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不愛你,下一個。”
“你有弟弟?你爸讓你出錢?你爸不愛你,別再問,再問你媽也不愛你。”
“他推開你?狗屁愛而不自知,他就是討厭你,成年人了,別自欺欺人,再問就是他恨你。”
周其均眼皮跳了跳,靜了靜,原本想說,人是很複雜的,懦弱,恐懼,愛意,自私,卑劣,情感,理智……
等收拾廚房的時候,記仇的周其均看了眼正在學著擦灶台的林嶼:“你都直接說,別人不被愛嗎?”
林嶼理直氣壯:“實話就是這麽難聽。”
“哦,那你姐也不愛你。”
“你胡說。”
“成年了,別自欺欺人。”
林嶼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姐夫,我還是未成年小寶寶。”
林頌正好走進來,她說:“林嶼,我已經跟他分手了。”
林嶼愣了一下,立馬劃清界限:“前姐夫,請你放下我家的抹布,你已經喪失了我家廚房的清潔權了。”
……
林頌給了安達和漢科一周的回復時間。
這一周,福興廠的最主要任務是迎接環保局、船舶管理局、修船分會和船協會員事務部領導的考察調研,他們還計劃在福興廠跟管理班子進行簡單的座談。
按照福興廠現在的規模,原本是沒有這個機會的。
全靠去年林頌在協會牽頭主辦活動上熱情的鼓掌。
福興廠打算修船後,她就主動跟老領導聯系,聊起他90年代去挪威考察天然運輸船的經歷,其實也不能說拍馬屁,她本來就有受到鼓舞,老一輩的造船人比他們現在更不容易。
林頌那一回上門拜訪,主要是為了讓老領導得知,福興購買了一批符合綠色修船標準的裝備,也報名了申請綠色名單,就是缺少了點機會。
老領導留了林頌吃飯,他問她:“就修船了?”
林頌笑:“除了修理,其實還能改裝船,比如散貨船改自卸,集裝箱改牲畜船。”
“不造船了嗎?”
林頌沒有立馬回答。
老領導笑說:“別的地方民營怎麽樣,我是不知道,我們榕城發展是全靠民間,知道我們機場是怎麽修建的?都是民間華僑捐錢籌錢,政府再牽頭蓋起來的,又小又破,也是民間推動的。”
“千禧年,當時就喊著船廠要各自有品牌船型,不要搞低水平競爭,十幾年過去了,也沒做到,當時鷺城造船廠的3萬噸級別多用途重吊集裝箱貨船還被國外機構評為2000年世界十大優秀船型。”
“要是你伊公沒出意外,福興也是要一起成立中澳合資國際公司,知道為的是什麽船型嗎?”
林頌笑:“WPS船,小水線面船。”
老領導也笑:“小船廠要研究發明新船型是很困難的,現在學習新技術的辦法,一般都是經人介紹,合作,要麽買圖紙,要麽一起開個新公司,跟我們以前也沒多大區別。”
林頌說:“謝謝鄭老師。”
林頌領著一行人看了超高壓除鏽工作現場,她本來就對這些除鏽裝備、漆霧回收裝置很了解了,又反反覆複地演練、模擬視察,仔細記住性能和價格。
座談會就在福興的小會議室裡。
開會前,林頌都有點神經質了,桌簽、礦泉水和桌面小國旗,都反覆確認了好幾遍。
會議的內容就是修船要注意噴砂、漆霧、廢水這些的處理,必須達到更高一級的環保要求,工人的安全環保管理是最基礎的。
主任說:“福興勇於承擔社會責任,是件好事,接下來的修船工作一定要注意環保要求。”
林頌笑起來:“一定響應號召,為榕城修造船業全力以赴。”
梁真也忍不住笑,她今天有拍照任務,對著正講著豪言壯志的林頌一陣按快門,用來宣傳。
中飯就在福興食堂的小包間,飯桌上氣氛相對輕松,修船協會的人問起丟船的事。
林頌猶豫了下,沒有推卸責任,講的都是實話。
“一個是船本身就有糾紛,一個是離職船工配合,都是管理流程上的毛病。”
梁真來不及阻止林頌,雖然的確是因為管理漏洞,但怎麽能直接承認?只是林頌都講了,梁真只能靜觀其變。
領導們的反應也只是笑。
“麻木了,見怪不怪,做企業的就是會遇到各色各樣的人和事,雖然丟船少見,其實歸根到底,也就是小林說的管理問題。”
“還是得盡快解決,影響不好。”
鄭老師也在其中,他又回憶往昔:“當年WPS項目選人,就一個標準,實在,任何沒有誇誇其談,但謙虛謹慎,不知道就承認的設計師,才能入選。”
林頌抓緊時間,帶頭鼓掌。
林頌也不知道是上回的談判起效了,還是修船協會那邊給加了壓力,總之,漢科和安達同意支付二號船舶的維修費,剩下的走帳流程就由關青松繼續跟進。
周其均關注了福興船舶的公眾號,點開這篇宣傳文章。
好多個林頌的照片,他隨意點了幾張保存在手機相冊裡。
林頌的消息也來了:“周律師,安達和漢科願意一起支付二號船舶的維修費。”
周其均:“收到。”
林頌這會放松下來,看著他的這個回復,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問他答,就算關於他的過去,他的回答也只有寥寥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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