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點。
蘇緹來到中融大廈。
榮邵霆手頭還有些瑣事要處理。
蘇緹便沒上樓。
打算去隔壁商場買些日常補品帶給榮樂怡。
也不知道那姑娘最近怎麽樣。
過去一周,她始終沒等到榮樂怡的來電。
蘇緹慢悠悠地晃進商場。
抬眸環顧。
意外看到不少店鋪門前都擺著七夕節特惠活動的展板。
喔,要到七夕節了?
蘇緹邊走邊看。
心裡莫名浮起一絲小期待。
七夕節,該怎麽過呢?
等蘇緹買完特產和補品,那邊榮邵霆的工作收尾。
兩人在地庫匯合。
幾日不見。
蘇緹雙臂掛著禮盒,望向踱步而來的男人,不自覺地笑彎了眼睛。
今日的榮邵霆破天荒地穿了白襯衫和休閑西褲。
高拔沉斂的姿態比往日多一抹悠閑的自在。
男人瞧見她臂彎中的禮盒。
伸手拎過,遞給及時下車的阿旻,“怎麽買這些東西?”
蘇緹甩甩胳膊,“給樂怡的。”
榮邵霆牽她上車,趁著阿旻還在整理後備箱,長臂一攬,迫使蘇緹跌入他懷中。
男人近距離打量她的臉龐,“看著瘦了。”
蘇緹向後瞥了眼。
見阿旻在後備箱處彎著腰歸置物品。
後排座椅恰好擋住彼此視線。
蘇緹回眸,飛快在男人唇上偷親一下。
爾後,摸著臉頰,狡黠一笑,“不是瘦,是剛才在商場專櫃試用了高光和修容粉,好看嗎?”
榮邵霆指腹摩挲姑娘下顎,配合地搭腔,“過於好看。”
小情侶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後備箱處的阿旻秉承著非禮勿視原則。
彎著腰在後備箱瞎忙活了老半天。
直到看見蘇緹安穩入座,他才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合上了後箱蓋。
旁觀大公子談戀愛,著實挺費腰的。
……
晚八點。
商務車抵港。
榮邵霆有公務要去趟榮港集團。
蘇緹沒跟隨,而是在中環餐廳和蔣忱見了個面。
經過上次被騙的遭遇,如今的二世祖收斂不少。
少了花裡胡哨的打扮。
隻穿著T恤和牛仔褲,頭髮也剃成了寸頭,整個人清爽又整潔。
蘇緹問他:“被騙的錢都追回了嗎?”
“差不多。”蔣忱搓了搓頭頂,萬幸地表示,“多虧榮先生。表妹,我想請榮先生吃個飯,他會不會賞臉?”
蘇緹不確定地搖頭,“他這趟回來事多,未必有時間。”
來時路上,榮邵霆說明天要去趟波老道。
加上榮港總部還有不少事等著他拍板做主。
相比而言,蔣忱宴請一事,不足以牽扯他精力。
蔣忱心知自己沒那麽大面子請動榮邵霆。
釋然地聳聳肩:“那你幫我和榮先生多說幾句謝謝。”
吃完飯。
蘇緹準備回榮港總部。
蔣忱杵在她面前,鞋底蹭著地面,“表妹,我下周要出國了。”
蘇緹訝異地看著他,“幹嘛去?”
“進修。”
“你、確、定?”
二世祖聽她拖腔拖調的語氣,苦哈哈地扯嘴,“你也不信哦?”
蘇緹怕打擊他,沒說實話,“信……”
“表妹,我不是心血來潮,我是真的玩夠了。”
他也想像榮先生那樣受人尊敬和崇拜。
再不濟,也得像努力的表妹看齊。
蔣忱有心改變,卻底氣不足地問道:“我想先去國外修個學位,等回國我就進公司幫老竇。你說,我能行嗎?”
這一刻,蘇緹忽然有種感覺,二世祖長大了。
有時候,坎坷的經歷確實是成長路上的試金石。
蘇緹由衷地為他高興,鼓勵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倒。
“能,表哥,別忘了你以前在學校拿過年級第一,你肯定能行。”
蔣忱聽得飄飄然,壓根忘了那次年級第一是中一的開卷測試。
“表妹,等我回來,給你帶好酒。”
蔣忱懷揣著自己即將變成國外學霸的不實際幻想,顛顛地開車走了。
蘇緹望他哼著曲兒的背影,忍俊不禁。
下周她無法為蔣忱送行。
當即掏出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
【表哥,期待你學成歸來。】
……
當晚。
榮邵霆首次帶著蘇緹踏進位於深水灣的別墅。
車子穿行過公路。
一座莊園式建築格局的宅院,在夜燈中顯得古老而悠遠。
這裡並非榮家主宅,而是榮邵霆的私人居地。
夜幕中,難以窺探整座庭院的全貌。
蘇緹隻記得榮邵霆牽著她穿過花園小徑,又沿著台階拾級而上。
不算長的一小段路。
沿途處處都有園藝造景。
主樓門前。
鍾叔穿著管家服,面帶微笑地上前問好:“大公子,蘇小姐,晚上好。”
鍾叔是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人。
約莫六十歲左右,鬢發泛白,卻不顯老態。
蘇緹側目看身邊男人,以眼神詢問。
榮邵霆為她介紹,“鍾叔。”
“鍾叔。”蘇緹甜甜一笑,“晚上好。”
她慶幸之前跟蔣忱學會粵語。
雖然說的不標準,但起碼能張口。
鍾叔禮儀周到地頷首回應,側身請他們人入內。
蘇緹拽著榮邵霆稍稍落後幾步。
踮著腳同他耳語,“除了鍾叔,你家裡還有什麽叔叔或者阿姨嗎?”
萬一等會再遇到其他人,她也好有個準備。
男人俯首睇她,沉笑道:“認識鍾叔還不夠?”
蘇緹嗔他,“你快說。”
“鍾叔之外,只有傭人,這個時間都已回房,不必在意。”
進了主樓。
開闊的通透戶型,整體布局比平江的天璽一墅更顯奢貴典雅。
客廳裡。
鍾叔送來水果,並道:“傍晚江醫生打來電話,說樂怡小姐明日有心理治療,可能過不來。”
蘇緹發消息的手指一下頓住。
有些失望。
還以為這次來港能跟榮樂怡見上面呢。
這邊,男人慵懶地倚著沙發,緩慢掀開眼簾。
捕捉到蘇緹悻悻地小表情,安撫似的用指背貼了貼她的面頰。
對鍾叔淡淡道出二字,“去接。”
不問緣由,不聽借口。
在港城,榮邵霆要見的人,就必須要見到。
鍾叔跟隨男人多年,自是不會多言閑敘,隻從善如流點頭,“好,我來安排。”
夜裡十點,廳內水晶燈熄滅。
只有走廊掛牆的歐式壁燈散發著暖調昏黃。
主臥。
蘇緹身穿浴袍,頭上包著長長的浴巾,盤腿而坐,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