時候，江晚覺得自己真是悲催的代名詞。
上一世兢兢業業為了國家操碎了心，最後落得那般下場不說，還留下了各種罵名。
上天開眼讓她重生一次，這一次，她竟要被淹死嗎？
可真是清新脫俗的死法。
比上輩子被酒毒死還要悲慘許多。
江晚的身體倒下去，她伸出手，想去碰觸秦釋之，秦釋之卻置之不理。
溫泉水很熱。
就算是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裡也非常熱。
她在水底吐了幾口泡泡，想著認命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你是不是傻？這種深度，你踮起腳就能呼吸。”
江晚愣了一下，在水下，她聽不太清，但強烈的求生欲湧入，她踮起腳，果然，能短暫地呼吸幾口。
墊腳時間只能持續一小會，她只能一邊墊腳一邊享受被水淹沒的過程。
這個過程中，她瞧見，秦釋之在氣定神閑地……
洗臉？
他捧起一捧水，覆在臉上，用力清洗之後，又捧起一捧水，如此循環。
江晚咬牙切齒。
她都要被淹死了，這男人竟然在不緊不慢地洗臉？
他來鳳吟池，只是為了洗臉？
“秦釋之你腦子有坑嗎？”她吼出這句話的時候，腳下也沒了力氣，身子軟軟地倒下去。“完了……”
江晚閉上眼睛，水是不深，但，對渾身無力的她來說，是致命的。
下雪天對她原本就很不友好，雙腿疼得厲害，經過剛才的折騰，早已經沒了力氣。
落入池底的時候，一雙大手將她撈起來。
然後，有新鮮的空氣注入口腔中。
那是一個霸道無力又冰冷的吻。
她睜開眼睛，透過清澈的水池，在水光蕩漾中，看到了一張如嬌花照月的臉。
那張臉太美。
從她的角度看去，能看到如墨雲的長發，還有那張略帶著冰渣子卻渾身自帶閃光效果，美豔不可方物的臉。
不管是眼睛還是嘴巴，每一個地方都無可挑剔，美得讓人想哭。
“你可還滿意？”縱然在水底，他的聲音裡也帶著那股子揮之不去的冰渣子味。
“喻，辰宣？”江晚喃喃地喊著這個名字。
其實，她早已經有了答案。
不管是喻辰宣對她的輕薄還是其他，種種跡象之下，她猜測過，喻辰宣和秦釋之其實是同一個人。
可，猜測歸猜測。
當真相擺在面前時，她還是無比震驚。
那個，從前世就開始侵犯她，霸佔她，害得她懷孕，傳出宮廷醜聞的你男人，竟然是那個虐她虐到體無完膚的喻辰宣？
他不僅霸佔她，還反叛了？
不對，完全不對勁。
喻辰宣死了之後，那個男人還是隔三差五就來，這根本不對勁！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江晚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你的反應，很可愛。”秦釋之用手托住她的頭，唇在她的唇上輾轉了好久，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然後，開始輕車熟路脫她的衣服。
“不，不要。”江晚嚇得直哆嗦。
“喻辰宣，不要。”
“為什麽？”他將她抱出水面，靜靜地看著她，“為什麽秦釋之可以，我不可以？”
“……”江晚咬著嘴唇。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
秦釋之糟蹋她，她已經習慣了，所以沒有太大的抵觸，基本都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但，秦釋之變成了喻辰宣……
喻辰宣！
那個曾經虐得她體無完膚，逼得她差點自殺，還要將她扔到士兵群裡，如修羅如夜叉的鬼將軍，竟是跟她有過多次肌膚之親的男人。
她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更接受不了跟他親近。
“晚了。”他的聲音低沉，冰冷，跟剛才的聲音不太一樣，“你既然看了我的真面目，就要付出代價。”
“你……”江晚的身高在這水池子裡很尷尬。
為了不被淹死，她只能牢牢地抓住他。
姿勢原本就曖昧，又因為他的真面目好看到耀眼，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為什麽是我？”她不敢直視他的臉，“為什麽要假扮成秦釋之？”
“假扮？”秦釋之覺得她的反應很好笑，他挑起她的下巴，“誰告訴你我是假扮的？”
“我只是……”他一呼吸，呼吸裡也帶著冰冷。
“不太喜歡這張臉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