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們居然住到一起去了?”
她說著,揚聲一笑,眉宇間是掩不住的快意痛恨。
“好得很,這豈不是現成的把柄送過來?”
“就是呢,”陪嫁嬤嬤說,“三小姐也太不知廉恥了,自己的丈夫還在大牢裡,居然就跟初戀搞在一起了。”
唐吟秋轉動眼睛,重新拿起剪子。
“派個人,去暗中告訴胡家,就說陳清音從娘家走了以後,住到了別的男人家裡,記住,別讓胡家看出是我透露的。”
“是,老奴明白。”陪嫁嬤嬤轉身出去。
唐吟秋笑的眸中寒光閃爍,她狠狠剪掉了枝頭上新開的花蕊。
“你自己不檢點,也怪不得我。”唐吟秋自言自語,眼神笑的猶如毒蛇般冰冷。
快到年關了,一日寒過一日。
這夜下過雪,到了早上,四處白茫茫的一片。
胡綿綿早上起來,就拉著琳琅和自家娘親陪她堆雪人。
剛玩一會,小家夥聽到吹口哨的動靜。
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呦呦躲在一棵樹後,朝她招了招爪子。
看那個表情,似乎有事要說。
胡綿綿頓時將琳琅和自家娘親支走,自己噠噠邁著小腳,走到樹後。
“呦呦,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你跟著胡家人,盯著他們嗎?”
“綿綿公主,出事了,不知是誰告訴胡老夫人,說陳夫人帶著你,住到了別的男人家裡,現在胡老夫人安排胡蘭帶著一群打手趕過來了,肯定是要鬧事。”
胡綿綿眼神一變:“什麽?他們還敢鬧事?”
呦呦點頭:“清白就是壓在女子頭上的一座大山,若真讓他們得逞,宣揚出去,就算陳夫人是清白的,也要被說的不清白了。”
何況,現在胡允深還在大牢裡。
世人會拿什麽樣的惡意揣測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想想就知道了。
胡綿綿抱臂:“知道了,你回去叭,他們敢來,就瞧我的厲害。”
呦呦點點頭,三兩下竄上牆,順著房瓦跑了個沒影。
胡綿綿回到屋子裡,陳清音正在給她準備熱茶,琳琅端上來兩盤點心。
小家夥簡單喝了兩口,就道:“娘親,等會胡蘭要帶著壞人來欺負我們了。”
陳清音一怔:“怎麽欺負我們?”
“她們想說娘親住進了野男人家裡,娘親,我們現在準備糞水,一會就從房頂上面潑下去叭!”
胡綿綿說完,笑出狐狸的狡黠。
臭不死他們!
琳琅擔心地看著陳清音:“夫人,他們果然來了。”
其實,陳清音早有心理準備。
從她住進寧觀舟家裡開始,她就知道早晚有這麽一天。
胡家人又不是眼瞎耳聾的傻子。
胡綿綿小手托腮,已經在想計劃了。
“唔,到底是用糞水潑他們,還是從隔壁鎮撫司叔叔那裡借五條獵犬來呢?”
她正想著,卻聽陳清音說:“琳琅,去把我們的東西都裝好。”
胡綿綿一愣。
“娘親,我們要走嗎?”
不要吖!這裡住的那麽舒服,帥叔叔還對她那麽好。周圍的鄰裡相處起來也很愉快。
胡綿綿實在不想離開。
琳琅已經動身準備了起來。
陳清音拉著胡綿綿的小手,向她溫柔解釋:“綿綿,這個寧叔叔你覺得是個好人,對不對?”
胡綿綿連連點頭。
那還用說嘛!
比親爹爹還要親呢。
陳清音歎氣:“所以我們得走,你也知道,你小姑那個人嘴上不饒人,如果大聲宣揚,不僅會損壞我們的清白,還會嚴重影響寧觀舟的名聲。”
“你寧叔叔好不容易靠著自己,有了如今的地位,我們不能拖累她,娘親帶你回去。”
她想過了,始終住在外面,也不是事。
既然要跟胡家徹底割裂分開,她是必須要回去面對的。
胡綿綿聞言,只能默默地歎口氣。
“我都聽娘親噠。”誰讓她的漂亮娘親那麽好呢!
果然如呦呦所說,沒過一會,管家倉促跑來。
“陳小姐,外頭來了個姑娘,還帶著好幾個護院,說是找您。”
陳清音點點頭:“知道了,我這就來。”
她帶著琳琅走到前院,胡綿綿怕自家娘親受委屈,立刻跟了上去。
還沒走到前院,就聽到胡蘭叫罵的聲音。
“陳清音,你給我出來,不要臉的,我哥還在大牢裡呢,你就迫不及待勾人了?還帶著自己女兒上門住在野男人家裡,真不要臉!”
陳清音臉色微冷,走過去以後呵斥:“嘴下留德,也是給自己積福了。”
現在胡蘭仗著有戶部尚書的公子撐腰,在胡家說一不二。
胡老夫人派她來,胡蘭自然將氣勢拿捏的極其霸道。
她瞪著陳清音:“你讓我留德?也不看看你自己做的什麽破爛事!我告訴你,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否則,我就告訴大家,你帶著女兒勾引別的男人!我哥是坐牢,又不是死了,你這不守婦道的女人……”
胡蘭罵起來沒完沒了。
胡綿綿聽不下去了。
什麽東西,也敢對她娘親大呼小叫?
小家夥揮動小手,一塊石子猛地從地上飛起來,砸中胡蘭的下唇。
“哎喲!”她嘗到了一絲血腥味,嘴唇頓時傳來腫辣的感覺。
胡蘭疼的眼淚都冒出來了,她環顧四周:“誰動的手,陳清音,是不是你的野男人藏在暗處偷襲我?”
陳清音正要說話,他們背後卻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你說誰野男人?”
胡蘭回頭,瞧見寧觀舟,頓時面色一白。
“寧……寧大人?”
天殺的,怎麽沒有人告訴她,陳清音的新靠山,竟然是當今首輔啊!
胡蘭在心裡已經將自己當做戶部尚書家的兒媳婦了。
但首輔的地位,顯然在尚書之上,她不敢造次。
只能忍著氣,陰陽怪氣說:“原來是寧大人,請恕我方才言語無理,不過,我想您遇到這種事,也會生氣。”
寧觀舟帶著馮武和三個護衛走進來,冷冷掃了她一眼。
隨後他走到陳清音面前,見她和胡綿綿都沒受傷,才轉身擋在她們身前,像是護衛著二人一樣。
“清音與本官是舊友,她無處可去,本官可憐她帶著孩子,故而收留,不是你口中那種肮髒的關系,你有什麽脾氣,衝本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