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也不敢阻攔。
皇帝面色威嚴,指著胡允深怒斥:“如此行徑荒誕,你真是該死,這梁雲燕冒充戰士遺孀,更是罪加一等。”
“來人,傳朕旨意,將他二人……”
皇帝話都沒說完,梁雲燕就急忙撲過來,跪在他的腳邊。
“皇上饒命!請聽民女一言,民女所生的大女兒,並不是胡允深的。”
眾人擰眉,胡綿綿朝她投去打量的眼光。
這壞家夥又想做什麽?
淑妃冷笑:“你這麽說,是想證明什麽?”
梁雲燕委屈道:“民女雖為孤女,可曾與一人有過救命之恩,為那人傷了肩膀,更是稀裡糊塗的與他成了親。”
“但那人卻在新婚後不久消失,民女才發現自己懷有身孕,這個時候胡允深帶兵經過,駐扎在村子附近,因為看民女小有姿色,且是孤女,就在林子裡強行佔了民女的身子。”
她說這話時,那方才為他們說過話的扶屠國的來使,眯起鷹一樣的眼睛盯著她。
胡允深粗著脖子怒吼:“你放屁!梁雲燕,你敢說謊?”
若不是禁軍按著,他恐怕都要衝上去了。
梁雲燕卻不理會他,隻捂著臉,嗚咽地哭泣。
“委身於他以後,民女心裡卻還記掛著之前的丈夫,可當時胡允深身為將軍,民女一無所有,得罪不起,被迫從了他。”
“後來生下大女兒,又被逼生了小兒子,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民女早就想走了,只是胡允深不同意。”
“他數次向民女許諾,等趕走了主母陳清音,就給民女扶正妾位,其實民女知道,胡允深對我,亦或是對主母,都唯有利用而已。”
說到這裡,她泣不成聲,臉轉向陳清音的方向,慢慢磕頭。
“大夫人,之前針對您,是民女錯了,要怪,就怪胡允深,他一直在民女面前說您的壞話,挑撥民女對您的看法。”
“皇上,民女所說句句屬實,根本不敢隱瞞啊!”梁雲燕擦著眼淚。
胡綿綿從剛才就對她釋放法力,想讓她說出真話。
可她發現,剛剛讓胡允深說出心聲輕而易舉,但梁雲燕卻心神清醒。
胡綿綿現在還小,法力尚且沒有那麽強大到可以掌控每個人的人心。
如此便可以看出,梁雲燕的心性要比胡允深堅強的多。
也就是說,她不會隨便認輸,是個心思又壞又頑固的人。
陳清音吸了吸鼻子:“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你和胡允深聯合起來騙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淑妃扶著陳清音的手,冷冷道:“跟她廢那些子功夫說話幹什麽?說不定孩子都是胡允深的,非要編造出自己被迫侍奉的故事,想要逃脫責罰。”
皇帝點頭:“愛妃說的不錯,既然梁雲燕堅稱孩子不是胡允深的,來人,拿清水來,朕倒要看看,這其中還能有什麽貓膩。”
胡允深從憤怒到張狂瘋癲的大笑。
他盯著梁雲燕:“我早就看出來,你是個撒謊成性的小人,馬上要滴血驗親了,我看你還想怎麽狡辯。”
梁雲燕抹著眼淚,不說話。
站在她身旁的梁若笙,實在有些慌張。
她重來一世,總不能什麽福氣都沒享受到,就又死在這兒了吧?
“娘,你……”梁若笙話都沒說完,就被梁雲燕一個眼神製止。
不一會,太監奉上清水,胡允深手指被割破,往裡面滴了一滴血。
梁若笙臉色發白,被太監也擠了一滴手指血。
隨後,碗盞放在中間,眾人屏息觀看。
胡綿綿留意到,那位扶屠國來的使者,最為關心,他雙眸如鷹,緊緊鎖著碗盞。
片刻後,大太監直呼:“皇上,兩滴血並未融合!”
胡允深如遭雷擊,他猛然看向梁雲燕,後者朝他撇來一個嘲弄的眼神。原來,梁若笙當真不是他的女兒?
梁若笙自己也傻眼了。
“那我……到底是誰的孩子?”聽梁雲燕形容的對方,似乎還是個亡命之徒!
要是不如胡允深的地位,梁若笙還不如一頭撞死。
就在這時,扶屠國的使者,終於站了出來。
他看著梁雲燕:“可否看看你肩膀上的傷,是什麽樣子的?”
梁雲燕擦去眼淚,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露出肩頭給眾人看。
赫然是一道貫穿肩胛骨的傷疤,後背凸起的疤痕,十分難看。
梁雲燕有些委屈地說:“當初為了丈夫,我曾身上中箭,所以才有此疤痕。”
使者瞳孔一緊。
陳丞相看出他要替梁雲燕說情,頓時上前一步道:“皇上,胡允深欺騙女子感情,此梁雲燕冒充戰士遺孀,二人行騙,罪加一等,理應馬上處死!”
淑妃也跟著幫腔:“皇上可別忘了,之前胡允深貪汙案,這個梁雲燕在其中必定也享受不少,銀子都被他們貪去了。”
皇帝臉色嚴肅,正要發令。
那位扶屠國的使臣卻急忙拱手,躬身詢問:“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
皇帝看他一眼,點點頭,兩人去了偏殿。
不一會,大太監出來,走到寧觀舟面前。
“首輔大人,皇上請您進去。”
陳清音心頭一緊。
這件事為何跟寧觀舟扯上關系了?莫非他動手的時候,被人瞧見了?
寧觀舟頷首,從陳清音身邊經過時,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殿內燃燒著炭火,可每個人都心不在焉,靜默地等著結果。
胡允深瞧著梁雲燕,一臉恨意。
“賤女人,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梁雲燕充耳未聞。
畢竟在她眼裡,胡允深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
陳清音將他們的關系看在眼裡,隻覺得可笑。
這兩個人都是一條毒蛇,只不過梁雲燕反咬的更快罷了。
不過一會,寧觀舟與皇上等人,一起出來了。
皇帝臉色看不出喜怒,什麽也沒說,倒是那扶屠國的使者上前,將梁雲燕拉起來。
“皇上同意你們二人跟我離開,走。”他說罷,向皇帝拱手告退,帶著一臉懵懂的梁雲燕和梁若笙離去。
淑妃急眼:“他們憑什麽走!?”
皇帝一向對淑妃十分寵愛,這次也難得訓斥了她。
“夠了!愛妃,你不知事情經過,就暫且不要聲張。”
淑妃感到訝異,到底說了什麽,讓皇帝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
寧觀舟看向陳清音,給了她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
胡綿綿看懂了。
哦豁,看來梁雲燕這次,誤打誤撞抱上一條大腿啊。