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公子現在如何?”沈拾琅問道。“關在大理寺的大牢中。”五皇子說道,“雖然出不來,但我親自出面,三表哥在牢中不會受苦,但受怕是免不了的。”
“四日前……”沈拾琅左手輕輕地握著右手腕,左手指尖在右手腕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若真是太子所為,那他最遲今日就該找殿下了。”
“只要太子找了殿下,臣便親自走街串巷去調查陳三公子之事。”沈拾琅說道。
“太傅。”五皇子雖然很感動沈拾琅為了他的事情,親力親為,但是……
“你親自去調查,會否太過高調?容易打草驚蛇。”五皇子擔憂道。
“臣並不指望能調查出什麽,只要讓人知道,臣在調查就好。涉及此事之人,總有人會著急緊張的。”沈拾琅微微一笑。
五皇子恍然,忙道:“到時候不需要費力氣去找我三表哥無辜的證據,只要抓住他被陷害的證據即可。”
沈拾琅點頭,“不錯,臣一旦開始調查,陷害三公子的人一定會關注臣的動向,並確保他們做的手腳不會留有痕跡。一旦他們要去確認,便會露出馬腳。”
“那我能做什麽呢?”五皇子忙問。
“自然是需要殿下幫忙的。”
因沈拾琅算著太子今日就該找五皇子,如今天已漸黑。
五皇子怕耽誤了太子來找他,便趕忙回了宮。
果不其然,在途中,還未到宮門,五皇子的馬車便被攔了下來。
五皇子掀開簾子一瞧,正是太子的車駕。
“五弟這麽晚了,是打哪兒回來的?”太子掀開一角車簾,聲音微涼。
五皇子從這聲音裡聽出了些許的盡在掌握的自信,太子仿佛在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忙碌。
“臣弟剛從太傅府上出來,正要回宮。”五皇子說道。
“孤府上新來了一位蜀中的廚子,手藝很不錯,五弟可有興趣嘗嘗?”太子隔著車駕問道。
“太子邀請,臣弟恭敬不如從命。”五皇子說完,便吩咐車夫隨太子的馬車一同去東宮。
第二日,沈拾琅便開始大張旗鼓的調查陳世顯一案。
他去大理寺看裘照會被割肉的時候,順道也調出了關於陳世顯一案的卷宗。
蘇錦時忙完工作,也帶著丫鬟上街,看看街頭巷尾,有沒有相關的傳言。
許是能從中聽到一些蛛絲馬跡。
蘇錦時正在街上走著,問丫鬟雙雲,“你說,那些青樓女子平日裡的胭脂水粉,都是去哪兒買的?”
“這……奴婢可不知。”雙雲聽到青樓女子,仿佛聽到什麽嚇人的東西似的,一臉驚慌道,“姑娘可別打聽那些。反正她們去的鋪子,總歸不可能是去玉蘭閣這種名鋪的,姑娘放心去就是。若是那些青樓女子也去玉蘭閣,那讓滿京城的貴族小姐去哪兒?她們可不願意跟青樓女子用同樣的水粉呢。”
“普通的青樓女子,便是能去,也不一定有那麽多的銀兩在玉蘭閣消費。”蘇錦時分析道,“但像雲香樓花魁張真真那樣的級別,總不可能用尋常鋪子的面脂香膏,胭脂水粉吧?肯定得用好的來護住自己的容顏啊!”“姑娘,你可別再說了。”雙雲急道,“叫人聽到不好。”
“我這不是小聲分析嗎?”蘇錦時拉著雙雲往前走,前頭就是玉蘭閣了,“走,咱們也去玉蘭閣看看,我來京城這麽久,還沒逛過呢。”
雙雲見蘇錦時不再提什麽青樓花魁了,悄悄松了一口氣,隨蘇錦時進了玉蘭閣。
夥計見蘇錦時穿的考究,一看就是出自衣香閣的。
看衣料也是不菲,忙熱情地迎了過來,“姑娘有什麽需要的,盡可隨便看,咱們這兒還可以試用。”
“這樣啊。”蘇錦時說道,“我也不太了解,要不你給我介紹介紹?”
“好嘞!”夥計忙問,“姑娘您主要是想看什麽呢?”
“面脂香膏,胭脂水粉,都想看看。”京城乾燥,蘇錦時的面脂用的多,現在都快見底了。
“這邊是咱們的面脂。”夥計帶著蘇錦時來到一邊櫃台,“這面脂裡頭加了珍珠粉,還有美白的功效。”
夥計正介紹著,又進來兩個女子,看穿著打扮,也是名門閨秀。
看著應是玉蘭閣的常客,另一名夥計熱情的迎過去,“李小姐,盧小姐。”
“不必招呼我們,我們隨意看看。”盧曉月說道。
“您二位慢慢看,有什麽需要的便叫小人。”夥計忙道,“這邊是咱們鋪子剛上的新品。”
“你倒是有眼色。”李瑜溪笑著說了一聲,便與盧曉月去新品櫃台看。
盧曉月嘀嘀咕咕的跟李瑜溪說:“聽說沈太傅的那位未婚妻,把帖子全給拒了,一家都不去。也不知她怎麽想的,真不怕給沈太傅得罪人啊。”
李瑜溪說道:“其實,要是我,我也不會輕易參加。”
“為什麽?都拒了,多不給人面子啊。”盧曉月說。
“傳聞她為農戶之女。”李瑜溪說道,“想來是沒讀過什麽書的,貿然應邀,出了醜反倒連累沈太傅被朝中恥笑。既如此,倒不如不去。”
“還真是農戶之女啊?”盧曉月說道,“我原本是不怎麽信的,沈太傅的名聲說來不怎麽好,是個能趨利避害的,他能認下跟一個農戶女的親事?”
“我倒覺得假不了。畢竟沈大人在入仕前,家境普通。原先寄住在魏府,既然與魏府鬧掰,想來親事也不可能是魏府給他說的,便真是魏府,以他們的關系,又能與他說什麽好人家?”
“也是,我聽聞他跟魏府鬧掰的原因,就是魏夫人企圖給他說一個商戶之女。雖說是縣令的侄女吧,但到底家中是經商的,還不如農戶出身呢。”盧曉月低聲說道。
“是如此,是以這門親事,應不是魏家說的。大抵是他父母生前便說定的。但以他的身世,父母也不會給他說多好的親事。門當戶對,應是農戶無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