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陳新蓮,還有那什麽吳紅箏、何碧月,就是她們欺凌我女兒,眼睜睜看著她流血過多死在山坡上。”
“她們不該死麽?她們全都該死!只可惜,連老天都不放過何碧月,讓她死於天罰免於我手,算是便宜她了。”
“我的雨荷是怎麽死的,她們也得陪著一起去死!”
陶威呵呵笑了起來,“她們讓我的雨荷體無完膚,我也要讓她們承受這樣的痛苦。”
李虞哼哼唧唧聽陶威所言,心裡是又驚又怕,非常奇怪陶威怎那麽清楚當年之事。
照理說這件事根本不為人知……
隨即她腦子裡像是有一根弦崩了下,眼前驀地滑過一幕,猛然抬頭看向前方。
她想抬手指一指對面,人卻被陶威死死箍住脖頸完全動彈不得。
陶威笑著笑著又情緒激動起來:
“我打斷她們的牙齒,讓她們死了都無法見人。我雨荷身上有二十八道傷口,她們也應該這樣!這才算公平!”
“沒想到這些生前看起來凶惡無比的小畜牲,死了之後卻一個比一個安靜。我拽著她們的頭皮,拖著她們,一步、一步,走在同一條土路上。我能看到我家雨荷,當時是怎麽掙扎著爬。哈哈哈哈哈。”陶威大聲發笑,嘴裡像是吞了刀片似的,苦的發澀。
“這都是報應,是她們應得的!”
“天不報我來報!閻王不收我來幫她們打開地獄大門,做這勾魂使者義不容辭!”陶威忽地從懷裡掏出個火折,“呼”一聲吹亮。
陳不予眉毛一跳手一抖,連聲勸道,“陶威,你別衝動陶威!”
“餅叔。”玉琳琅微微一動,許冬蘭便也跟著上前半步。
“別過來。”陶威驀地轉頭衝她們喊了一聲,飽含淚水看了她們一眼,“玉姑娘。”
陶威語聲艱澀開了口,“你們都是好人,不該受我牽累,以後都要好好生活,平平安安的。”
“陸大人陳大人!所有惡事都是我做的!跟我徒弟沒有半點關系!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再也等不及了!”
“師父,師父!”二牛像是感覺到什麽似的忍不住哭吼。
“雨荷!”陶威大笑著仰天高喊一聲,“爹來找你了!爹來了雨荷,雨荷……”
“呼”地一聲,火折落在自己身上,當即點燃周身熊熊燒起。
陶威拚了命緊緊抱住李虞,猛地往山坡下一跳,李虞喉嚨裡發出聲聲淒厲尖叫“爹啊爹”的,無比哀婉可憐。
“啊啊啊啊!虞兒啊。”美豔小妾才張眼,看到這一幕當即撕心裂肺栽倒在地。
一群人沒顧得上管她,連忙順著山坡往下跑。
山坡下枯枝敗葉已被一路滾來的火順勢點燃,正陽趕忙指揮水龍隊奮力撲火。
眾人衝到滾落的二人身旁,水往身上一潑反倒助漲火勢。
李虞淒慘大叫著,被陶威死死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即便苦苦掙扎也無濟於事。
“他身上塗滿助燃物,用!用沙土掩火。”玉琳琅解開身上披風,跟眾人一塊拍打騰起的火焰。
水龍隊的人連忙提著鏟子跑過來,一鏟土一鏟沙的往滾做一堆的二人身上潑灑。
隨著火勢漸收,餅叔和李虞二人漸沒聲息,眾人的心也跟著一點點沉入谷底。
餅叔身上塗的助燃物太要命了,火一下竄起又凶又猛,他根本沒給自己留半條退路。
火終於撲滅後,正陽又領著水龍隊的人匆忙去附近山林檢查,避免余火未消。
這時節天氣乾燥,一旦引發山火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余下的人都有些神情狼狽,哪怕是端方如玉的沐世子和陸大人,此時臉上身上都多多少少掛著些許黑灰。
眾人沉默著低頭。
眼前抱滾在一處的兩具屍體已被人分開,卻早已燒得焦黑一片,看不清原本面貌。
陳不予呐呐說了一聲,“這,這助燃物也,也太猛了。”
“虞兒啊!!我的女兒啊!”美豔小妾爬滾上前,猛地抱起女兒焦枯身軀,發出道道錐心刺骨般尖叫。
“殺人凶手,殺人凶手!!”美豔小妾紅著眼睛珠子,上前去踢餅叔遺體,“我讓你全家不得好死!”
“你幹什麽?”玉琳琅一把將她推了個趔趄,冷聲斥道,“人都死了還不放過?你這麽惡毒,你閨女就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難怪為人所殺死於非命。”
“你們眼睜睜看我女兒被人刀割火燒卻不施以援手,你們都是幫凶。我,我要去京兆府衙門告你們!我要告禦狀,我要你們全給我虞兒陪葬……”
李州牧一巴掌打了女人再一個趔趄,捂著臉滾滾落淚傻傻發愣,“老爺,你打我?”
她榮寵這麽多年,還真沒被李州牧打過,一時間自己都給怔愣住了。
州牧夫人不由嗤笑出聲,“潑婦。當著世子和諸位大人的面,也敢如此大放厥詞胡言亂語,真該治你一個口舌之罪。”
李州牧臉色鐵青轉身急急朝沐世子、陸大人等人拱手致歉,“抱歉抱歉,世子,各位大人,家中賤妾刁蠻不知禮數,我定會好好管教。她也是傷心過度才會這般口不擇言,還望諸位諒解。”
“李大人寵妾滅妻不分尊卑上下。你這州牧府還真是烏煙瘴氣令人歎為觀止。”沐昭毫不客氣毒舌嘲諷,“大人連一個小小州牧府都管不過來,談何為國效力為朝堂謀事?簡直昏聵不堪入目!”
字字振聾發聵,批的李州牧臉色陣陣發白,大腦也眩暈不已。
玉刺史在一旁縮了縮脖子,默默往後退了幾步,連忙遠離倒霉的州牧大人。
陸淺歎了口氣,“李大人,子女教養也不可疏忽懈怠。今日,凶手**而亡,案子也算是結了。你那邊可還有什麽異議?”
沒等自家小妾跳出來繼續鬧騰,李州牧一個眼神,隨扈立刻捂住那小妾的嘴,把人拖下去。
“沒,沒異議。”李州牧作勢露出一臉愧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